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臺內的兩位上修都拾起了頭,這要么是個瘋子,要么就是故意來搗亂的。
一位女冠神色冷竣,盯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家伙,對這樣不知死活的刺頭,哪怕寬容如安和道門也不會容忍,責罰月俸都是輕的,搞不好就要斷了他的道途 修行,是隨便可以開這樣的玩笑的?連他們這些已經入了道的通天修士也不敢!
「好,最后一個問題,這可能決定你的未來,請謹慎做答。在安和道門,天地師君親為大,天地你夠不著,當一切以順為尊,這是你能II網路上道途的唯一保證,我不相信指引你的師傅會教你方才這些東西,那么,你是怎么看待!師的?「
青年撓撓頭,「師?就是修行道路上的專家,就是事前告訴你沒有問題,包在我身上;然后事后告訴你我盡力了!
那又怎么樣,我對這個也不太了解,但是最起碼我比你了解,我就用我比你了解得多的那部分來騙你;走的出來是我教得好,走不出來就是你的命…「
女冠氣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門派規矩,不能隨便對弟子體罰,她都有心一掌了結這家伙,盡量控制住自己,在她是責權范圍內,她會做出最嚴厲的懲罰!可能還會追究其引路人的責任,這是怎么教的,教出一個大逆不道的東西來!「說出你的名字,我好為你安排!」
背后那群年輕坤修也不笑了,顯然,一場悲劇正在上演,雖然這樣的結果有些自作自受,但一種兔死狐悲的心態還是在大家心中擴散,因為這些回答其實也不算錯只不過出發點比較冷僻,看問題的角度有點與眾不同罷了,當然,也有點不太尊重,這里是表現性格的地方?「可能是修行不順,自暴自棄?」「也可能被人騙去資源,憤世嫉俗?」「我看就是失戀了,于是生無可戀,怪可憐的…」
一群坤修們在后面偷偷猜測,她們已經預料到了結果,不會有意外了,說根到底,安和道門也是道門,是不允許這樣的思想橫行的,你憋在心里可以,說出來就不行。
「嗯,候小時,你查一下,可能我進門的時間有些早…」
女冠神識一轉,飛快的在新入門弟子的名冊上掃過,一年,二年…一直到十年,仍然沒有找到這個人的名字!
這是在報虛名花名蒙混過關?區區雕蟲小技也想在她面前使詐!「大名正名學名曾用名!」
」嗯,花名候篤,那啥,你往八十年前找,我記得好像是那幾年入門的,就一直沒辦手續,今日來補辦一下,兩位仙子受累了。「
那女冠口中嗤笑,想騙她?宗門千年內的名冊都可以查到,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如果讓她知道這人謊報,那就又是一條罪名!
旁邊另外一名女冠就悄悄拉了她袖子一下,讓她很不滿,這樣的人可以通融么?今次不管誰來,她都要治這家伙的罪!
看她不理,還在和名冊較勁,知道同伴已經被憤怒所支配,就不得不低聲提醒她,「候篤啊,那條狗子…」
女冠涑然而驚,手就有點哆嗦,她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但對面青年的聲音仍然平靜,甚至還有點不好意思,
「時間確實長了點,各種原因,嗯,比較忙,大事小事的…勞煩兩位仙子查查清楚,那啥,我還要算算時間看看攢了多少供俸呢。「
兩個女冠一起上手,心中忐忑,就怕出什么差錯再得罪了這尊瘟神;她們當然知道這條狗子是真正入了安和道門的,他入門時她們兩個還是嬰孩兒…
候篤笑瞇瞇的轉過身,對身后還在排隊的十幾個人致歉,「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我可能要耽誤一些時間…」
身后小修們一個個傻在當地,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在安和道國,要說在修真界誰聲 名最盛,數百年來沒一個人能超過候星座的,早已成為安和的傳奇,與有榮焉。
他的故事已經被編成話本,在民間廣為傳頌,甚至在故地扶風城,星座故居都每日有小修前往觀瞻,欲要蹭一蹭仙氣…卻沒想到本人是這么一個風趣的性子。
候篤的抱歉可不止停留在口頭上,從葫蘆掏出一堆東西,「來來來,大家分一分,耽誤了你們的時間,就是點小心意,大家不要客氣。「
這些小修很驚訝,大家你瞅我,我瞅你,最后一個膽子最大的抽去了一件亮晶晶的法器,然后,頃刻之間,瓜分干凈。
有個小姑娘還知道客氣客氣,「星座心存善念,就是我輩楷模…」
候篤搖搖頭,「非也非也,所謂心存善念,善可不是美的意思,也不是好的意思,善是合理;我們說止于至善,就是求最合理。「
他在這里和小修們聊天打屁,身后兩名女冠也終于找到了他的名字,名策上寫的清清楚楚,八十一年另七個月,候篤候小時,正名入門!
「候,候師叔,是不到八十二年…」
候篤笑瞇瞇的遞過去兩件寶貝,「兩位仙子受累了,些許心意,還請不要推辭,我呢,還另有所求。」
兩個女冠不敢接,又不敢不接,十分的掙扎,其中一個就磕磕巴巴,「師叔,我們能力微末,恐怕也幫不上什么忙.....「
候篤笑道:「能幫上,能幫上,你們查一查,一百七十年前,是不是有一個候小時的入門記錄?」
兩個女冠長出一口氣,如果是這個忙,她們大概還是能幫上的,于是把名冊翻得飛起,很快便找到了,
「I師叔,真有呢!百七十八年前,候小時入門,但卻沒有進一步的記錄,好像從此就沒了蹤跡,沒有師承,沒有任職,什么都沒有…」
候篤就很得意,「那就是我了!為了安全所以用的是小名,知道什么去了?我去剡門全真臥底去了!當然在這里就沒有記錄,嗯,小兩百年,你們給算算,一共能支取多少供俸啊?」
旁邊人聽得目瞪口呆,這真是有史以來最牛最的臥底,臥了快兩百年,臥成個教主還大搖大擺的回來要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