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壇子空間的再一次翻轉,決明子終于踏入壇子洞天七番空間,到了這時,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哪怕以他的精神力控制水平,仍然花了近年時間才走到這一步,實話實說,他也沒想到會這么難。
同時,意識到了七番空間恐怕也不是他就能輕易擺平的,甚至有可能和嫪獨一樣,止步于此。
錦繡修士可能見識不夠,但這里的后天靈寶可未必,它也是被人從上界投入的,本身至少過萬年的歷史,又哪里弱了?
壇子空間中,決明子發現他的對手竟然還不止一人,而是兩個,除了本應在此的嫪獨外,還有一個人,那個錦繡出了名喜歡到處摻合的候狗子。
劍修在這里,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如果這兩人實現魔門聯手,他將毫無機會;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不是聯手,而是報復。
正如吳門一直在盯著無情道一樣,劍脈也一直在盯著吳門,因為獨山大典的那次因果。
很顯然他們的時間不可能這么巧就正好湊在了一起,這是壇子洞靈的特別安排,作為三家實際上的主事人,歸攏到一起就是最好的處理方法,否則三個人沒法安排。
呵呵一笑,“看來大家都湊齊了,那就拿出個章程了吧,一件洞天終也不能分成三片?”
嫪獨眼神陰郁,“對不起,我沒有和人分享的習慣。”
候蔦點頭贊成,“好習慣。”
三個人,各藏心思,其實誰也不想拱手相讓,他們都有自信能夠對付兩個對手中的任何一個,但都清楚自己沒法同時兩個對手,這是個很尷尬的判斷。
到了現在,兩人聯合對付一個就沒有可能,都是驕傲的人物,不會明目張膽的秀下限;最關鍵的是,沒有聯合的基礎,誰能信任誰?
這種時候,盟友比對手更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被暗害,這就沒有聯合的意義。
嫪獨,“修真界規矩,壇子現在蓮花山,就是我無情道的。”
決明子,“吳門擁有壇子一二千年,你們才偷去多少時間?它應該物歸原主。”
候蔦,“吳門壞我劍脈一個洞天,我從吳門取回一個,天經地義。”
大家都有理由,而且理由都很充分,這在修真界就是個無解的難題。
他們這么說,其實不是說給另外兩個聽的,而是說給壇子洞靈聽的,最起碼要師出有名,占住大義。
但洞靈沒有任何反應,他們也就明白了洞靈的意思:寶物有緣,唯能者居之,在洞靈的觀念中,他們誰都不是洞天的所有者。
這有些無情,但卻正是后天靈寶的一慣作風,它們才不會參于進人類的你爭我奪中,而是只和勝利者對話。
決明子金蛟剪離手,人化清風;嫪獨把臉一翻,正是無情道真正的核心傳承,翻臉無情。候蔦縱身而起,劍如長龍…
三個人,瞬間斗在了一處。
每個人都在同時攻擊另外兩個,也同時承受另外兩個的攻擊,在攻守的同時,尋找對方兩人的弱點。
這樣的戰斗是隨機的,也是有目的的;是混亂的,也是有序的;依各種偶然因素而變化,在這種電光火石般的變化中,考驗的就是每個人的底蘊和反應,看著好像沒有哪兩個人針對另外一個,但你一旦露怯,立刻就會被人乘熱打鐵,落井下石。
決明子金蛟剪對著嫪獨橫絞下去,卻見嫪毒翻臉一抹,人化飛鴻,就仿佛變了一個人,就連金蛟都不能鎖定。
嫪獨在翻臉的同時,有無情水對候蔦當頭刷下,只見劍光形成一片劍幕,把無孔不入的無情水拒之幕外,滴水不漏。
候蔦的飛劍盤旋漫天劍群籠罩了決明子移動的每個方向,但決明子清風蕩起,化身為一條風卷,飛劍墜入其中不能控制。
這樣的戰斗每時每刻都在考驗著三人的神經,在互相試探中層層加碼,越發的危險;
決明子的金蛟剪外又加了一顆定神珠,定神剪切,威力十足,一不小心就會被斷成兩截。
嫪獨的翻臉無情外,又有一道水火結界覆蓋斗場,這是他的本我界,水火無情。
候蔦的飛劍是越爆越多,已經超過千枚,形成兩條各五百枚飛劍的劍河,有如兩條匹練,倒懸縱橫。
戰到激烈處,三人都有欲罷不能的感覺。
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誰在其中加注,反正一分力不夠就再來一分,這個手段沒效果就緩更厲害兇險的,漸漸的,不是打出了真火,而是被逼出了真火,這樣下去,遲早得有人堅持不住,原形畢露。
停不下來了。
也沒人敢主動停下或者放緩節奏,那就意味著伱害怕了,畏懼了,就會有更大的打擊降臨到你的身上。
這是一場只能向前,不能后退的豪賭,誰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但這就是戰斗的本質,不能退,哪怕前面就是萬丈深淵。
決明子有些后悔他沒想到兩個對手都這么強悍,如果是一對一,他有把握通過時間來磨掉對方的鋒芒,再找機會致命一擊;但現在他的對手是兩個人,節奏也根本不是他最習慣的慢條斯理,在激烈的手段碰撞中,攻守轉換越來越快,這對他很不利,不是他的擅長。
在戰斗一開始時他還在使陰勁提高戰斗力度,以為很快就能看到兩個對手后力不繼,但他失望了,之后就不再拱火,但這把火燒起來之后就再也無法熄滅,反而越來越旺。
嫪獨同樣后悔,他看不起決明子,不認為他有戰斗的勇氣;一看不起候蔦,一個土包子劍修有什么底蘊?但實際上這兩人的表現都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決明子的戰斗意志很堅決,候蔦的的底蘊出乎意料的深厚,戰斗這么長時間,決明子仍然好斗,劍修依然底氣十足,而他卻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了太長時間了。
決明子不再拱火時他就感覺到了,以為是道人產生了畏懼,于是他繼續拱火,不斷加劇攻擊力度,直到加著加著感覺到了不對,不由自主的也停止了拱火,但火勢已經不由他控制。
最后一棒,是候蔦接過來的,既然這兩人這么有信心,他也不介意貢獻一把自己的力量。
雖然他知道自己也堅持不了多久,但這場豪賭本身就很有意義,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生死一刻,才是劍修的真正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