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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塞北,塞北!

  第五百七十六章塞北,塞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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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間一次山匪響馬盜的火拼,除了始作俑者徐勛放在了心之外,并沒有在朝中引起多少響動。.然而,畿南一帶的反響就大不相同了。商旅們固然發現走那幾條官道的時候,比從前安靜了許多,就是不得已要抄小路的小商小販,也都覺得這些道兒沒從前那樣危機四伏了。而在綠林道上,大刀馮原本這個誰都不記得的名字猛然之間傳了開來,尤其白溝河附近又一股頗有勢力,人數足有一百二三十的小股響馬盜被吃掉之后,更是有一追楊虎和張茂的勢頭。

  眼看快要過年,原本是這些強人撈一票過節的大好機會,可突如其來遇到這種少有的搶地盤情況,即便是相隔遠的,也多半留心觀望,更不要說相隔近的,無不是提高了警覺,生怕那大刀馮打得興起,連自己的地盤也端了。在這種風聲鶴唳的時節,反倒是楊虎丟開山寨里那一大攤子,悄悄來到了京城白瑛的住處。

  “先生,我就是來討個主意。畿南道上,我和張茂也算是說得上話的人,那個扇子吳雖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我平常也看不上他,可就這么放著不理會,讓底下的兄弟們怎么看?而且,那個大刀馮我也讓人打探過,往日就是個扶不上臺面的貨色,現如今一下子多了這樣的膽子,我懷疑······”楊虎倏然一頓,眼神中竟是寒光畢露,“我懷疑背后有人撐腰!”

  白瑛雖說一直在低頭用雙手給花松土,但聞聽此言,他的動作一僵,隨即頭也不回地問道:“那你懷疑背后有誰撐腰?張茂的名頭雖響,可真正勢力還及不上你。齊彥名倒是有些勢力,可也就是在白洋淀一帶。要說窮獨山那一頭,素來并不是什么值得用心的地方,誰會在大刀馮那種貨色背后撐腰?”

  “如果是朝廷······”楊虎說著一頓,見白瑛扭頭看他他就嘿然笑道,“先生,我不說這話,你就顧著照料花我這不是急嘛!不是我危言聳聽,我覺著,會不會是如今在京畿一帶大肆傳教的那個羅清?他到處鼓吹什么無極圣祖,聽說不少達官顯貴也是座上客。要是他顧忌您這個白蓮教圣主,因而在背后朝我捅刀子,這大有可能!”

  這話盡管離奇,但白瑛使人悄悄盯著羅清知道楊虎所謂的羅清結交權貴并不是虛言。倘若此人一方面結交權貴,一方面動搖白蓮教好容易才積攢起來的武力根基,那么,羅清以新派教祖的身份擠占白蓮教的地盤,便明顯是可能成功的。想到這里,他終于站起身來,踏著方磚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問道:“除了羅清難道不可能是此前威逼我們做那件事的人?”

  “也有可能,可那些家伙捏著咱們的把柄,若真的有心再讓咱們做什么事只和從前那樣要挾也就罷了,何必去動我的人?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那些個狡猾的家伙肯定不屑于去做。”說到這里,楊虎就握緊拳頭追上白瑛說道,“當然,若是先生有令,京城里還有我幾個兄弟,立馬打聽這些人的下落,也能夠查得出來。”

  “不必了,不必節外生枝。”白瑛搖了搖頭隨即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要親自出馬,看看窮獨山周邊有什么人,設法挑唆一股人,讓他們再去試探一次。若再大敗虧輸,到時候再作理論。趕在下雪的時候打一個措不及防。大刀馮那樣的軟蛋,兩次大勝再加上下雪天,必然疏于防范,這才是最好的時機。”

  才過十月不久,京城就突然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這時間比往年早得多,但由于前些日子一直都還暖和,盡管大雪連下了兩天后就放了晴,可天氣卻比之前冷了許多。檐下都是一條一條凍得結結實實的冰棱子,而樹上也結了厚厚的一層,盡管地上都已經清掃干凈了,可登高放眼望去,竟是四處雪白一片,深深呼吸一口就是冰冷的空氣。

  雖說夏天也同樣難熬,但對于練兵來說,冬天卻是最痛苦的時節。且不說那些兵器往往容易凍手,就是大冷天在天寒地凍的演武場上站上一會,就足可叫人從頭冷到腳。因而,徐勛把從前最重視的隊列摒棄不用,取而代之的則是跑步行軍和各種套路。這都是軍中群策群力精簡下來的,拳法八招刀法八招,雖然簡簡單單,可勝在簡單容易上手。而神機營中則是派了幾個最擅長火器的將校,和軍器監選出來的幾個能工巧匠商議著新軍器,這也是徐勛向朱厚照提出的。

  他雖說比別人多幾百年見識,可真正要說到創造發明大躍進,那是半點本事也沒有,別說改進火器,就是讓他造個玻璃水泥,那也是要難為死人的。.

