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帥府的變化還需要時間,上報,批準,回復,委派,至少數月時間是少不了的,但讓這些古閬中派修士沒想到的是,這位候都尉所謂請授明光開屏的想法并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想學。
「都尉,牧帥府好像有些變化?您說通他們了?」
李十朋現在對這位候都尉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狠辣時殺人無情,策略上高渺遠見,平涼州數百年的積弊在短短一年中就發生了根本性的潛移默化,雖然現在看起來還不明顯,但對他來說已經知道有些東西已經開始改變。
候蔦微微一笑,「不,我沒有說通他們,千人千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包括我在內所有的觀點都只是其中一種,它不是為了說服你,而是為你多提供一個視角,讓你在不同的觀點中形成自己的判斷。
你要知道,一個成年人最大的愚蠢,就是總想著去說服另一個成年人,而這根本就是很難做到的事。聰明的人看歷史就能醒悟,閉塞的人經歷災難也能醒悟,而愚昧的人至死也未必能醒悟。
他們不傻,勸動他們的不是我說的話,而是大勢!你也不要把我想得無所不能,我只是借勢而為,順其自然,如果我早來百年處理這里的麻煩,我一樣會一事無成,哪怕殺得血流成河。」
看著這個手下,他很欣賞這家伙的辦事能力,和方亞子不是一個路數,更陰險更沒有底限,他需要這樣的人,所以也不介意多說幾句,
「當你有了觀點也就有了敵人。改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對于已經滿腦子標準答案的人來說,你要說他錯了就跟動他家祖墳一樣跟你不共戴天。
君子和而不同,我為什么要說服你,你又何必要說服我,最后爭的不歡而散?」李十朋若有所思,"都尉,您看現在都尉府已經步入正軌,牧帥府也變革在即,您看我.....
候蔦一笑,這家伙往上爬的動力十足呢,「放心,虧待不了你,雖然掌一府之權你的實力威望還有所欠缺,但謀個重要職位沒有問題;你可以選擇是在都尉府協助蘇師兄?或者去牧帥府打開新局面?或者上調司空府?我都可以為你引薦。」
李十朋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之前初見您時我確實是這么想的,想為自己的未來謀一條上進之路,但我現在已經不這么想了,因為這些所謂上進之路都是為了更好的修行,而我現在已經找到了更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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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蔦有些驚訝,這家伙的悟性不低呢,「哦?怎么講?」
李十朋鼓足了勇氣,現在開口可能有些交淺言深,但他沒辦法,他怕現在不開口以后就沒機會了。
「都尉,我在龍江水府中遇到一位師兄,應該也是您的部下吧?他的劍術非常奇特,我想.....」
候蔦不禁失笑,這真是一身的鬼心眼子,但他不拒絕,總比那些榆木疙瘩強,「嗯,他叫方亞子,很早就跟我了,幫我處理一些不方便的事....」
李十朋雙眼冒光,「都尉,我也能!」
候蔦擺擺手,「你想左了,我不收私人,只認兄弟!你的意思我很清楚,亞子的劍術也確實來自我這里,但人挑劍術,劍術也挑人;你的飛劍已經誕生劍靈了吧?這就不合適,所以此術于你無緣啊。」
有些失望,有些郁悶,但李十朋可不是只看眼前的人,相對于高深的劍術,他很潔楚這位候都尉才是應該死死抱住的大腿,
「無妨,劍術一道還看個人,也不是一種秘術就能脫胎換骨的,我聽都尉安排,您去哪我就去哪兒。」
候蔦一笑,「也罷,我現在要去見幾位當地修真圈子的大佬,你可愿隨我同去?」
李十朋毫不猶豫,「屬下愿往。」
兩人這次可不是去青龍節堂,而是 去了城外一處幾位金丹上修的清修之地。也只有見面之后,李十朋才驚訝的發現,候都尉竟然是來學閬中秘術的?
「都尉,您這是?」
候蔦意味深長,「我從不做面子功夫,既然是求教,就一定是因為值得,你可愿與我同學?」
候蔦是真的很看好孔雀開屏這門技藝,在他和黑須道人的斗法中,很為這種攻守平衡的技能而驚艷。
就功用而言,身為劍修的他其實并不需要一種主力攻伐手段,戰斗三劍態基本上就涵蓋了他與人斗戰的方方面面,攻擊嘛,沒必要搞出花樣,真正戰斗時還要頭疼做哪種選擇,也影響把某門技藝練到至深處的進度,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
他缺的是補助戰斗手段,是飛劍離身后的自身安全;這么些年下來,他也參嘗試過不少補助手段,就總感覺不盡如人意,要么能防不能攻,要么能攻不能防,要么不能持久,要么不夠全面。
他連自己的主攻劍術都能精簡到了三劍態這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體系,又怎么可能弄一大堆補助手段來束縛手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這種集攻防道境于一體的明王開屏術就入了他的眼。攻可刷人,防可刷物,遠近皆宜,渾然一體。
在和黑須道人的斗法中,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手所謂明光的本質屬性,其實就是兩個直通大道的基本核心理念,五行,陰陽。
比如黑須道人的九道明光就是五行中的金行銳,斑須道人的八道明光則是五行中的土行德,這也是為什么他對付斑須道人比實力還差一些的黑須道人更輕松的原因,因為他對土行德理解很深!
銀須道人是另外的路數,三道明光是陰戮光,走的陰陽大道路數;所以最后銀須道人收手不戰,他是很松了口氣的,因為他也沒把握能用古雷符劈散陰陽道明光,這是一個他并不熟悉的范疇。
在他看來,這門明王開屏術的威力不應該技僅于此,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古間中派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這其中的緣由也是一言難盡。
他是真的想好好了解一下這門看起來威猛無比,用起來稀松拉胯的技藝是不是真的如此?
還是,另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