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蔦有些興奮,這就是他來這里一肩擔之的目的,總能見識修真界各種奇奇怪怪的手段,這是窩在家里永遠也接觸不到的。
相禽,介于真實妖物和元魂獸之間的一種過渡階段,余闊海是海獸,當初在蟹爪島附近遇到的海蛭是元魂獸,在它們之間還有一種存在,不是靠元魂立身,而是靠法相為本,是為相獸。
研究出相獸這個品種純粹就是為了迎合通天境修士,利于他們掌握,控制,修練;而元魂獸則是屬于金丹以上修士的專利。
鮑溫的相禽就屬于這個范疇,其實修練起來的難度相當大,因為這些相禽的本物在錦繡大陸并不存在,需要修士依靠門中秘籍自我觀想,還要依靠門派中特殊的相獸魂池抽取相獸靈魄,最后多番努力才能成就一個相禽。
考驗耐心,毅力,對相獸的天賦等等,這種技能是普通野客散修無法掌握的,因為成就相獸的條件太過苛刻,非大門派不能傳,錦繡大陸上擁有相獸魂池的門派很有限,能夠系統的產生相獸的道統更是少之又少,寥寥無幾,東南周門算是其中一個。
喪鳲,行鵐,斷頭鶊,三頭相禽飛撲中,明顯出現了先后次序,這意味著它們是有一定智力的,考驗相互配合。
候蔦在這些相禽兇物面前怎么可能原地不動,相禽才現,他已經縱遁而出,同時飛劍矯健,迎頭攔上。
既為禽,飛行能力是極強的,這給飛劍定位帶來一定的困難,幾番轉折,飛劍在喪鳲,行鵐身上各斬一劍,候蔦也由此知道了這種相物的大概虛實。
斬中并不難,難的是斬滅;相物最大的特點就是兩相轉換,沉淪再生;一相外顯為相禽,一相內斂在修士紫府,只要修士紫府內的相位不滅,外面的相禽就永遠斬之不死。
兩劍斬過,這三頭相禽已經占得戰位,最先攻擊的卻是最后的斷頭鶊,這鶼鳥目注對手,突然頭頸一折,脖子仿佛被某種力量當中折斷,與此同時,候蔦就感覺自身意識和身體經脈法力的聯系出現了中斷,瞬間自復。
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喪鳲,行鵐已經撲到身前,一只伸喙急啄,一只爪彈鋒銳,互相之間配合默契,封住了候蔦周遭空間。
只一瞬間就逼得他不得不以持劍態相對,當然,這也是他故意示之以弱,想全方位了解這些相禽的攻防能力。
劍器在手,咫尺之內何懼之有?抽身滾轉,完美的空中旋轉劍舞,這一刻把劍器之本演化到了極致,劍光進發中,兩頭相禽在消散和重聚中不斷復位,而他也在這樣最直接的接觸中大概了解到了相禽成相的奧秘。
心中有感,身體一縱,化遁脫出,同時一枚飛劍直襲遠處斷頭重新挺直的鵝鳥。
整個過程,飛劍態和持劍態轉換絲滑,看得人賞心悅目,仿佛劍器就應該這樣使用。
他沒有照顧遠遠避開的鮑溫本人,理論上,戰斗勝敗的實質就在修士上,但鮑溫站得遠,而且看遁縱也十分不凡,未見得就能立刻抓住此人。
候蔦的斗戰經驗何等豐富,知道像這樣的戰斗方式,修士本身遙遙控制相禽攻擊,那本身就一定有極強的遁縱能力,還會有幾手危險狀態下脫身的手段;鮑溫一定在等著他盲目上撲,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能遂了對方的意。
短短數息中,一人三鳥兔起鶻落,在驚險中演繹生死;間于容發,失之毫厘。
而戰斗中的另一位主角卻顯得很從容,只是在外圍游移,保持距離,看起來風輕云淡,從容不迫。
鮑溫冷眼旁觀,感覺形勢并不如外面看起來的那樣順利,這賊頭已經戰了六場,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其人非凡的洞察能力,往往一開始不顯山不露水,甚至表現的很被動,但其實是在積蓄力量,尋找破綻,等你以為占據 了上風時他再突然變招,招招直指死穴。
所以,現在的順利就根本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他這七禽戰圖,七只相禽一只更比一只厲害,喪鳲最弱,還未練成的幺雞最強,正常的戰斗次序當然是從最弱的相禽開始,看對手的實力再逐漸加碼,但對這個平生強敵,不能生搬硬套。
喪鳲,行鵐,斷頭鶊,鐵鸌,虎鷉,陰鷖,幺雞....
現在的三禽攻擊,就是他正常戰斗的最強形態,喪鳲,行鵐主要靠的是物理攻擊,斷頭鶊神識打斷,借此給兩頭鳲鵐制造機會。
但有一點,斷頭鶊的神識打斷是有耐受性的,施展的次數多了,對手就會產生抗性,或者在這方面使用些手段,就會讓斷頭鶊的打斷變的沒有意義。
眼劍這三頭相禽的配合不足以戰勝對手,他當機立斷,不再一味傻耗祈求偶然,而是主動求變。
他們這些人看了這么久,一個共識就是要打出自己的節奏,絕不能把主動權拱手相讓。
趁著戰場間隙,再次輕拍紫府,三頭怪鳥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頭更厲害的相禽,鐵鸌,虎鷉。
鐵鸌身堅勝鐵,金剛不壞,沖擊力更加強悍;虎鷉虎頭鳥身,虎嘯聲波能擾人心神.....
他這些相禽的實力高低,其實依據的是各相禽身體內的元魂力量多寡而定,相力多而元魂少,就偏弱些,相力少而元魂多就更厲害,最終會隨著境界的提高升級成元魂獸,那是以后的事。
這兩個兇禽的出現又讓候蔦手忙腳亂了一番,起碼看起來是這樣,他已經很難做到斬滅,然后看相禽重生。
這種靠相位生存的不死生物如果你找不到它們的弱點,不管是揮劍還是術法,都很難對它們造成實質性傷害。
從頭到尾,候蔦的表現都很被動,絲毫沒展現出他之前大殺四方的風采,但即使這樣順利,也沒讓鮑溫心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優勢不能化為勝果,一切就都沒有意義。這賊頭的遁縱太過油滑,配合一手無解劍術,在兩頭兇禽的圍攻下游刃有余。
鮑溫決定再次變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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