  下雪天從西山回城不便,化雪天里又難免路上結冰,再加上軍營里劉瑾派了兩個監槍內官來,因而徐勛已經在軍營里泡了整整八天。來自直到這一日天放了晴,這條下山的官道上又墊了煤渣子,那兩個內官被他拿到了短處捏在手里,他方才在傍晚時分帶著二三十個親兵騎馬回城。才到阜成門,他卻發現前頭正有一行人在等著入城,俱是蓑衣斗笠,顯然從西邊過來的時候,那邊仍在下雪。他擺擺手示意從人放慢速度跟在后頭,可突然前頭就有人回過頭來。

  “大人!”

  徐勛微微一愣,這才認出是此前剛從西北回來不久,就又被自己加派了一堆人手,重新上了大同去的曹謐。見曹謐飛馬疾馳了過來,到了面前滾鞍下馬,一板一眼就要單膝行軍禮,徐勛便笑道:“這是城門,又不是其他地方,你這么正經做什么!快上馬來,怎么這時候回來了,不是說趕在冬至前回來嗎?”

  “我在大同見著了楊大人!”曹謐這才站起身,才說了這么一句,見徐勛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他便上馬之后徐徐過來,幾乎緊挨著徐勛低聲稟報了起來。

  “楊大人匆匆趕到大同和莊總兵商量事情,正好遇著我,擔心如今廠衛太多路上捎信說不清楚,遭了事反倒不好,所以讓我提早回來面稟大人。韃子內亂已經快差不多了,那小王子雄圖大略竟是壓服了那些蠢蠢欲動的部落,一鼓作氣對永謝布用兵,亦不剌兄弟已經先后幾次大敗。而小王子第個兒子巴爾斯博羅特繼任濟農之后,在眾將之中威望極高,直指火篩推出來的烏魯斯博羅特是假貨,還說即便不是假貨,打了這樣的敗仗便無顏再為黃金家族的子孫。火篩大敗而歸,現如今已經靠近了大同。”

  聽到這消息,徐勛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相比蒙元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個雄才大略的英主,大明朝自從開國那幾位皇帝之后,接下來基本上都是被動挨打居多,占據主動的少。前一次好容易才鉆了那樣一個空子,倘若是真的讓蒙古人重新捏合在了一起,那麻煩就大了。

  想到這里他立時不容置疑地吩咐道:“走,回府說話!”

  及至進了城,他便沖著后頭的護衛吩咐道:“去請御馬監苗公公請吏部尚書林大人,都察院張都憲,張西麓大人,另外,回西山大營,看張公公和涇陽伯陳大人哪個人抽得出空來,盡快請到興安伯府來。”他原本還想去叫一聲謝鐸和屠勛,可想到這樣的軍國大事,并不是人越多就越容易出主意,思來想去還是放下了。

  入夜時分雖說已經是滴水成冰的時節,但室內燒著火炕,火盆里燒的是宮中御賜的紅籮炭,不聞半點煙火氣。被徐勛請來的幾個人團坐一塊,聽曹謙轉述了楊一清的口信之后,曾經一塊經歷過前次一戰的苗逵和神英都是眉頭緊皺林瀚張敷華和張彩雖是沒有輕易露出愁容,但心里卻都是沉甸甸的。

  “小王子崛起于成化年間,火篩卻是從景泰、天順、成化、弘治年間,一直活躍到現在的大將,他是先頭那位大汗的女婿,不能說對小王子忠心耿耿,所以我才會把烏魯斯博羅特交給了他。”說到這里,徐勛頓了一頓,隨即便聲音晦澀地說,“只是,我剛剛聽曹謐所說才突然想到,我或許忘了一件事,火篩老了,而且他兒子早死了,更談不上孫子!”

  朝中大臣對于蒙元的情形素來是了解極其滯后,有道是我國虛實韃虜盡知,而韃虜虛實我一無所知,雖說得夸張了些,可也基本上道盡了如今的尷尬局面。因而,在南京時就連年一直聽到火篩進犯的林瀚張敷華,忍不住認認真真向曹謐打聽了幾句,待得知火篩如今已經七十出頭,膝下無子的他正有眾多部族頭人在爭著繼承領地人馬,就連小王子巴圖蒙克本人也曾經有意把自己的兒子推出來,而火篩自己看中的,則是女兒所出的一個外孫。林瀚忍不住就開口說道:“那如今火篩退到大同邊上是何意?”

