李凡那邊不可能說楊逸需要幫助,就立刻能派出支援的,即使他在紐約有人,也總得花時間聯系并安排吧。
但楊逸真的沒時間給李凡了。
楊逸的絕望,讓隔著電話的李凡都能感覺出來。
李凡提高了音量,然后他大聲道:“你在哈德遜河上還是在外海?”
“在哈德遜河上!我離自由女神像很近!”
“好的,哈德遜河東岸有個日落公園,公園門口附近有個老胡餐廳,去里面找一個叫做老胡的人,跟他說一句話,就說唱支山歌給你聽好不好,這是最簡單的…”
李凡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斷了,只剩下了楊逸最厭煩的嘟嘟聲。
電話再次中斷,楊逸抬頭看了一眼頭上的直升機,直升機已經很近了,非常近了。
“你的電話還能用嗎?”
楊逸問了尤里一句,尤里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然后他點頭道:“能用。”
“不再是大規模的干擾,他們截斷了我的通話。”
楊逸吁了口氣,然后他極是無奈的將手機扔進了河里。
電話不能在用了,因為楊逸的通話既然都被截斷了,那就是他的通訊位置已經被定位,他要是不把手機扔了的話,那么清潔工就可以輕松的給他定位。
其實楊逸能和李凡把最重要的話說完電話才斷,已經是非常非常好的運氣了。
就在這時,直升機終于來到了快艇的上空斜上方。
兩架直升機都是警用直升機。
如果這是正常的警用直升機,楊逸不必過多的擔心,但問題是現在紐約城肯定一片大亂,而在紐約大亂的時候,還能來兩架直升機,而且還是直沖著楊逸而來,那么楊逸就自然只能是認為這是清潔工了。
直升機的艙門都開著,有人坐在艙門上,手里端著槍。
楊逸默不作聲的打開了他拿著的包,然后他掏出了手榴彈,拉開了拉環,然后他指了指其實,再晃了晃手榴彈。
楊逸的意思很明顯,要是朝我開槍,我就用手榴彈把啟示給炸了。
不知道這個法子能維持多久,但楊逸知道清潔工應該不會容忍他太久的。
現在的情況確實很糟糕,被直升機發現并且盯上了,那么開著船的楊逸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
清潔工怕楊逸把啟示毀了,所以他們不敢急著動手,但是清潔工既然發現了楊逸的蹤跡,那么大批人馬很快就能到,楊逸終究是逃不了的,而清潔工也不會容忍楊逸帶著啟示離開,那樣的話,他們恐怕寧可楊逸把啟示給毀了。
所以這樣就尷尬了,相較之下,清潔工比楊逸拖得起。
“你剛才的電話是打給CIA的嗎?”
尤里有些猶豫,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楊逸。
楊逸沉聲道:“不,不是。”
“為什么你不先打給CIA呢?好吧,那么你求援了對嗎?”
楊逸沉默了片刻,道:“抱歉,沒有求援。”
尤里苦笑了兩聲,然后他低聲道:“那意思就是死定了吧,不管直升機上的人不是警察,肯定不是,但我們肯定擺脫不了了,伙計,你拿著的是什么,能告訴我嗎?我都快死了,滿足一下好奇心行不行?”
楊逸低聲道:“是核彈的起爆器,我拿了他們的核彈起爆器,其中之一,但是對清潔工來說很重要,沒有這個,他們就無法引爆紐約的核彈。”
“哦!是嗎?那太好了,唔,你該炸了它,伙計,我們總歸是要死的,你拖延一會兒被狙擊手一槍打中鼻梁或者腦干,在神經殘存的作用下可能導致你抽搐,你抽搐的話手指會攥緊,攥緊的話手榴彈就引爆不了,引爆不了的話就毀不了起爆器,這樣的話,紐約的核彈就可能被引爆。”
說完后,尤里吐了口氣,道:“我是俄國人,但我…不想紐約被炸了,因為我女朋友在這里呢,既然我們都要死了,伙計,為世界和平做點兒貢獻好不好?摧毀那個該死的起爆器!”
尤里說的很絕望,也很悲傷,但他也很懇切,他是真的希望楊逸能毀了那個所謂的起爆器。
當然,楊逸說謊了。
楊逸思索了片刻,然后他低聲道:“伙計,船上有救生衣嗎?”
“當然有,怎么了”
“穿上!”
“我們就要死了,穿救生衣干什么?難道你認為我們還會被淹死嗎?”
楊逸厲聲道:“穿上!”
尤里搖了搖頭,但他卻從座位下面扯出了一件救生衣,然后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想干什么?”
“把駕駛位讓出來,我來開船,你去坐到船邊,等我說跳,我就扔手榴彈,然后我們一起跳船,你先到船邊。”
尤里急聲道:“你瘋了嗎?你在水里還想能逃生?開什么玩笑!不如你扔手榴彈,然后我們都朝自己的腦袋來一槍,伙計,總比被活捉的好!”
楊逸一手拿著包,一手拿著手榴彈,眼睛盯著天上的直升機來回的看著,與此同時他到了尤里的身邊,道:“你起來,讓開。”
尤里艱難的站了起來。
快艇本來就不大,等著尤里站起來后,楊逸突然道:“別急著自殺,就算你被抓到也會被放走的,因為美國需要你向俄國傳遞消息,告訴他們你所知道的就夠了,其他的,交給你的命運吧。”
“你什么意思?”
尤里剛剛問了一句,楊逸卻是突然暴起一腳,然后尤里向后翻了個跟頭掉進了水里。
尤里在水里可能會死,但也很有可能不會死,如果他被清潔工抓去了,他會死的很慘,但如果他被過路的船救了,被警察救了,任何人都好,只要不是清潔工抓住了他,那么他就有可能活下來。
而以現在的局勢來說,楊逸相信清潔工絕對沒時間來打理一個不明身份的人,他們這時候只會盯著楊逸。
尤里在水中拍打著水面大呼小叫,可楊逸早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什么了。
楊逸一手拿著手榴彈,啟示就在腳邊,一手控制著船,看上去是想往外海逃走。
正如尤里所說的那樣,清潔工確實是有機會奪回啟示的,雖然機會很渺茫,但是對于清潔工來說,只要啟示還在,他們就還有希望,啟示毀了,他們就沒希望了。
所以,楊逸覺得自己應該是有機會上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