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固的運氣好,爭得先機,挺胸疊肚,意氣洋洋。
在剡門全真,他一直被段王府的段毋潛壓制得死死的,那是全方位的壓制,讓他興不起反抗的意志;但他知道段毋潛這顆天狼星哪怕在十二星座中都是最頂尖的幾人之一,所以也沒有太大的挫折感。
用段毋潛的話來說,星座真傳中有幾個人你是還可以去試試的,雖然希望也不大,但也好歹能蹦噠蹦噠。
后來司空府出了個候蔦,是他一直想找機會教訓的人物,但卻被司徒司空府聯合壓下,后來行蹤不定,更是飄突難尋。
他自認是有機會拿到兩個星座真傳位置的幾個強力候選之一,哪怕在這十九個人中,他真正忌憚的也沒超過五個。
現在有了這個機會,首戰擊敗天心閣的好人,把聲勢造起來,前景就很美妙了。劍修只爭第一,這是學劍的原則。
法修們總是想躲在后面觀察,以為能從對敵人的觀察中找到破綻,這是他們的方式;但對劍修來說,看得越多心就越亂,如果對手很厲害,就會感覺自己的手段這也不行那也不成,越看越沒信心,反而失了銳氣。
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第一個出戰對他來說都有好處,最起碼能讓他無拘無束的發揮。
蕭灑的一揖手,「諸位稍候,某去去就來。」
幾位道人就直撇嘴,吳門谷道子揶揄道:「就怕去得快,回來得也快。」
旁邊幾人微笑不語,知道這是帶著情緒的話,在剡門和吳門解不開的恩怨。
在場所有修士都把心神放進手中的奇石蘭中,這東西真正神妙,屬于植物之間的物種溝通,能憑此觀察蘭草小世界的方方面面,一舉一動,當然,前提是秋石道人放開小世界的禁制,允許外人觀察。
平時都是關閉禁制的,否則是個修士拿棵奇石蘭就能能看清內部情況,那還了得。人群中,還有兩位修士遠遠站在一旁,也各自拿著一棵蘭草,其中男修很殷勤,「芳菲妹子,可有礙難?如果看不真切,師兄我這里有個神識應用的小法門。」女修就很冷漠,「不用,我和合道也是能在東南立足的道統,這些事不需人教。
男修心中暗惱,但面上絲毫不露,作為東南衛廖門的真傳大師兄,以他的身份自有無數女子奉承,何需對人如此低三下四?但他現在有求于人,自然就不能拿著架子。
「師妹此番出來不是想著要多結識些道門英雄么?我和齊門的懷良友有舊,稍后可以替師妹引見,說不定就能幫師妹引見一個星座真傳呢,真到那時候師妹該如何謝我?」
女修這才面色稍霽,她們是個小道統,得到的消息偏晚,所以才將將趕來,也沒機會結識這些各道統的大人物;當然,以她們的實力也擠不進那十九人的行列之中,一在自身,二在底蘊,同是真傳,也是有圈子層次的,不可逾越。
「要開始了,一切只能等過后再說。」
.....蘭草小世界中,危固驟然出現,辨識方向,也不多話,身形一縱,飛劍旋斬而出,充滿了決絕酷烈,那是一點也沒有留手的意思。
這就是劍修的風格,沒有演法一說,只有你死我活。
沒人看劍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好人身上,就是想知道此人的根腳所在。
天心閣存世錦繡大陸有幾個特點,一是神秘預測能力,二是閣主強悍無匹,三是沒有真正的天心閣功術,他們的弟子學什么的都有,雖然也以道門所學為主,但卻一樣兼學博覽,甚至包括旁門佛門魔門的東西,在這方面天心閣十分的開放。
既然敢以一人賭斗整個大陸的真傳弟子,必有所持,那么,所持為何?這是大家關心的第一要務。
小世界中,好人正 緩速飛行,對危固的當頭一劍反應似乎有些遲鈍,這在和劍修的放對中是大忌,當飛劍進入不可逃脫距離后再想應對就為時過晚,會陷入被動,而劍修又是最擅長打主動戰的,會被一直壓制到死。
一般來說,法修的方法是早早放出術法應對,體修放法相,都是在飛劍一出現就要動手,及早不及晚。
但這個好人卻完全違背了戰斗的原則,要么就是沒有應對劍修的經驗,要么就是深藏不露。
沒什么反應的時間,數息之內,飛劍臨身,卻不直劈,而是輕巧的在好人頭上一個回旋,再改變角度上撩。
這是非常高明的飛劍控法,就是為了避免對手可能會使出的針對手法,打一個時間差,順便變幻角度。
飛劍的上撩角度刁鉆無比,瞬間撩進好人的身體,好人整個人被飛劍上的力量劈得翻起,就只能通過不斷的滾動來消去力量。
但是,并沒有血光噴濺!
當好人的翻轉稍緩時,所有人才驚訝的發現危固的飛劍竟然被此人挾在肋下,好人右手上臂死死的壓住了飛劍,就只見飛劍掙扎扭動,劍罡頻閃,卻就是脫不開好人的鐵肘。
這樣的技藝實在是太讓人驚訝了,能在電光火石之間挾住飛劍,好像還沒聽說過有人能用這種方法破局,太考驗判斷,眼光,膽量......還必須有強硬的體術和深厚的法力支撐。
危固瞬間陷入困境,他沒想到自己全力一劍竟然是這個結果,他遇見過無數稀奇古怪的應對手法,但這樣血勇的應對他還是頭一次碰到。
他也是當機立斷之人,飛劍一被挾住,立刻前沖上搶,因為飛劍被挾住后劍上的力量損失很快,他行動慢了可就收不回來飛劍了。
一邊收劍,一邊接近,同時手中摯出一把長劍,他已經意識到近身接觸不可避免,不管他愿不愿意,飛劍都不能丟!
好人最終還是沒能完全控制住飛劍,在挾住數息后也不得不松開,劍罡吞吐可不是鬧著玩的,哪怕以他的身體也經受不了太久。
松開飛劍,卻沒遠離飛劍,就仿佛被飛劍帶著向危固飛去。危險的碰撞,一個長劍如龍,一個赤手空拳。
危固全身熱血沸騰,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只知道對手是他生平難見的頂尖對手!
但他不會收手,長劍疾劈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