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看似輕松,其實也耗盡了風子岳渾身的力量。
天淵門下,非同小可。風子岳借劍窟三層之力,千錘百煉的劍神訣全部施展完畢,才在這短短時間之內將這兩人擊殺,自己卻也是渾身脫力,只能就地休息。
“兩戰的風格完全不同,風公子,我還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月嵐如霜微微搖頭,卻是自然而然地走到風子岳身邊為他護法。
風子岳與蕭蕭一鳴一戰,是持久戰,三千余招才分出勝負,風子岳憑著堅持,臨陣突破,最后斬殺蕭蕭一鳴;但對上蕭蕭一鳴的兩位師兄師姐,卻又是以電光火石雷霆萬鈞之勢,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
對他來說,劍法之道,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月嵐如霜見得越多,對他的期待也就越高。
“劍窟之行,對他是最好的修煉,不知道等他從這劍窟走出去的時候,到底能夠到達什么樣的境界!”
“劍神訣的第八式,能不能推演出來呢?”
月嵐如霜目光灼灼,一直瞅著風子岳的背影。
時光如白駒過隙。
在劍窟之外,千萬個世界之遙的朱雀七宿天印世界,這一段時間是平靜又不平靜的時段。
說平靜,是因為在劍圣與飛紅尺素大戰之后的這兩三年中,并沒有發生什么大事。
說不平靜,是因為暗流涌動。大家都在期待著什么。
三年之后,朱雀劍圣即將出關,他與那日擋住他一劍的風子岳,將會有一場約戰——如果說大多數人認為這一戰強弱懸殊。懸念不大的話,那七宿星主的歸屬賭約,更是吸引人的關注。
“你聽說了沒有,聽說朱雀劍圣閉關三年,就是為了七宿星主的約定?他這次與風子岳一戰,星主之女是賭上了這個尊位!”
“什么?還有這事?你詳細說說?”
不知何時,這個流言漸漸傳遍七宿。
朱雀劍圣剛剛出關,與飛紅尺素一戰之后立刻閉關三年。本來就惹人疑竇,尤其是他一劍未能殺死風子岳,大大丟了面皮的時候,竟然沒有選擇立刻殺死此人來維護自己的聲望。讓人不得不懷疑劍圣是不是在之前一戰當中受了傷。
所以起初劍圣的威名受到了些影響,但隨著七宿星主身故的消息傳出,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這個傳言。
——風子岳之所以能夠活著,是因為七宿星主與朱雀劍圣的一個賭約!
以七宿星主之位的歸屬為賭注,賭三年之后朱雀劍圣與風子岳一戰的勝負!
也就是說。若是風子岳輸了,那七宿星主之位,就由朱雀劍圣掌控,到那時候。朱雀七宿之中,就真真正正成了劍圣的一言堂!
在大部分人的認知之中。新近崛起的風子岳根本不會是朱雀劍圣的對手。
“你在開玩笑吧?七宿星主又不是傻的,風子岳怎么可能斗得過劍圣。這不是白白把星主尊位雙手奉上么?”
“這也是…”
不過回頭想想,七宿星主已死,他女兒鎮不住場子,要將星主之位體面的讓出,這也算是一個法子。
在流言愈演愈烈的情況之下,三年之期,漸漸也要到了。
“劍圣此人武功絕高,心智卻也不差,居然這么早就開始布局算計…”
七宿星主府中,猗蘭霓裳面色淡然,纖纖素手執著茶盞,輕輕吹去飄拂的熱氣。
“朱雀劍圣原本就是個無恥小人,他放出這樣的流言,無非就是覬覦星主之位!”
對面的飛紅尺素倒是有些憤憤不平。
三年之中,她的身體漸漸恢復,武功雖然不可能這么快盡復舊觀,但至少傷勢痊愈,可以行動自如。
這幾年中風子岳在劍窟之中修煉,她也時常到星主府中探問消息,在朱雀劍圣這件事上與猗蘭霓裳同仇敵愾,倒是交上了朋友。
“也沒什么,這一次若是風子岳輸了,我也坐不住這七宿星主之位,他要拿去便拿去…”
猗蘭霓裳輕嘆一聲,目光幽幽,若有所思。
朱雀劍圣萬年休養出關,傷勢盡復,七宿之中已經沒有人能壓得住他,猗蘭霓裳的武功差他太遠,星主之位,只怕只能放棄。
“可惡!”
飛紅尺素捏緊了拳頭。
“事到如今,只能指望那小子了…”
不管如何,只要風子岳不輸,他們就有希望——也許七宿之中,對他還保留希望的,也就只有他們寥寥幾人了。
天下人都不相信風子岳能有與朱雀劍圣一戰的能力,但她們卻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信念。
風子岳,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
“還有幾天,就是風子岳與朱雀劍圣決戰之期…”
在朱雀七宿之中,同樣也有不少人關注著風子岳的動向。
閻夜殿主夜王沖也早早抵達了天印世界,甚至去月主神殿拜訪了與風子岳交好的大牧祭,基于他的身份和他帶來的東西,大牧祭才破天荒地見了他。
“這一戰,你很為他擔心?”
大牧祭饒有興味地看著夜王沖,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微笑。
“不錯!”
夜王沖坐在下首,神色恭敬,“風公子對我閻羅世界有大恩,這一戰如此兇險,我豈能坐視,所以特地來請大牧祭指教…”
“呵…”
大牧祭輕笑一聲,“你倒也是重義之人,可惜未免有些杞人憂天,這一件天人化生壺對現在的風子岳來說,也未免太早了些…”
天人化生壺與沖天丹一樣,都是超越極限,使武者達于聚天之上的神奇之物,朱雀劍圣雖然超越了星河級別的高手,位于聚天巔峰,但也遠遠沒有達于這個門檻。
風子岳當初的修為,距離朱雀劍圣還太遠,距離這一層門檻就更遠。
天人化生壺雖好,那卻也是將來才需要用到的東西。夜王沖巴巴地將這件東西帶來,對風子岳也是無用。
“我也知道…”
夜王沖嘆了口氣,“但若不能為風公子做點什么,我實在是心中不安,劍圣之強,實在是超過我那兄弟太多,不知大牧祭有何法子應付,可否教我?”
他抬起頭來,眼中滿是希冀之意。
大牧祭微微一笑,略一思忖,“如果這么說的話,倒確實有一件事你可以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