  “楊大人說,火篩興許是做兩手準備。如果小王子暫時不追,他就打大同,以此確立他在韃虜中間的威望,以示廉頗未老。但如果小王子窮追不舍,他也可能表示有意臣服,但其中不乏借我之刀退敵的意思。”

  曹謐一字不漏地轉述了楊一清的判斷,隨即才說道:“只不過,在我啟程之后,大雪就已經降下,這是天助我也,小王子應該不會再繼續窮追不舍,而大雪天率兵進犯大同,火篩也是聰明人,不會做這樣的蠢事,所以如今多半是兩邊退兵。可火篩兵員全都遠遜于小王子,過冬所用的存糧也未必充足,今冬就算平安度過,接下來會如何也說不好。”

  得知這場讓順天府和大興宛平二縣的官員忙碌了好些天,一面要保證道路暢通,一面要賑濟屋子倒塌的百姓,一面還要發動富戶去擺粥棚舍衣服的大雪,竟然還消弭了一場戰事,縱使苗逵從不信佛的人,此時此刻也忍不住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緊跟著,他就突然輕咳了一聲說道:“火篩倘若計謀落空,會不會和亦不剌合流?”

  “有這個可能,但可能不大。

  亦不剌兄弟是從前的也先太師之后,是衛拉特人,和統治蒙古號稱成吉思汗苗裔的黃金家族有著天生的隔閡。火篩再怎么說也是小王子前頭那位大汗的女婿,若是他和衛拉特人攪和在一起,不但會有損多年英名,而且更難統御部眾。既然曾經是一世梟雄那么他就一定不會這么做。”

  到了大明朝,又親自和蒙古人打過一仗,如今的徐勛對于從前那些看過就忘的蒙元人物和局勢,自然不再是僅限于紙上談兵的地步。說了這話后見林瀚和張敷華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他便索性從小王子達延汗前頭那位滿都古勒大汗說起,說到滿都海和滿都古勒的兩個女兒分別嫁給了火篩以及加思蘭,再說到達延汗巴圖蒙克收其側室滿都海,年長十余歲的滿都海帶著巴圖蒙克東征西討,甚至一舉襲殺了衛拉特出身的女婿加思蘭,再最后方才說到巴圖蒙克的那些兒子。等到他這一通話說完座上已經是一片寂靜。

  這時候,徐勛方才咳嗽了一聲說道:“各位別看我,正是因為之前兵部對于前邊消息一直都收集不準,林林總總的人物張冠李戴,既分不清他們的歸屬,又分不清他們之間那些錯綜復雜的親屬和利害關系,所以有時候縱使想鉆空子也不容易。這都是我去年率兵在外的時候,從那個老柴火口中打聽緊跟著又靠曹謐捎帶回來的那些信息里頭分析出來的。”

  這話也談不上信口開河,前次要不是有老柴火,又有曾經在邊境私自貿易的神英他也想不出那種挑唆鷸蚌相爭的伎倆,可歸根結底,幾個有名人物卻是來自后世的認識,如今的明人有誰知道滿都海那么一個女人?

  這一番話過后,氣氛重新活躍了起來。雖則是神英開玩笑說,不若封火篩一個王,讓其和巴圖蒙克繼續去打擂臺,但就連神英自己都知道,區區一個空頭王爺的封號,怎么也不可能讓人歸心。而就在這時候徐勛若有所思地說道:“此前我和徐延徹齊濟良,一共得了興和到沙城期間的勛田封地總共千余頃,當初我就想著這條路異日可以當做往北邊的一條通路,如今看來,不得不和去年做做同樣的事了。”

  “什么文章?”

  “走這條路,以糧換馬。張家口堡的主將是涇陽伯的舊人出去容易。”

  見林瀚張敷華都是大吃一驚,徐勛這才解釋道:“這大雪一場接一場地下來,京城都是天寒地凍滴水成冰的天氣,更何況塞外?牲畜凍死就可以吃,但馬和牛羊畢竟不一樣,價值不一樣。前時楊大人就一而再再而三提請在各要害處修筑各處邊墻,累計起來足有三四百里,這些地方正是需要馬力。皇上此前已經打算撥國庫帑金十萬兩,但馬匹一時半會卻不是那么容易調撥的,既如此,各取所需豈不是好?讓他們度過難關,接下來有余力去和小王子扛一扛,咱們則是有現成的馬匹可以用上修筑邊墻。”

  “此計倒是可行。”張敷華微微點了點頭,但還是鄭重其事地說,“但韃子素來狡詐,還得多做提防。還有,這糧食的數目,得仔細斟酌。”

  從前的馬市以及朝貢貿易等等,其實都是花錢買個平安,如今此舉看似也差不多,然而,出的那筆糧食卻也不算是白搭。只是,該派誰人前去,卻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神英和苗逵對視一眼,前者就開口說道:“這樣的大雪天…”

  “我去!”侍立徐勛身后的曹謙搶著答了一句,見徐勛愕然看了過來,他就開口說道,“我曾經奉父命出過關,麾下還有幾個熟悉路途的老兵。”

  “大哥…”

  曹謐話還沒說完,就被曹謙再次打斷了:“你不要和我爭,別看你跟著大人的時間比我長,可你終究沒有真正上陣磨練過,只做過這些實務。你知道風雪天該如何在外頭走路,該如何找到合適的地方扎營,該如何和那些散在各處的牧民打交道?你一步都沒出過大邊次邊,你還和我搶?”

