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救人!
傀奴所居之地,據說是在南海極遙遠之國,上一世中,風子岳與海上霸王禹千仞閑談,也曾經聊起過這些海外怪事。
不過禹千仞也說過,這些古書上的記載,他們在海上多年,卻是從未見過。
禹千仞也曾遠航至極南之處,卻是發現兜兜轉轉,總是又回到了原地,再無可行之處,所以一直深信,天地雖闊,到底是有邊的。
但風子岳自從知道了鎮魔石碑之事,也就明白了這些上古奇談,為什么今日不復見的道理。
天武大陸,被這鎮魔石碑封鎖,從此天地廣大,卻與這一塊小小天地之中的人無緣,以至于不但武學之道大為退步,就算是上古書中計較的那些海外勝景,如今也是無緣得見。
這傀奴,想必就是黑色蓮花中的女子,從外間的世界帶回來的。
只聽那年紀較大的傀奴笑道:“你知道我傀奴一族,最善修筑,不過你可知道,我們這一族,修筑得最好的,卻是什么?”
“那還用說…”
年輕的傀奴笑了一笑,“自然是鎮魔石碑,還能有別的么?”
原來這鎮魔石碑,竟是出自千年前傀奴之手,風子岳暗自點了點頭,怪不得這建筑風格如此類似,原來是一族人所筑。
不過,他提起鎮魔石碑,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
風子岳暗自心驚,卻聽那年輕傀奴也是忽然一驚,開口道:“大叔,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說,小姐辛辛苦苦來此,竟然是為了那個——”
“——鎮魔石碑?”
年長傀奴嘿嘿一笑,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氣卻頗是自得。
風子岳卻是大吃一驚。
那女子,打得竟然是鎮魔石碑的主意。
“也是天幸,小姐才來,這滄瀾山就倒了,鎮魔石碑露了出來,不然的話,小姐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年功夫,才能將之掘出,如今這樣,豈不是天意?”
風子岳微微苦笑,滄瀾山傾覆,是他造成的結果,若是沒有他斗贏武圣,自然也不會有滄瀾山倒,鎮魔石碑出的結局。
上一世中,想必這女子定是要費盡心機,也未必成功。
至少三十年間,沒有聽說滄瀾山倒的消息。
若是武圣不死,在清心白霧的幫助之下,楚狂人也未必能占到便宜,這女子恢復了實力,也不可能超過這天武大陸的極限,想要在圣山之上勝過武圣,看來是未曾得手。
這一世,陰差陽錯,卻是他幫了這女子一個大忙了。
只是,這女子打的是鎮魔石碑的什么主意?
這些天外奇談,風子岳一知半解,總是聽得有些稀里糊涂。
好在那年輕傀奴,似乎也是不明所以,連連追問,風子岳才聽出了一些頭緒。
這位女子處心積慮,想要獲得當初分成七份的鎮魔石碑,合而為一,可以恢復成為一件極其厲害的寶物。
只是鎮魔石碑,落在七處封魔之地,尋常人想要進入,都是不能。
也虧得那女子別出機杼,竟是硬生生以冥河蓮花輪回之法,破開禁制,進入封魔大陸之中,不過實力,也是硬生生地折損了一階。
她進入天武大陸之中,剛好就落在云湖錦城附近,不知怎的籠絡了大長老邱若璃,替她對付了城主林若瑜,就將這云湖錦城作為基地,修筑玄霜陣,培養黑水蓮花,想要恢復實力,以便去取鎮魔石碑。
后來滄瀾山倒,她更是得意,以為是天意該由她所得,這一年間的動作,也就越發加快。
沒想到不久前沈四娘過來救人,未曾救到也就罷了,竟然出手將玄霜陣打壞一角,那女子大怒,親自出手拿下了沈四娘,為了加強玄霜陣的功效,更是要將兩個先天高手血祭。
“我們家小姐何等身份,竟然要在這里跟這些人動手,真是委屈了她…”
那年長傀奴嘆息一聲,年輕傀奴也跟著附和不已。
風子岳聽得心中暗驚,鎮魔石碑,能夠壓制一方天地的元力,厲害無比,風子岳根本就沒想過居然有人能將這東西視作一項寶物,但仔細一想,卻又是事實如此,若是這七份合一,那更是了不得。
