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岳一見那女子lou出金鐘罩功夫,料想就是胡小刀的妹妹,眼見她陷入危機之中,豈能袖手旁觀,飛身而出,只是一劍,就將旁邊幾個弟子盡皆斬死。
然后才是劍光一轉,襲向簡長老的后心。
這簡長老的功夫高深莫測,只怕不是一劍能對付的,風子岳看得分明,所以先下手除了周圍弟子,免得他們叫嚷起來,徒惹麻煩。
簡長老怪笑一聲,就像腦后長眼睛一般,伸手從腋下詭異的反穿,抓向風子岳的劍尖,只聽鏘然有聲,就跟金屬撞擊一般,風子岳的劍尖,竟是穿不過他的肉掌,心中一凜,收劍回退。
簡長老也是感到掌心一陣劇痛,心中也是大驚,自從他領悟一部分的先天妙理之后,還沒有人能讓他感到疼痛,急轉身過來,瞪視著風子岳,一手還抓著那女子不放。
“你小子,就是殺了季三思那個白癡的人了?”
簡長老倒也不慌,大喇喇地問了一句,他見風子岳年紀尚輕,心中也不甚在意。那女子被他扯下裙子,正是大羞之際,奮力掙扎,卻是絲毫動彈不得,看見有人來此,連忙大聲呼救。
“救命啊!殺了這老淫賊!”
風子岳收劍而立,微微頷首,“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來——”
“就憑你?”簡長老哈哈大笑,“你以為宰了幾個弟子,就可以在離花宮中橫行無忌了?撞到爺爺手里,那是算你倒霉!”
他怪笑一聲,另一手忽然探出,往風子岳的頭上抓去,風子岳一振劍光,劍點七星,只聽叮叮當當作響,兩人各退一步,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小子倒是使得一手好劍!”簡長老嘖嘖稱奇,“可惜,想要傷了老夫,那是萬萬不能!”
風子岳也是皺起了眉頭,這老淫賊的護身功夫,卻不知是什么,風子岳不曾見過。
無論哪一門哪一派的護身硬功,都是有跡可循,這簡長老的手掌,卻如天生如此堅硬一般,一時竟是無從著手。
他心中一動,劍出如電,只是一晃,就剩一道殘影留在原地,簡長老大驚,欲退避時,只覺身上好幾處都是一痛,叮當之聲大作,他急急撒手退后,那女子踉踉蹌蹌跌出,風子岳一把扶住,讓她kao著洞壁坐下,身子一抖,已將外衫除下,蓋在那女子的腿上。
“好快的劍!”
簡長老也是大駭,這小子的劍法之快,竟是到了連他都反應不過來的地步。剛剛那一瞬間,他的雙目、咽喉、心口、下腹,五處地方幾乎是同時受襲,他雖然不懼,卻也本能地往后一縮,導致這女子拖手。
“好硬的身子…”
風子岳看了看劍尖,剛才五劍刺出,分明見其中有火花濺出,就像是刺在了堅硬的花崗巖上一般——以他現在的修為,就算是最硬的石頭,也能夠一劍刺入,這老淫賊的身體,怎么會堅硬至此。
“哈哈哈哈!”簡長老見他皺眉,哈哈大笑,“小子,你劍法雖好,但老夫已經妙悟先天,得了一個天地元力中的‘硬’字,你又如何奈何得了我?”
“先天?”
風子岳緩緩搖了搖頭,“老家伙,你不用哄我,以你之能,說是先天武者,實在是讓人笑掉大牙!”
簡長老的功夫平庸,雖然詭異,但論起來也不過就是武尊中的普通好手而已,比之季三思也不過就差相仿佛,唯一特殊之處,就是他如此堅硬的身軀,卻不知是如何凝練而成——就算是風子岳練成神劍之軀,也不過差相仿佛而已。
簡長老見他的劍傷不得自己,心下大定,更是有恃無恐,長笑連連。
“不錯,老夫確實未入先天,但在這離花宮中,采補三十年,身下也不知壞了幾千上萬的女娃兒——對這‘硬’之一字,可是頗有心得!小子,你可就不懂了吧?”
“該死!”
