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派魔門,對這次的西南論道是有意見的。
因為信息不準確,魔門對這次論道的準備十分不足,作為明義上的西南魔門老大,全真教難咎其責。
這幾個小魔門實力遠不如吳門,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但被幾個道人就把三十來個魔門弟子打壓得動彈不得,就有些過。
早知如此,他們還是可以調些真正心狠手辣,歪門邪道的家伙的,也不至于如此被動,傳出去真正丟死個人。
整個論道過程的安排也差強人意,他們在前期被當成了炮灰,沒人心里會舒服,所以對全真教最后平安上岸就有抵觸。
現在就最好,大家一起把水攪渾,也就顯不出他們幾家的失敗。
所以,一邊倒的支持全真小修搞事,就恨不得搞得越大越好,這就是渾成四家的心態,很真實。
全直教平候朱九齡是因為本心就偏向入魔所以支持候蔦抗命,還是因為認清了形勢不愿讓盟友們心寒,不管內心怎么想,但在態度上就很明確:下面人做的,他管不了,要管你們就也讓弟子們上來,否則就別廢話。
魔門這樣破罐破摔的態度,直接把佛門懟到了不上不下的半空,是進退兩難,這才真正明白和魔門打交道是不能用正常思維的,也很符合魔門一貫的作派,不管不顧。
其實仔細想來,這也可能是全真教的一種策略,你佛門和太浩門不是想坐山觀虎斗么那就先把你們也拉下水再說,西南之亂,人人有責,誰也別想躲清閑,坐享漁人之利。
想等吳門和全真教斗得精疲力竭,兩敗俱傷時再出來撿便宜紙羅漢有點后悔,最后這個主意真正有點畫蛇添足;本來都已經支好桌子,擺好瓜果糖茶準備看熱鬧了,結果一個不小心,自己翻身上臺唱起了白臉 不唱人家劍修豪氣干云,誓言以一敵百,沒有勢力能忍下這口氣。
他們是佛門,可不是佛系,大陸勢力中,佛門也是僅次于道門的霸道存在呢。
紙羅漢低眉垂目,“阿彌托福,那就各憑本事,聽天由命好了。”
佛門,終于在論道快結束時加入了戰團,有點被逼無奈,但又順理成章;但因為他們仍然滿員的弟子群,這個后半場恐怕持續的時間更久。
下面的僧人們得到了指示,開始向安和道旗發起沖擊,但帶隊的比丘僧仍然冷靜,他們沒有派出最強僧徒出戰,而是由弱漸強,循序漸進;這樣的策略看起來很無趣,很呆板,但背后卻是佛門的深謀遠慮,他們永遠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藍子里,永遠都會保留不同的選項,就是大勢力的生存之道。
但在具體戰斗中三個僧人上去,無一例外的敗退,也在情理之中。
圓性和尚發現他們現在的處境很尷尬,贏了沒什么光彩,因為你是以多欺少,是拾人牙慧,沒人會承認佛門的實力,只會說和尚們老女干巨猾只會在戰斗快結束時才敢出來撿便宜。
關鍵是,這樣的便宜還未必撿得到!
怎么才能破局 他把目光投向弟子群中,找到了那個正不斷擺弄佛器的家伙,
“提燈,我來問你,從一開始你就不停的擺弄這些佛器,是為炫耀還是準備上場”
提燈和尚站起來,老老實實的,“回師叔,弟子修佛十年,早已戒去炫耀之心;何時上場,自有師長吩咐,何敢自作主張 之所以擺弄它們,其實只是因為弟子發現,器物之用,在于勤習;佛器之能,在于不忘。
弟子發現,每當我有了新佛器后,舊佛器就壞得特別快,其實就是喜新厭舊,不常使用之故,所以…”
圓性失笑,這是正理;像這些器物其實是很難用壞的,但卻很容易放壞,能明白這一點,這個弟子在佛理上就又上了一層。
“提燈,你既和那個劍修相熟 ,可知其弱點如果派你去,可有信心”
提燈和尚想了想,搖搖頭,“出家人不打誑語,弟子不是那劍修的對手,起碼現在不是!
但弟子認為我們現在的處境并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劍修吧如果一味執著于此,會有人偷笑的。”
圓性來了興趣,他就發現這個弟子在大局上很有悟性,當初他們幾個如果聽了這小僧的話,也不至于把佛門搞到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地步。
“哦你有破局何不說來聽聽”
提燈鼓起勇氣,他也一直想有一個上位的機會,但他知道他擅長的不是戰斗,而在其它方面,
“弟子以為,現在這種狀況,把我佛門固定于一個對手是很不明智的;除了樹個死敵,一無所獲。
我觀西南諸國,亂相頻出,既不能阻止,何不順水推舟,因風吹火 既然亂,那就大家一起亂好了;都亂了,也就沒有真正的敵人,誰都是敵人,誰都不是;誰都是朋友,誰都不是;趨利而行,左右逢源。”
圓性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提燈和尚一字一句,“混亂初期就找個強大蠻橫不計后果的強敵,下之下策,就比如全真教。
但我們已經開始,這事也不好收手,顯得我們怕了他們似的 但是,我們可以不僅僅攻擊全真的安和道旗啊!等我們攻得多了,全真教也不會認為我們就是故意針對他們,大家都在摸魚…”
圓性恍然大悟,“很好,我記你一功回去后必有賞賜。”
幾個比丘僧都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心有戚戚,圓性一笑,
“那么,我們把第二個目標都寫在手里,看看大家的意見是否一致”
幾個和尚依言寫字,然后把手伸到一起,張開手掌…
稍刻之后,湖心島佛門陣營一次奔出了兩個僧人,一奔候蔦所守之旗,一奔太浩所守的原全真劍旗!
眾人大嘩,這些和尚,真正是唯恐天下不亂呢!
吳門兩個老道也看得目瞪口呆,他們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從主角玩成了配角 “師兄,我們怎么做”
“等等吧,就剩七個人了,可經不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