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平扔過來幾冊玉簡,“這是我上境通玄的一些心得,還有我認為值得借鑒的一些成功失敗案例,沒事時可以多看看。
我知道你最近手頭可能比較緊,這個我就幫不了你,因為我比你更緊!
自己想辦法,我劍修中那些有成就的人物,從來也沒聽說過有誰是被資源卡住脖子不得上進的!
去偷去搶去殺人放火,只要自己把屁股擦干凈了,也沒人來管你。”
候蔦聽得冷汗直流,“其實弟子還是有原則的…”
李初平瞥了他一眼,“所以就在報復殺人的同時就把別人辛辛苦苦準備的上境資源據為己有?
我會想辦法把你運作到一個相對較遠的地方,可能不在大風原內,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三年內通玄,來都尉府報到;三年不成,就自生自滅吧。”
候蔦是徹底服了,就這些人的行為做事方法,不罰他們罰誰?但是,也確實痛快,他喜歡這樣的環境,簡簡單單,冷酷直接,沒那些虛情假意,慈悲為懷。
有本事咱們就一起做點大事,沒本事就滾遠點,別說我認識你;這樣的相處對他這樣驕傲的人來說,可遠比什么給你找個養老的地方安頓一輩子要強得多!
沒本事,死了算逑,還安頓個屁!
候蔦退出房間,心情復雜,但一路送他回去的王道人心情更復雜。
看了看身邊一聲不吭的這位師弟,他知道此人未來的成就會遠高于他,他是仆,人家是士,兩個概念。
常在都尉身邊聽用,他得到的好處照顧可不少,但修行這種事真正不是能照顧出來的,或許,自己也應該找個地方外放磨練磨練?總是待在都尉府,人人尊敬,個個巴結,人脈倒是廣了,但修行道路卻窄了。
修行,最終還是要靠實力來說話。
在劍府外院外,兩人停下腳步,王道人有些不知該說什么,“候師弟…”
候蔦打斷了他,“師兄什么也不用說,自我入門后師兄的幫助我謹記在心,日后若有機會,當有后報。”
人人都擔心未來,尤其是自己上不去的情況下;王道人今年已經不惑,他知道上境的可能性已經越來越小,他在時有些關系還能用,等到他不在時,一切都是枉然,還有一大家子呢。
在都尉府,得罪人的機會遠比示好人的機會多得多,如果沒有夠實力的新人幫襯,后輩子弟的處境都沒法想。
…候蔦開始靜心等待,終日鉆研李初平給他留下的幾冊玉簡,這是一個強大通天境修士的心得,是任何一家坊鋪都買不到的東西,僅就價值而論,又豈是區區靈石可比?
有了在安和神都打下的底子,再有這些玉簡尤其針對劍修道統的契合,再加上對自身具體情況的了解,他開始對自己的上境之路有了一個粗略的輪廓,還不成熟,需要細細雕琢,但至少不是一頭霧水了。
對外界傳的紛紛擾擾的消息,他不屑一顧,因為心里有底,這就是背靠組織的好處;他估摸著,現在的他可能還是這個組織的外圍,屬于有潛力的那一類,但要真正加入,通玄可能是最低標準。
四年努力,他已經開始慢慢打入全真教的核心,但委托他的人卻已不在,等他真正成為核心中能說得上話的人,怕是委托他的組織,安和道門都已不在。
世事難料,讓人唏噓。
上層的角力,不是他這樣的小修能參與,甚至聽聞的,就只能等待,這一晚,還是在大風樓,安和同鄉會再次重聚,顧維信,公乘乙,陶籍,再加上候蔦。
聚會是公乘乙發起的,也正好四人都在錦城,于是就約出來敘敘舊情;但酒桌上的氣氛明顯不高,無他,安和國的現狀讓每個安和人都心思沉重,但他們卻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別說他們這些還稱不上真正修士的小修了 ,就是沖靈這樣的通玄上修又怎樣?以死明志也沒能真正改變什么。
四個人中,候蔦的境界最高,達到了連橋;剩下公乘乙和顧維信都是辟谷境,陶籍現在還在培元境晃蕩,短短不到四年,幾個人的差距已經初現端倪,有些東西現在被拉開,以后再想追就很困難了,畢竟二十多歲正是一個人生命怒放的階段,錯過這個時期,三十之后身體開始走下坡路,追上來的希望就更加渺茫。
“吳門賊子,屬實可惡,恨不能化身神劍,盡斬妖邪!”陶籍幾杯酒下肚,心情有些不佳,家鄉不靖,修行不順,就很有些發泄。
顧維信淡然,“要相信安和道門自有他們的決斷,這么大一個門派,還看不清局勢了?我等想之無用,何不拭目以待?”
陶籍斜眼看著他,“我知道你顧家又巴結上了吳門勢力,最近又發達起來了?豈不聞安和舊音?”
顧維信也不和他爭執,無用之人,何必理他?在座幾人中他唯一看重的就是那個候蔦,聽說在西南論道時斬人無算,可惜,不是同路之人,希望這次教內的懲罰能更嚴厲一些。
他們之間的瓜葛在座其他人都不清楚,雖然還沒有撕破臉,但也再回不去從前。
公乘乙作為在座幾人的老大哥,態度不明,卻屢次三番拿話來試探候蔦,讓候蔦有一種被策反的感覺。
難道,這又是安和道門的一個暗棋?
往全真教中摻沙子,沖靈道人肯定不是唯一一個這么干的,這個安和道門也是奇怪,有這時間精力往別人家摻沙子,自己先練好內功不好么?
也就只能虛與委蛇,心里尷尬得很;他很想對這位老鄉說,大哥,今時不同往夕,想幫助安和國有無數的途徑,干嘛選這種注定沒有出路的方式?
人要自強,才有他助,它這趟安和之行也很是接觸了一些安和道門修士,起碼在神都他沒感覺到旺盛的抵抗意志;你一個主體道門都硬不起來,值望這些臥低能做什么?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