風子岳怒極出劍,簡長老雙手一封,渾身震動,又退了三步,卻還是毫發無傷。
這個老淫賊,居然是以這種方法,悟得了如此淫穢的天地元力!
他幾十年來,不修武學,只是一味采補,以糟蹋少女為樂,一天也不知要壞多少少女的貞潔,那話兒的硬,自然是要緊,沒想到被他歪打正著,居然從此悟出了天地元力的運用之法,不但在采補一道上更是兇猛,還能化于全身,成了強悍的護體硬功。
想到如此惡心之事,以及不知多少可憐的少女,風子岳更是怒火中燒,劍下更不容情。
簡長老初時并不在意,畢竟風子岳劍法雖利,卻是傷不得他,只是卻見風子岳的劍法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他雙手亂揮,遮攔不住,只覺渾身上下,都被劍尖刺中,雖然不曾受傷,卻是疼痛不堪,口中連連怒吼,不停后退。
風子岳的劍勢,就如暴風驟雨一般,這正是關東霹靂門的絕學暴雨梨花劍法,出劍迅捷密集,讓人擋無可擋,速度飛快之余,每一劍的力量,也是威猛之極,雖然還是無法擊穿簡長老的防御,卻讓他哇哇怪叫,痛感越來越重。
“小…小子,你傷不了老夫的…何必…”
簡長老在這迅猛的攻勢之中,遮攔不住,還要開口說話,卻不料風子岳劍尖一挑,在他張開口中也連刺了數劍,痛得他舌頭都卷了起來,心中又是憋悶又是憤怒,偏偏又無計可施。
“你…不要徒勞…”
他還想要努力陳說,“你還不走…等我師弟二人…二人趕來…”
這時候簡長老也是郁悶之極,實在不想跟這個不按牌理的小家伙糾纏,明知道劍傷不了自己,偏偏還要刺得不亦樂乎,難道他就不怕這邊耽擱太久,有人趕來么?
他肯定未臻先天,自然不是那兩個混蛋師弟的對手——簡長老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這么思念那兩個師弟。
卻聽風子岳長笑一聲,“老家伙!沒錯你硬得跟烏龜一樣,我的劍是傷不了你——”
“但是,你卻不知道一件事情…”
風子岳口中說話,劍法卻是不停,一路暴雨梨花劍法,如今已經是施展到了第二段,劍法更密,氣勢更狂。
“一個人要是疼得狠了,也是會死的!”
“什么?”
簡長老只覺渾身劇痛,就如被千萬只mi蜂蟄咬一般,腦中一陣陣發黑,面色頓時泛白。
他所修這種天地元力,并不完善,確實是堅硬無匹,卻不能阻斷感覺——他既為雙修采補,那自然不能阻斷感覺,否則又有何趣味?
所以風子岳的劍刺在身上,雖然是不會受傷,卻也是會痛的。
一開始暴雨梨花劍法第一段的時候,劍法雖密,但是力量稍輕,他雖然覺得渾身痛癢難當,但還可以忍受。
但從這第二段開始,每一劍都是帶著千鈞之力,當當聲響之中,每一處都是痛得他幾欲狂呼,如今渾身痛到到腦子都犯暈了,莫非——人真的會痛死?
“不可能!你不要唬…老夫!”
簡長老暴喝一聲,雙手胡亂揮舞,已然全無章法,他在風子岳的劍法籠罩之下,走不得,避不得,就像是任人宰割的木偶一般。
“老淫賊,你自己想想自己的罪孽吧!不過一刻工夫,我就要你活活痛死!”
風子岳劍下,毫不容情,這老淫賊的身上,不知背負了多少血債,也不知有多少好人家的兒女,被他害死,活活痛死,還是便宜他了!
“你放屁…”
簡長老還在嘴硬,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痛,眼前發黑,景物竟是變得模糊一片,心中發慌,欲哭無淚。
難道…難道真的要痛死?
他整個人已經進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唯一的感覺,就是劇痛不止——不,身體好像已經不屬于他,他的靈魂仿佛已經飄出體外,惟有那種痛感,伴隨著他的思緒,永遠也擺拖不得。
風子岳的劍更快,這已經進入了暴雨梨花劍法的第三段。
“師…師弟,快來…救…我…”
簡長老呻吟地呼救,可惜聲音極輕,根本傳不到遠處。他恐懼地在洞窟之中搖搖晃晃,明明已經無力站起,卻在四面八方襲來的劍打擊之下,根本就倒不下去,只能站著承受無邊的痛苦。
這就是地獄!