  徐勛倚重曹家兄弟,又附議了楊一清的舉薦,把曹雄推到了鎮守固原總兵官的位子,而劉瑾雖是大力提拔陜西一系的官員,卻沒有曹雄其人,林瀚身為吏部尚書,這又怎會不知道?見曹謙年紀輕輕就如此有擔當,他忍不住點了點頭而張彩則是若有所思地問道:“大人,之前火篩那兒是徐延徹齊濟良聯絡的,此次他們若出面,興許更加順理成章。”

  “去年就是大冷天的讓他們兩個去宣府大同今年要是我再這么干,定國公也就罷了,知道我這樣折騰她的寶貝兒子,仁和大長公主想活撕了我的心只怕都有了。”話雖這么說,徐勛還是點了點頭后就看著神英道,“涇陽伯,回頭讓他們兩個來我這一趟。事關重大我明天得對皇上先稟報一聲。只不過,他們只到大同為止,出塞的事就不讓他們倆負責了,這大冷天的他們倆沒個方向,這事情就交給曹謙。”

  直到又商量了一些具體細節,包括事情不放到朝會上去商議,若是被御史彈劾如何應對等等,眾人方才陸陸續續散去。徐勛把人送到了二門口卻叫住了要回去的曹家兄弟兩個。等到把他們又帶回了書房,徐勛方才看著曹謙說道:“此去兇險,但既然是你主動請纓我也沒什么可說的。小心為上,若有萬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要行險。”

  “是。”

  曹謙叉手應了一聲,正想再說些什么,一旁就傳來了曹謐的聲音:“大人,還是我去吧!我在宣府大同延綏甘肅固原寧夏等地都建了軍情局的分司,要論指揮起來,我必定比大哥靈活。況且認識我的人少總比大哥…”

  “你不要和你大哥爭了,你要說露面少那是從前,如今在那塊地方跑了這么久,還有多少人不認識你?”徐勛一言堵住了曹謐,隨即就看著曹謙說道,“你臨走之前我卻不妨再說一聲。此去大同,你正好能見著張宗說,索性親自看一看人如何。我也有一年多沒見著他了,若是你看著不好,我先前說的事情就此作罷。”

這事情曹謙斟酌了許久,一直都覺得心里沒底。從門當戶對來說,算是家里高攀,可這樣的夫家不管什么政爭都肯定是屹立不倒,小妹可以一輩子富貴榮華衣食無憂。更重要的是徐勛提到小妹的性子,盡管已經多年不見,可他最知道她的外柔內剛,也想讓她有個好歸宿。此時此刻,徐勛竟是說出這話來,他只覺得那些猶豫為難一掃而  “多謝大人!”

  “謝什么,還不是我隨口一句,這才教你為難這許久?”徐勛見曹謐好奇地看了過來,想開口詢問卻又不敢,他就笑呵呵地說道,“話說回來我倒是忘了,你家二弟可有婚約?”

  “啊?”

  見曹謐那一張臉刷的紅到了脖子根,曹謙斜睨了一眼,忍不住暗嘆一口氣,旋即方才畢恭畢敬地答道:“回稟大人,二弟因年幼,父親說早提男女大事不好,所以未有婚事在身。”

  “既如此,看前一樁如何再說,成了我就給曹謐尋一個名門淑媛,不成我也不敢隨便亂點鴛鴦譜了。”

  曹謙偷瞥弟弟一眼,見其顯然松了一口大氣的模樣,暗罵了一聲沒出息,可自己竟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打趣過這一對兄弟之后,徐勛方才正色說道:“前次徐延徹齊濟良雖是和火篩的人接上了頭,可終究并沒有親自見過,你這次出去,務必親自見到此人。你可以對他說,今年只是去年的延續,若是今年之后還有明年后年,東西只會更多,不會更少。而若是他能夠如上次那樣知會小王子進犯的消息,此次定會迎頭痛擊,不會如今年延綏那樣一擊即止了!”

  得知今年延綏的退敵竟然也是火篩泄露的消息,曹謙一時吃了一驚,但隨即立時醒悟了過來,忙欠身稱是。就在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當徐勛叫了人進來之后,他就拉著曹謐退到了一邊,卻見是阿寶疾步沖了進來。

  “少爺,易州急信。”

  易州?莫非是窮獨山那邊有變?

然而,打開那封信,他卻只見偌大的紙箋上寫著兩行雖說不上好,可卻極其雄壯的大字再敗山匪,易州已定,敵怯矣。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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