如今對整件事,他也算是有了一個輪廓。
一切的起因,自然就是那黑色蓮花中女子的圖謀,而林若瑜作為云湖錦城的城主,純粹就是倒霉,才會被人軟禁,邱若璃受這女子指示,確實也真的只是要快速修建這玄霜陣,讓她能夠恢復實力。
其余種種,根本沒放在那女子的心上。
所以沈四娘也是倒霉,救人不成,損了玄霜陣,才被人擒拿。
要順利救出兩人,就此遠遁,大概那女子也不會怎么追上來,倒不算是件難事,不過也不知道她要怎么收取鎮魔石碑,這倒可能是件麻煩,風子岳也琢磨著救完人之后,是不是順路去一套滄瀾山,問一問鎮魔石碑的碑靈。
他見那兩個傀奴刻完了石紋,卻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倒是靠在祭壇的邊上,從懷里掏出一支煙管,點了火淅瀝呼嚕地抽起煙來。
風子岳不愿再多耽擱,身形一晃,已經到了這兩個傀奴的身后,各自一掌拍暈。
沈四娘和林若瑜聽到動靜,睜開眼來,看到風子岳站在面前,倒是吃了一驚。
“這位公子,此地兇險,還請速速離去。”
先開口的是沈四娘。
她一派宗師氣度,雖然陷于囹圄之中,第一個想到的卻不是呼救,而是對方的安危。
沈四娘本來就是巾幗奇女子,更精通術法,這玄霜陣的詭異之處,她雖然并不能盡數看出來,卻也能知道其中的厲害。
自從和林若瑜被送到祭壇之上以后,她自度必死,反而倒是心安了,如今突然見有人出現,吃了一驚,趕忙出言提醒。
風子岳微微一笑,“沈前輩、林前輩,務須擔憂,在下是受辛羽衣小姐所托,來救你們的…”
“羽衣?”
林若瑜倒是吃了一驚。
這個少年人的實力不弱,辛羽衣何時認識了這么厲害的朋友?
沈四娘微微一愕,旋即笑道:“這位公子,莫非就是天武試煉第一,幫了我徒兒大忙的風子岳風公子么?”
她沉靜聰慧,聽說這年輕人乃是辛羽衣的朋友,只是一想,就想到了天武試煉第一人的風子岳。
這一年之間,她也聽過不少風子岳的傳聞,聽說他已經跨入先天,如今一對上,應該就是沒錯。
風子岳點了點頭,“在下正是風子岳。”
林若瑜卻是不知道風子岳是什么人,她雖然與沈四娘在這里相處幾日,但是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要全力與玄霜陣中黑霧相抗,話都沒說幾句。
她在天武試煉之前,已被軟禁,消息閉塞,自然沒聽過風子岳的名聲。
不過天武試煉第一,她還是曉得的。
但是…
天武試煉是去年的事,參加天武試煉的人,不過只是武尊修為,就算是驚采絕艷,踏入先天,又怎么會有這個少年這般厲害的修為?
她女兒辛羽衣也算是天縱之才,這一年來,卻也仍然只停留在武尊巔峰,并未跨出先天這一步。
不過不管如何,人家特意趕來相救,她也不會不感激。
“風公子,多謝好意,不過我們已被困鎖在這祭壇之上,云湖錦城之中,另有高人,只怕你不是對手,還是趕緊離去吧”
連沈四娘來救她,都被抓住,這少年再厲害,又怎么可能勝得過沈四娘?
沈四娘也是點了點頭,臉上平和從容。
“風公子,這云湖錦城幕后之人,有些古怪,你雖然厲害,卻也未必是此人的對手,還是先回去吧…以免有什么意外…”
她兩人雖然身陷危境,依然是氣度從容,生怕自己連累了旁人,風子岳倒也有幾分佩服。
“兩位前輩放心,這云湖錦城背后之人,我已知之,雖然厲害,我卻也不怕她…不必多說,我們還是快走吧”
他也看出那祭壇有些古怪,沈四娘和林若瑜坐在上面,卻是動彈不得,根本無法站起,仿佛是被什么東西鎖住了一般。
風子岳皺了皺眉頭,拔劍在手,輕輕在祭壇之上一點,只覺得好像有無數無形手爪拉扯著劍刃,就像是被粘住了一般,他手腕一抖,劍光揚起,將那些無形手爪全部斬碎,收劍而回。
“果然是有些麻煩…”
沈四娘看他的劍法,眼睛一亮,開口贊道:“公子的劍法果然厲害,竟然已經可以催發如此剛烈的劍氣,斬殺鬼卒,都易如反掌,這么說來,我和林仙子,倒說不定真是有救了”
“鬼卒?”
