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大長老藏的人 如今云湖錦城之中,一片緊張,大長老一系的人也知道血祭前城主林若瑜,必然會引起原本中立的一些人的反彈,所以更是著緊,城內也是處處有人盤查設卡。
“所以風公子,就算你能跟著我巡湖大船,混入城中,只怕不到天亮,就要被人揭穿…”
滿城的女人當中,突然混入一個男人,這實在是萬綠叢中一點紅,也未免太過顯眼。
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局勢。
風子岳點了點頭,“幽統領放心,我自有辦法。”
男扮女裝,未免太過夸張,不過如果是將自己從頭到腳遮蓋住,再配合隱匿氣息地無影魔核,只要盡量往隱蔽處躲藏,幾日之內不被別人發現,風子岳還是有把握的。
如今云湖錦城之中,全是謎團。
玄霜陣是什么?
那隱藏在大長老邱若璃背后的人是誰?
他或者她又有什么目的?
解開這些謎團,才是救出沈四娘和林若瑜的鑰匙,要想解開謎團,也就必須要踏入云湖錦城之中,否則的話在外圍揣測,永遠是沒辦法得知其中真相。
“嘖嘖,混入云湖錦城,倒也是我昔年夢想——小兄弟,你若真有辦法,那我倒也是服了你了”
方歸人猥瑣一笑,見到老婆之后,他渾身賤氣發揮,比之賭博的時候更是賤氣沖天。
幽若琪白了他一眼,沉吟思索道:“如果風公子真有把握,那倒也不妨一試,我們還是用那次的老法子,從船底下走…”
云湖錦城盤查嚴格,出入都是清點人頭,核對人數,這些女子都是認識的,要混在巡湖的隊伍中入城,那是斷無可能。
只有船從水門入城,船底的搜索,倒是會疏漏許多。
風子岳點了點頭,上次沈四娘和辛羽衣正是這樣入城,一直都沒被查出來,倒是說明這辦法有效。
“不過,”幽若琪忽然想起一事,“這水下有食人怪魚,甚是麻煩,體型雖小,卻是刀劍難傷,尋常武人的護身罡氣,也是阻不住它們,又不好弄起太多動靜,上次是四姐施展術法,隔絕這些怪魚的侵襲,這才…”
怪不得對船底的檢查會松懈,這湖中的食人怪魚,乃是一道天然屏障,若是能破護身罡氣,那可是厲害得緊,像沈四娘這樣的術法高手極少,所以才會被她鉆了空子。
風子岳自然是不懼這些怪魚,但若是在水下動起手來,只怕也會為人察覺。
他想了一想,“那我先來試試,看這怪魚到底有何威力…”
風子岳尋了一處隱蔽地方,躍入水中,卻是不曾發出一絲聲響,幽若琪與方歸人對視一眼,對這少年的功夫,也都是甚為佩服。
云湖表面平靜無波,其實水下卻是暗流洶涌,風子岳躍入水中,立刻就感覺到水流牽扯,力量巨大。
不過以他目下的修為,自然不懼,更何況他還有避水玉圭這一件寶物,輕輕握在手中,果然水向兩邊分開,那其中暗流漩渦之力,全都影響不到他分毫。
那些食人怪魚,大約有兩三寸長,細如柳枝,行動迅捷,見有肉食,都是一擁而上,風子岳并不放在眼里,卻見那些怪魚前赴后繼地沖上,被避水玉圭之力推開,倒是無傷無損。
不過就算如此,那大批的怪魚涌來,必然是會被人發現不妥之處,風子岳皺了皺眉頭,又取了無影魔核出來,捏在手中,隱匿氣息。
這無影魔核倒是頗有效果,果然那些怪魚失去了目標,一時間都停了下來,似乎詫異剛剛的肉食去了哪里,停留一陣,各自散去。
風子岳并不著急,又在水底走了一陣,借著避水玉圭和無影魔核之力,那些食人怪魚,再也沒來攪擾,看來這法子,倒是成了。
只是這樣一來,只怕辛羽衣就不能隨他一起入城,風子岳想了想,辛羽衣的火靈魔體,一直在迸發的邊緣,讓她留在城外,只怕還更安全些。
他心中計議已定,飛身而起,輕輕巧巧落在岸邊。
幽若琪等人見他渾身不沾一點水珠,氣定神閑,渾然不似被那食人怪魚騷擾的模樣,大為佩服。
沈四娘是靠著獨特的術法,來阻擋這些怪魚的襲擊,風子岳身為武者,有這本事,卻是讓他們嘆為觀止。
“我試了試,我一人跟在船底混入城中,應該是不難,可惜是不能兼顧辛小姐了,這樣也好,她這時候進城去,危險太大,我一人行動,更加方便些。”
辛羽衣面色一白,她心憂師父和娘親的狀況,恨不得以身相代,但同時也知道自己進城也是累贅,也是沒有辦法。
“只是…怎么能讓風大哥你一個人去…”
是她求人救人,到這時候,怎么好意思讓風子岳一個人去冒險?
