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我不想別人知道我脫困。”
“師父與周師姐及溫師叔他們都很擔心師兄吶,一直在想著呢,不讓他們知道?”
“不差在這一時。”
“師兄,這到底是為什么?”
“我想永絕后患,就要把天機門收拾了。”
“天機門…”她凝重的看著宋云歌:“天機門!”
她當然知道天機門的可怕,蹙眉道:“師兄,他們一定有避兇趨吉的本事的,要不然不能傳到現在了。”
天機門可謂是傳承最悠久的一宗門,雖然每一代都是單傳,照理來說,一脈單傳一根獨苗的太容易夭折,怎想到,傳承得比哪一個宗門都久。
這絕不是僥幸,歷代以來,恐怕不乏有頂尖高手想滅天機門,最終都無損天機門。
“不滅了他們,我心難平!”宋云歌微笑道:“所以不讓撼天宗知道我出來了,免得連累他們,現在就好,躲得遠遠的,不會殃到他們。”
吳悠雪輕輕點頭。
她覺得師兄的做法也對。
“師妹,你也要回去,好好藏起來。”宋云歌道:“照樣會殃及到你身上。”
“我——?”吳悠雪輕聲道:“師兄,我能幫一點兒忙吧?”
宋云歌搖頭笑道:“我能逃出來,就是你幫的我,要不然,我現在還出不來。”
這話并非虛言。
當時他絕望憤怒,在山下宛如巖漿,這個時候吳悠雪安慰他陪著他,通過大光明峰心意相通。
他能這么快練到一百零四幅圖,也是因為她之故。
吳悠雪嫣然笑道:“師兄你不必給我臉上貼金啦,我什么也沒做的。”
自己做的不過是陪著師兄,安慰師兄。
宋云歌搖頭笑笑,再說感謝的話反而讓她傷心,溫聲道:“待滅掉天機門,我們好好的練通天功。”
“好。”吳悠雪露出神往之色。
一旦滅掉了天機門,再無威脅,天下間也就沒什么大事了,那些宗門看到天機門都被滅,一定老老實實的,然后兩人就能清清凈凈的呆在一起練功。
想到那般情形,就像先前兩人閉關埋頭苦練,獨處一室的情形,她雪白細膩嘴角輕輕翹起,笑容燦爛,容光照人。
“那我便去啦?”吳悠雪輕聲道。
她依依不舍的看著宋云歌,眼中的脈脈柔情讓宋云歌心軟,有留下她的沖動。
但想到天機門的可怕與兇險,他最終還是克制了這沖動,咬著牙:“師妹,我們很快就能再見的。”
“好。”吳悠雪依依不舍的點頭。
“去吧。”宋云歌硬起心腸,揮揮手。
吳悠雪咬咬貝齒,轉身飄飄而去,很快消失在樹林中,讓宋云歌惆悵。
他迎風長吐一口氣,將惆悵吐去,然后慢慢悠悠到宗主大殿里。
撼天峰已被破壞,撼天宗拿走了鎮宗寶物,天機門絕對能算到這里。
他相信天機門很快會找上來。
過了一個時辰,一個綠袍青年輕飄飄的來到近前,抱拳微笑道:“謝公子可是在等我?”
宋云歌打量著這綠袍青年,相貌俊逸,只是個子矮了一些,看起來不夠挺拔修長。
身形不挺拔卻氣宇昂揚,有著難以言喻的信心,好像一切皆在掌握,凡事皆在覆掌之間。
宋云歌緩緩道:“你知道我在等你?”
“自然是知道的。”
“那應該就是等你!”
“有何貴干?”
“我想知道你們天機門有何貴干?到底要干什么?!”宋云歌平靜的坐在宗主位子上,平靜如水:“幾次三番對付我,到底是為什么!”
“相信謝公子你是心里有數的。”綠袍青年緩緩道:“在下冷天機,謝公子,幸會!”
“冷天機…”宋云歌輕笑:“好大的口氣,莫不是你們每一任天機門弟子都叫這個名字吧?”
“謝公子聰明!”冷天機露出笑容:“確實如此,每一代弟子皆叫冷天機!”
“你就不用原本的名字?”
“一入天機門,則拋去自己原本名字,便是冷天機!”
宋云歌搖搖頭不說話。
這是堅定信念的一種方式,冷天機三個名字是傳承,是責任,是舍身為義。
當背負上這三個字,便不歸于自己,會升起崇高之感,大義凜然,義之所在,不惜犧牲。
冷天機也沉默不語。
宋云歌緩步出了大殿,來到臺階上,負手看著悠悠浮云,緩緩道:“下一任的冷天機已經準備好了吧?”
冷天機輕笑:“你想殺我?”
“你能算得出來這個吧?”
“其實我們可以合作。”冷天機搖頭道:“我已經發現了天機的一縷變化。”
“與有何干?”
“這一縷變化便是謝公子你的。”
“說來聽聽。”
冷天機道:“現在你不再是玉霄天的威脅者,而是守衛者,我們是一伙的。”
“哈哈…”宋云歌突兀的大笑。
“謝公子不信?”
“我信倒是信,不過我不明白,為何要與你一伙?”
“自然是為了玉霄天的安寧。”
“哈哈…”宋云歌再次大笑。
冷天機平靜的看著他。
宋云歌搖頭道:“玉霄天…,玉霄天與我何干?你既然知道我的來歷,怎還說出如此幼稚之語?”
“謝公子你雖來自天外,但已然對玉霄天有了守護之意,那便是玉霄天的人。”
“哈哈…”宋云歌再次大笑。
冷天機皺了皺眉頭:“謝公子你不想守護玉霄天?任由外人入侵,毀掉玉霄天?”
宋云歌搖頭道:“守護玉霄天,有你們天機門,我還是算了吧,我只想過自己的小日子,安安靜靜的。”
“如果不消除掉這個威脅,玉霄天很快會翻天覆地,便是亂世,你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到底是什么威脅?”宋云歌哼道:“你這是驅狼吞虎吧?先說我是威脅,現在又讓我對付別的威脅,最終再滅掉我,一箭雙雕,當真好算計!”
“我冷天機還不屑于說謊!”冷天機傲然道。
宋云歌道:“那你能說清楚,你到底是男是女嗎?”
冷天機蹙眉盯著他。
修長的劍眉透出凌厲肅殺,目光冰冷。
宋云歌大笑道:“恐怕沒人知道你是女子吧?就這還說你自己坦蕩?”
如果他沒有如意甲,恐怕也感應不到她的異樣,恐怕也會被瞞過去。
這冷天機竟然是一個女子,只是外表絕對看不出來,因為她身懷迷亂感應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