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來到明德殿的時候,正趕上一眾武將前來開會。
這不是小矮子的處所嗎,一幫子武將來做什么?
不解下,紫嫣隨手便攔住一人。
此人乃一校尉,名喚胡蕘。長相黝黑,性子耿直,作戰驍勇。
“告訴我,這是什么地方?”攔住胡蕘,紫嫣僵著個臉便問。
本來就急,還碰上個攔路的。胡蕘登時不耐煩起來。
“你誰啊!閃開!”
紫嫣好歹也是良娣。按照禮數,臣子見到她都得行禮問安才是。
可眼前這位非但不行禮,還不耐煩的給了自己兩句。登時,紫嫣便惱了。抬手便給了胡蕘一個大嘴巴!
“大膽奴才!竟敢藐視本良娣!”
無緣無故的挨了個大嘴巴,胡蕘自然是不滿。就算是良娣,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抽朝廷命官耳刮子呀!況且眼前這位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娣。
那么,胡蕘為什么這般肯定紫嫣就不是良娣呢?
首先,我們來講一講良娣是個什么品階。
太子的妻妾有太子妃,良娣,寶林,才人等。其中妃子以下都稱為妾。
良娣雖然歸列于妾品,但這個妾可是大大區別于平常百姓家的那種小妾。階品很高,比開國侯,僅次于太子妃。
這么高的品階,自然是要載入皇家檔案的。也就是說,得有皇上的詔書,還要公布于眾。
基于這點,胡蕘才篤定紫嫣不是什么良娣。最起碼目前還不是。
“良娣?據我所知太子就兩位妻室。正妃乃是北州的五公主,側妃乃是鎮南侯的女公子。敢問良娣是哪家閨秀啊!”
胡蕘這一問,倒給紫嫣問得啞口無言。別說什么本家,就是良娣的品階也只不過是劉璇隨口說的,根本就沒得到正式的冊封。
雖然如此,但紫嫣依然昂著頭。再怎么,她也是太子的女人。
“本良娣家事顯赫,豈是爾等卑賤之人可以過問的!還不賠禮?”
“賠禮?本官向一個宮女?閃開!再不閃開,本官可要喊軍士了!”
“對本良娣無禮,還想走?除非從本良娣身上踩過去!不然,休想!”
一個趕時間,一個胡攪蠻纏。繼而,這一男一女便在明德殿附近推搡起來。
隨之,人也是越聚越多。
在明德殿門口鬧事可是要掉腦袋的。這點胡蕘是知曉的。但有一樣,他就是擺脫不開這個難纏的娘們。
雖然掙脫不了,但他也沒打算動粗。畢竟胡家祖宗十八代就沒有打女人的先例。
而這一切又被躲在暗處的小桂子看在眼里。那一刻的他,真想胡蕘一個不耐煩,狠狠揍紫嫣一頓。
“這可是你自找的哈,我可沒讓你來!出個什么意外,可別怨我哈!”
“這女的誰呀!怎么這么刁蠻?”離老遠,幾位將官便看見胡蕘被一個女人拉扯著頭發。于是便問引路的太監。
“奴才只知曉她是新來的良娣。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良娣?皇上封的?皇上怎么給太子找了這么個女人?”
“就是啊,這東宮還能太平嗎!”
“要是我啊,一天就打入冷宮!”
“在明德殿門口鬧事,可是要掉腦袋的。趕緊把胡蕘拉開。”
那么,人越聚越多,紫嫣就不怕嗎?
已經都破罐子破摔了,她還有什么可怕的?動靜越大越好。不然劉璇也不會出來搭理自己。
還別說,這一鬧騰,效果還挺好。明德殿內終于有人出來了。
但這人可不是太子,而是紫嫣看見就心酸的那位。
“還不住手!”
隨著許如風這一聲大吼,周遭立時雅雀無聲。
一見鬧事的是紫嫣,許如風尷尬了。真想轉身回去。
他沒法懲罰她。紫嫣懷的可是太子的骨肉。
但是這么多人看著,自己身為大將軍,總得有個態度吧?
紫嫣斷是懲罰不得的,只能拿下屬開刀了。
“大膽胡蕘!竟敢在東宮鬧事!與我拉下去,斬了!”
一聽說要斬了自己,胡蕘登時急了。若是怎么著了也行,關鍵挨打的還是自己。
“大將軍榮秉!是這個女人硬扯著屬下不放!屬下冤枉,著實是冤枉啊!”
“明德殿是個什么地方,容得你撒野!還不下去領死!”
雖然知道胡蕘冤枉,但這么多雙眼睛看著,若是徇私,又將國法放在哪里?無奈下,許如風只得黑下臉子。
而后,便聽啊的一聲慘叫。
這么快胡蕘就死了?
還沒呢,是紫嫣被踹的倒飛了出去。
死都要死了,胡蕘還不能泄泄憤吶?
就在幾位軍士架起胡蕘的瞬間,胡蕘憤恨的飛起一腳,正中紫嫣的小腹。
這一腳直叫小桂子暗自稱快。
“該!活該!叫你咋呼!叫你再壞!”
胡蕘這一腳可是使了渾身的力道,就是男子都承受不了。何況紫嫣還是孕婦。
“這么踹都沒踹下來?這娘們做的是金胎嗎?”本以為紫嫣落地的瞬間便會流血胎落,誰料卻什么事都沒有。一時間,小桂子便覺得不可思議。
“好了好了!別看了!都進來開會吧,殿下都等了半天了。”處理完事情后,許如風沖著一眾將官們喊道。
比起腹痛,紫嫣的心則更痛。許如風連一眼都沒看過她。
“許如風,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下來求我!”
少頃,明德殿內。
此一番,還是肖子墨頭一次在東宮召開軍事會議。
期間,肖子墨從玉門關至居庸關全部作了軍士部署。在場的武將基本也都派上了用場。唯獨許如風沒得到什么軍令。
這個他倒是沒什么可挑的,畢竟他還鎮守著潼關。可這重心偏西的軍事部署,著實令他感到不安。
“殿下,重心放在山西是不是…要是人家走燕山可怎么辦?”
“居庸關不是做了部署了嗎!再說了,北匈奴本就是遠程奔襲,又有幾層能舍近求遠?”
“話雖這么說,但…但臣總覺得這么部署太過頭重腳輕。”平日里,肖子墨做事情很愿意征求意見,可這次的獨斷專行,倒是極其的反常。
之前,肖子墨不是說要去漠北嗎?既然去漠北,不是應該挑選精英跟隨的嗎,怎么還做起軍事防御來了?
所謂,沒有遠慮必有近憂嘛!
身赴萬里之外,一旦發生了什么變故,現做部署來得及嗎?
一個時辰過后,會議結束。
“大將軍留下,其余的都散了吧。”
就算肖子墨不留許如風,許如風也不會走。一是對肖子墨的軍事部署不滿,再一個豪格來了。還有,他得給胡蕘收尸。
“不過我說子墨,你這個部署還真有些毛病。”與許如風拳打腳踢的嬉鬧了一番,豪格也就軍事部署發表了一下看法。
“什么毛病?我看吶,一點毛病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