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下達,明確清晰。
戊部的目標是小浪底,就是大峽谷內唯一的大型暗河在河道奔流中沖刷出的一片區域,靈機茂盛,環境優美,是修行的好地方。
當夜,無月無光。
戊部十九人在大峽谷外開始靠近小浪底的位置,他們不能在大峽谷內移動過長距離,容易引來對方的警覺,就只有在外面接近,時間一到,直接突進去。
十九人中,自然境兩人,就是領隊曹得安,呂照鄰;感神境六人,也包括候蔦這個感神自然不分的怪胎在內;剩下十一人都是通天三境的初境通玄境。
但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拜身教從上丘各地收羅而來,也屬于精英性質的存在,在各自的地盤都是潛力人物,戰斗力俱各不弱。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曹德安呂照鄰各領一人,悄悄往大峽谷摸去;亂修在大峽谷邊沿設有警戒法陣,偶爾還有修士巡游,所以需要人事先打開通道。
不多時,前方有消息傳回,余下眾人依次跟上,沿著前方打開的通道潛入大峽谷。
在候蔦眼前,大峽谷終于揭開了它神秘的面紗。
這是一個外小內大,上窄內寬的狹長山谷,最深處深達千丈,內里的空間可遠遠不止從天空上看起來的那么狹窄。
等沖進了大峽谷再抬頭往上看,就仿佛在看一線天。
大峽谷內的植物并不茂密,雖然靈機很充沛,但因為缺少日照的原因,很少高大的植物,樹木一棵沒有,更多的卻是低矮的灌木以及更多的蘚類。
復雜的地形,溝渠,凸起,暗河,石林,穴洞等等,就見不到一塊平整的地方。
底部寬達數十里,仿佛就是一條臥在地底的巨龍。
這里幾乎沒有凡人生存,因為沒有供凡人生存的條件,大峽谷外的曠野多的是,何必來這里過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
但這里的商業卻很發達,是西南區域很有名的黑市交易之所,來自西南各地,甚至更遠區域的贓物源源不斷的流入,散出,成為一個三不管的自由交易之地,交易量巨大。
有了商家,就有了其他的從業人員提供基本的生活物質需求,大峽谷內的不多凡人存在基本上都集中在這個領域。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有所謂的監督一說,就是為了防備拜身教修士趁火打劫;上丘拜身教想覆滅這里的亂修力量,可不想端了黑市,因為黑市為拜身教上的稅比正規商家更多更重。
所以,說根到底,還是因為利益;這里的混亂力量已經強大到開始影響拜身教的稅收了。
…他們進入的位置距離小浪底不遠,超不過三十里,對能夠飛行的修士來說就是短短一刻的事。
但是,突襲的目標并未達成,當他們趕到小浪底時,亂修們已經整裝待戰。
顯然,侵入大峽谷的動作并沒有逃過這些亂修的耳目。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整個行動計劃都在人家的意料之內?
沒有對話,甚至也沒有慣常的戰前交流,近三十名亂修一涌而上,直接就開啟了混戰模式。
到底是在大陸上有些名號的國家修真力量,拜身教修士們雖然感覺情況有些出人意料,數量對比也落在下風,但他們天生大派弟子的心理優勢娿不容他們退縮,雙方的戰斗一觸而發,快得練兩個領隊都沒時間下達最后的指令。
亂修們道統千奇百怪,五花八門,可能失之于駁雜,但戰斗經驗是相當的豐富;個體硬實力和大派弟子之間的差距,在數量和經驗上讓他們找補了回來,一時間竟打了個平分秋色,旗鼓相當。
候蔦退在一旁,并未主動參與戰斗,這是他觀察官的職責所在,需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 整體戰場局勢上,而不是親自下場打打殺殺。
戰斗很激烈,也很精彩;主基調就是體修和法修之間的戰斗,就是修中丹田和修下丹田的碰撞。
在大峽谷這樣相對比較有限的空間,體修很占便宜。
這樣的戰斗看得他很是心動,但他不確定自己在這樣的場合下究竟應該做什么?
他不是正牌子都尉府出身,對這個職能范圍的界定還很模糊,但有一點很明確,如果拜身教需要的是戰斗力,他們會和司徒府合作;既然現在選擇了司空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真的讓剡門劍修在清剿中出了大力,事后要不要分一杯羹?
所以,就來了幾個司空系都尉府人選,不為戰斗只為觀察這樣的監督系統是否在戰斗中有效果。
退得更遠一點,因為拜身教修士在顯出法身后就格外的占據空間,滿滿的空間壓迫感,一拳一腳,仿佛天地都容不下他們一樣。
慢慢的,拜身教開始逐漸占據上風,系統的修真體系終究不是散修的亂七八糟可比,短時間還看不出來,但稍一僵持,底蘊就會放大一切。
讓他不解的是,為什么以現在亂修們的實力,完全可以不顧一切的強行突圍,沒必要在這里死戰,只有充分發揮亂修來去無影的特點,才是他們生存的不二秘法。
夾在這樣兩個修真國家勢力之間,堅持有意義么?
他不了解大峽谷亂修的歷史,所以無法做出自己的評判,只是感覺他們和離支海盜群還有點不一樣。
在胡思亂想中,小浪底亂修們終于改變了策略,開始向一個方向突圍,對一個深數百丈的大峽谷來說,沖出去并不困難。
這樣的戰斗看得他直搖頭,他終于有點明白了拜身教的意圖,所謂的清剿,就不如說是驅散來的更準確;這可能是拜身教根據實際情況做出的判斷,也是修士之間戰斗的特殊性決定的。
修士戰斗,分勝負很容易,但要擊殺就很困難,尤其是在混亂之中,誰又沒有幾手保命的本事?
拜身教都沒打算全殲他當然不會強自出頭,殺幾個亂修也不能改變根本,拜身修士也未必會感激他。
本來,按照這樣的心態他可能就這樣混過這場戰斗了,但遠處一閃而逝的劍光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