風子岳淡然一笑,“辛小姐不必在意,我一個人安全些,既然答應了你,既然會把你師父和娘親救出,不必擔心”
力所能及,幫人一把,并非壞事。
更何況沈四娘也是巾幗英雄,而辛羽衣與他也有些交情,云湖錦城中的高手,也讓他頗有興趣,這樣的前提之下,他自然愿意伸出援手。
風子岳并非冷酷無情,自私自利之人。
他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自然是家人平安喜樂,其次是無上武道,再下來,就是自然生成的俠義之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是是男兒的豪情。
他并不是圣人,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面,他沒有能力去拯救所有人。
所以當諸葛憐跟風子岳講天命的時候,他當場就嗤之以鼻。
他所能做的,只是能夠握緊自己手中的劍,守護自己身后的家人和朋友。
要他為了天下的劫數,犧牲自己的家人,這一點,他絕對做不到,而且,一旦發現有這樣的天命,他必定要以劍逆天,改變這種宿命 就像他重生三十年而來,這兩年間辛辛苦苦,搏命做的一切一樣。
但當真有人求到他面前,或是真有不平事發生在面前的時候,男兒意氣,俠肝義膽,也絕不容他袖手旁觀。
天武大陸之上,充滿了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爭斗,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之中,這也是難免的結果。
但總要有人,持劍蕩盡不平事,給這弱者以希望,給兇暴的強者以警示。
風子岳的劍,至少有兩分的俠義精神在內。
辛羽衣雖然不愿,但也知道事出無奈,終究還是跟著方歸人老老實實地離去。
方歸人還要跟那漁人解釋,說同行的小張要在島上多留兩日,因為兩日之后,他老婆還要再出來,所以到時候再來接他不遲。
這種事情以往也有,漁人倒也不以為異,反正銀子也收了,就載著方歸人和辛羽衣兩人回返村中不提。
“我家的住所,就在南城安平坊,最里面一間大屋就是我住的地方,你若有事,每日上午,我都在家…”
幽若琪殷勤叮嚀,讓風子岳千萬小心,若有什么情況,就到家中找她。
先打探消息,不要急著救人,千萬不可操之過急,反正血祭之日,還有許久,等摸清城中情況,想好救人之后的脫身之計,再行動手不遲。
風子岳微笑點頭答應,又得了幽若琪給的一張城內的地形圖,細細收藏好,這才緩緩走入水中,無聲無息地向著巡湖大船靠近。
船上還是有許多女子守衛,不過她們修為比之風子岳差得太遠,就算不用無影魔核,只怕她們也無法發現風子岳的蹤跡。
風子岳小心翼翼貼到船底,以手指勾住船板,這個姿勢倒也不累,就舒舒服服地靠在上面,一動不動。
水流經過他的身邊,自動被分開,而那些食人怪魚,也壓根兒感應不到他的氣息,自然也就不會來騷擾。
水底傳聲清晰,船上女子的說話之聲,倒是清楚滴傳到了風子岳的耳中。
“玫瑰姐,嫁人真的這么好么?怎么這些姐妹見了男人,都好像高興得不得了,隔壁的茗煙排不上上船,回家還哭鼻子了呢…”
這似乎是個有些嬌憨的少女,在向年紀稍大的女子詢問閨閣之事。
“你懂什么?”