這就是煉獄!
那些受害少女仇恨而痛苦的臉龐,還有她們絕望凄厲的眼神,突然都浮現在他的面前,簡長老已經看不見東西,徒勞得揮舞著雙手,不再是為了阻擋風子岳的劍,而是為了揮去那些可怕的面容。
然而又怎么能夠揮得掉?
這幾十年來欠下的血債,本來就是他全部的記憶,他為此而自豪,但在這個時刻,當他理解什么叫做絕望和痛苦的時候,這些記憶,這些血債,就開始嚙咬他的靈魂,讓他死也死得不得安寧。
“救…”
痛苦已經到了一個極限,簡長老七竅流血,可怖之至,口中吐出一個字來,卻再也無法繼續,竟是就這樣生生痛死,氣絕身亡!
風子岳的劍,也在這一刻停止。
不過在此之前一瞬,隨著簡長老的死亡,天地元力散去,那最后一輪的劍,已經將他扎得千瘡百孔,黑血緩緩淌出,失去了劍的支撐,他就像一塊爛肉一樣轟然倒地。
這等可怖的景象,落在那些少女的眼中,卻沒有引起驚叫,反而是一陣歡呼!
她們也是識得好歹的人,這種惡人的死,只會讓她們歡欣鼓舞。
“英雄,多謝英雄救命之恩!”
“恩公,請受小女子一拜!”
歡呼聲停止之后,這些女子終于反應過來,有些人喜極而泣,有些人則是奮力地擠到風子岳面前,盈盈下拜,叩謝恩德。
風子岳苦笑搖頭,將他們都扶了起來。
“各位,我是來救你們的,不過,現在我們還沒拖離險境,倒是不忙道謝。”
此處是離花宮深處,想要將這些少女平安地帶出去,是個艱難的任務,可能還不是現在就能做到的事情,而是要等到離花宮覆滅之后,才能將她們安全帶走。
否則的話,縱然風子岳不懼任何一人,但是要在圍攻之下保住這幾十個少女的安全,實在是不可能做到的任務。
聽風子岳這么說,幾個膽小的少女又lou出驚慌之色,不由嚶嚶而泣,她們也想起這一路進來,重重阻隔守衛,甚是森嚴,恩公本領再大,也終究只有一人,怎么能帶她們沖出重圍?
這時候剛才被簡長老扯去裙子的少女爬了起來,她用風子岳的外衫在腰上一圍,打了個結,擋住兩條,倒是落落大方,走了過來。
“恩公,不知恩公高姓大名?既然修為如此高法,定有辦法帶我們離開這魔窟!”
風子岳見他過來,微微一笑。
“你可是胡小刀的妹妹么?”
“呀?”那少女吃了一驚,“我正是胡小菲,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的名字?怎么又認識我?”
風子岳淡淡一笑,“見你施展金鐘罩功夫,我就認了出來,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得他請托,特來救你們的…”
胡小菲想起剛才自己施展金鐘罩,正是被那老淫賊扯下裙子的羞恥時候,面上一紅,走上去,又將那死在地上的簡長老踹了一腳,忽然想起些什么,眼睛一亮,lou出驚喜的神情。
“恩公,你…你是我哥哥的朋友,莫非…莫非是風公子?”
風子岳微笑著點了點頭,胡小菲大喜,歡欣拍手,“風公子你來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帶我們出去的!”
“風公子?哪一位風公子?”
“就是武尊殺手風公子?”
在場也有好幾個五羊城的少女,自然都聽過風子岳的威名,剛才看他面善,卻又不敢錯認,如今聽他自承身份,都是大喜過望。
風子岳在五羊城的威名極盛,雖然這些少女被擄較早,未知他一劍斬落離花宮少主的英雄事跡,但一年前風鄭大比之中,他連殺三位武尊,威名赫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聽說是風子岳來救他她們,雖然仍是在險境之中,那些少女頓時都是充滿了信心。
風子岳苦笑,不過這些女孩兒有信心也是好事,這樣接下來的謀劃,就更不容易出什么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