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殿內,獨孤秀兒倚窗對月。
此時的她,心緒極其的繁雜。
雖然毀了她貞潔的月夜即將得到身首異處的下場,可她卻絲毫沒有感到暢快,反倒寢食難安。
也是,早已植入骨髓的情感,又怎么可能輕易就剔除得掉?
若是爹爹沒認月夜為義子,或是月夜早一點與自己表白,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
時間不會倒流。
命里注定的事情,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偏差。
不過有一樣她真的解釋不清。
月夜與自己朝夕相處了那么久,又沒什么血緣牽絆,自己對他為什么就是沒有男女的情感?
可分明只看了一眼,怎么就能愛劉璇肺腑?
究竟是劉璇長得妖孽,還是一紙婚約在作祟?
是又好像都不是。
反正看見劉璇的第一眼她就面紅心跳、恍如前世。
而對月夜則是另一般的感受。
沒捅破窗戶紙之前尚還親密無間,暖意濃濃。而挑明了,居然萬分尷尬,倍加疏遠。
許這就是姻緣吧。
自己與月夜就是斬不斷,還不能在一起的孽緣。
都說前世埋葬自己的才是今生的姻緣,劉璇也許就是那個存在。
“娘娘,風冷夜寒,小心身子。”這時,侍女菲兒走了過來。而后將一件毛絨大氅披在獨孤秀兒身上。
“打聽到什么消息沒有?有沒有受刑?”
“皇上下了嚴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人犯。具體狀況不得而知。不過,奴婢倒是聽聞太子昨夜去了天牢。“
“哦,他去過了。知道了。退下吧。”
侍女一說,倒讓孤獨秀兒想起了太子來芳華殿的情形。
不是說愛自己入骨嗎?可見到自己為什么沒流露出半分的想念?
只一個多月,劉璇就把自己忘了?
想到這,獨孤秀兒自嘲一笑。
她笑自己的傻。
自己的情感里只有劉璇,可劉璇則不然。他還有姬無雙或者別人。
是自己太過自戀,太過自以為是了。
事實上,劉璇并沒有像自己在意他那般,在乎自己。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朝夕相對。
左右自己都是百口莫辯,反正也是打算誕下麟兒便走。
“你去了哪里?讓本宮找的好苦啊!”就在獨孤秀兒空落的將要轉身就寢之時,忽然被人自背后摟住了。
那是熟悉的味道,雖然少了些許藥味。
他環抱的很緊,就像自己會掙脫,會再一次離開那般。
太子?
不是讓他別再來了嗎?他怎么又來了?
可那語氣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久別重逢、思念已久似的。
這不應該是昨晚的情形嗎,怎么隔天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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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獨孤秀兒發懵那會子,憂傷的話語再一度想起。還夾著顫音。
“知不知道本宮有多想你?知不知道本宮有多擔心?嗯?”
獨孤秀兒感覺到對方在流淚。而且還是淚如雨下。
“別離開我,秀兒。本宮再也不能失去你…”
猛然,獨孤秀兒被扳轉了過來。
還沒等她看清對方的臉,兩片干澀的唇已然疊在她的唇上。而且還伴著深深地歉意。
她沒有回絕,因為太過戳心。
說實話,昨晚見到劉璇那時,她也想過這般。也想撲過去,訴說著想念。
心酸也會傳染,真的。
不經意間,兩行熱淚也自獨孤秀兒的眼眶中奪出,與對方的混在了一起。
可太子前后為什么變化的如此之大?
突然,獨孤秀兒睜大了眼睛,推開了還在流著淚的劉璇。
她想起了黑鷹會掛在嘴邊的那句“御出雙生北斗亂”。
難不成,真的如他們所說;宮中有兩個太子?
“你是誰?”
“怎么了秀兒,你糊涂了?我是劉璇啊。就是與你寫和離書的那個、與你吵架的那個。”
“為什么要用到那個?你想強調什么!難不成…宮中還有一個劉璇?”
“…秀兒,你聽我說,我不想再騙你了。其實…本宮還有個孿生的胞弟。我倆生得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你說什么?”劉璇如此一說,獨孤秀兒登時回想起前幾個月的事來。
尤其是溫泉邊;自己輕紗裹體,被太子壓在身下的那幕。
“你們…你們…無恥卑鄙下流!!!啊”
隨著一聲惱羞的嘶吼,五個指印也印在劉璇的臉上。
“滾!滾出去!再也不想看見你!”
獨孤秀兒反應的如此劇烈,一時間竟叫劉璇不知如何。
那時的他,真后悔把真像告知了獨孤秀兒。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
“秀兒,你聽我說秀兒。那晚是我,不是他。本宮背后的胎記朝向右邊,子墨的朝左,方向是反的。記得你還說右邊朝向太陽升起的方位,很吉利。不信你看,真的是我。”
為了證明,劉璇立時退去外衣,背對向獨孤秀兒。
沒錯。與自己圓房的,的確是面前這個男人。半圓的朝向正是那晚看見的方向。
可確認了后,她還是憤怒。明確的說是尷尬。
因為自己竟然被小叔子壓在身下,而且還是以一副嬌羞之態。
許是無地自容吧,獨孤秀兒感覺一陣目眩。旋即眼前一黑,便暈厥了過去。
而后,芳華殿內便傳來劉璇焦急的呼聲;快傳太醫,秀兒要是有這個什么,本宮也不活了…諸如此類的言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獨孤秀兒醒了。
睜開眼睛便看見劉璇那張俊美而喜悅的面龐。聽見的第一句話便是謝謝你。
這倒讓獨孤秀兒有些不解。
自己也沒做什么,太子干嘛要道謝呢?
“殿下謝我什么?”
“謝你讓本宮做了父親。”抓住獨孤秀兒的玉手吻了一下,劉璇滿臉幸福的道。
“臣妾離開那么久,殿下就沒想過,這個孩子有可能不是殿下的?”
“秀兒,本宮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名字。雖然皇嗣都是父皇賜名,但本宮還是想給他取個名字。取個什么好呢?福臨,嘉興…你也跟著想想哈,想個能代表你我的。哎呀!我怎么這笨吶!秀璇。秀是你,璇是我。就叫他秀璇,劉秀璇。你看如何?”
劉璇沒有正面回答獨孤秀兒的問題。雖然他也想過月夜與獨孤秀兒怎樣怎樣過。
但是他愛她,愛的單純。
這種愛可以包容一切。
哪怕這個孩子真的是獨孤秀兒與月夜的,他都可以視為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