風子岳愣了一愣。
武者認為,世上是沒有鬼的,人死之后,便即湮滅,并無鬼魂之物。
但風子岳經歷了一次重生之后,對這鬼魂之物,也是將信將疑,他家中還有一個瓊娘,口口聲聲說他是夫君轉世,看來上古之人,倒是頗為信這鬼魂之說。
沈四娘笑了一笑,“這鬼卒自然不是世俗人所說的鬼物…人死如燈滅,哪兒來的鬼?不過陰氣聚集,有些靈異罷了,而這鬼卒,就是陰氣匯聚之物。”
鬼卒無形無相,卻也沒什么太大的本事,對陽剛的武者,根本沒什么傷害力。
可以說人鬼殊途,陽氣和陰氣所聚的生靈,根本是互相打擾不到。
不過這玄霜陣中,卻有陰陽倒亂的厲害法門,那些鬼卒雖然依舊沒有形象,卻是可以發揮出極大的力量。
有三千鬼卒,困住了沈四娘和林若瑜的手腳,讓這兩個先天高手,也是動彈不得,再加上她們還要全力對付噬血黑霧,更是無法掙脫鬼卒的束縛,只能被困在祭壇之上,眼睜睜地等著血祭之日。
風子岳吃了一驚,這時方知這玄霜陣的厲害,他放出神識仔細感應,果然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祭壇之上有無數鬼物,蠕蠕而動,壓住了沈四娘和林若瑜二人。
“兩位放心,待我為兩位斬殺這些鬼卒”
他口中輕叱一聲,劍光舞動,只聽嗤嗤聲響,劍光過處,就如六陽融雪一般,那些鬼卒被斬殺一空 沈四娘與林若瑜對望一眼,眼中均有驚詫之意。
這少年的功夫,居然高明到這個程度 沈四娘雖然耳聞風子岳的厲害,卻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能有這等威能,仔細看時,更是心中大驚。
這個少年,全身已是不漏不壞之身也就罷了,見他雙目寧定,氣宇軒昂,竟是神通已成之像。
“這…這莫不是先天第八重…”
她心中驚疑不定,先天第八重,乃是在世所有先天高手的一檻,迄今為止,能突破這一關的,也只有龍布陽和楚狂人兩人。
如果他真是神通已成之像,才不過十六歲的年紀,就已經突破先天第八重,將來的成就,怎可限量?
沈四娘臉上表情驚詫未已,忽然覺得身子一輕,竟是已經能站了起來。
不過片刻功夫,三千鬼卒,竟已經被風子岳屠戮一空 “兩位前輩,我們趕緊走吧”
風子岳斬殺完鬼卒,心中忽然覺得什么地方隱隱有些不對,不過不管如何,沈四娘和林若瑜已經是救了出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沈四娘也是明智之人,無論心中如何疑惑,也知道此時此地,并非問話之所,當下搭住林若瑜的肩膀,將她扶了起來,向前一躍。
“好,我們快走”
話音未落,卻聽祭壇之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之聲,眾人只覺得耳中嗡嗡振動,一時之間,都是一震。
風子岳目光一冷,握緊了劍柄。
“看來,我們是暫時走不了了”
沈四娘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祭壇中央,伸出了一只長毛青色巨手,正奮力地在空中揮舞。
“不好”
沈四娘臉色一白,“原來血祭之法,是要飼養鬼物——我們雖然未死,但剛才那三千鬼卒之血,卻養出了這么一個怪物”
風子岳斬殺三千鬼卒,救出兩人,只是那鬼卒雖然無形無相,并不代表它們沒有血。
只是它們的血,也同樣無形無相,不能被人感知而已。
但是,祭壇卻是一樣能夠吸收提前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