那玫瑰姐啐了一聲,格格嬌笑,“你這小妮子也開始想男人的好處了?趕明兒玫瑰姐讓你姐夫幫你找一個…”
“我才不要”
少女慌忙拒絕,語調之中,還多了幾分不屑之意,“男人有什么好?我們云湖錦城都沒有男人,姐妹們同在一處,不知多開心,嫁了人之后,倒是都生疏了,整日價都提著她們家的漢子,我都不稀得跟她們說話…”
那少女似乎對同伴嫁人,還有些耿耿于懷。
“傻丫頭”
玫瑰姐笑得歡暢,“日后你嫁了人,自然就懂了…”
“才不要才不要”
聽起來那少女是羞了,船上傳來嬉鬧之聲,良久,才停息下來,忽然那少女壓低了聲音,悄悄問道:“玫瑰姐,聽說大長老在宮城里面養了個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聲音顫抖,看來問這種禁忌的問題,還是有些惶恐。
“你胡說什么”
玫瑰姐的聲音也變得急促起來,她頓了一頓,四處張望兩眼,才用手指戳了戳那少女的頭皮。
“你要死了,這種話也能隨便亂說?要是傳到親衛隊耳朵里,非把你抓進大牢里面去不可”
那少女似乎是嚇了一跳,聲音更低,卻是嘟囔著,“可是她們都在這么說…”
“她們說,你也不能說”
玫瑰姐攬住了那少女的肩膀,“別聽她們胡嚼舌根子,這話你跟我說也就算了,當著旁人,可不能亂說,知道么?”
少女點了點頭,“我也就當玫瑰姐你是親姐姐一樣,才問的,換了旁人,我才不敢呢…”
玫瑰靜默了一陣,過了良久,這才輕聲地對少女說道:“也難得你待我如親姐妹一般,好吧,宮城中的事情,我給你透個底兒,你可不要說出去——前幾日,我在宮城之中服侍,倒是見了那個人…”
風子岳霍然豎起了耳朵。
他倒沒想到,居然這種時候就聽到了這么有價值的情報。
說來也是巧了,這巡湖大船,原本都是南門統領手下之人充任,只有要去私會丈夫的女子,才會偷偷地想辦法混入其中。
但也就是因為這段時間盤查嚴格,大長老知道幽若琪與林若瑜交好,生怕這巡湖大船上出什么問題,于是就四處調人,充塞在這巡湖大船之上。
這個玫瑰,原本正是宮城之中的服侍之人。
她前幾日在宮城之中,倒真的是見到了那個黑衣的神秘人。
“好姐姐,快說給我聽聽”
少女大喜,雖然還是不敢高聲,但聲音之中,卻聽得到興奮。
云湖錦城之中,如今最熱的話題就是那大長老身后之人的身份,雖然大家都不敢公開講論,但私下里也不知探討了多少回。
已婚的女子,大致都認定大長老一定是藏了個男人,未婚少女卻是各有猜測,不過也沒有一個靠譜的,玫瑰見過這人,那倒是第一手的談資。
玫瑰又看了看四周,這才又壓低了三分的聲音。
“這位大人甚是詭異,渾身上下,全都以黑布遮住,不見一絲肌膚…”
“啊,那不是跟城中的寡婦一樣?”
云湖錦城中的寡婦,就是這般模樣,風子岳本來也想打扮成這個樣子,免得被人發現。
“跟寡婦還是不同——”
玫瑰搖了搖頭。
“寡婦再怎么著,吃飯喝水的時候,總要揭開面紗——我在宮里服侍了這么久,卻完全沒見這位大人吃過東西喝過水,好像就是誠心不讓人看到樣子一般…”
“不吃東西不喝水?”
少女愣了一愣,發出一聲驚呼,“呀那不會是什么鬼怪吧?”
“胡說”
玫瑰瞪了她一眼,“功夫練得高了,食水的攝入,本來就可以減少,大長老要是閉關,自然也不用吃東西…不過,平日里都不吃東西不喝水,也倒是奇怪…”
她微微一笑,捋了捋頭發,“是不是鬼怪,我不知道…”
“但是,我倒可以肯定一件事——”
“就算咱們這位大人是個鬼怪,那也一定是個雌的大長老藏的,不是一個男人。”
“而是一個女人”
(第三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