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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5章命不該絕

  傍晚,潼關渡口東側的一處淺灘。

  黑鷹會頭目異彩,正一臉茫然的舉目四望。

  前面不是說異彩因懼怕大理寺刑罰,絕望的跳入冰冷刺骨的黃河了嗎?那他怎么還能站在此處?

  這個怎么說呢,命不該絕吧。

  若是問道期間的經過,異彩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醒來自己是躺在熱乎乎的炕頭上。

  救異彩的是位打漁為生的漁夫。

  異彩被奪命緝拿的那日清晨,這位漁夫正巧去河縣附近打撈鯰魚,可鯰魚沒捕到幾條,倒把異彩撈上來了。

  雖然撿了條命,但身無分文,東躲西藏的窘境也夠異彩受的了。

  作為威遠鏢局的領鏢,失了貨物裴鴻定是饒不了他。身為黑鷹會頭目,自己協同下屬監守自盜,黑鷹與藍衣那里自己也是難辭其咎。而朝廷那面也是不容樂觀,若是被四大名捕知曉自己還存活于世,一定會張榜緝拿,不死不休。

  多方面的不利因素,迫使異彩必須離開天朝這個是非之地。

  都說離開,可身無分文的,自己又能逃去哪里?

  望了望對面的風陵渡口,轉身又瞧了瞧連綿不絕的巍峨群山,異彩茫然了。

  不是說跑路那時異彩在棉衣內藏了大量的假倉單嗎,現在怎又身無分文了呢?

  試問,掉入黃河后,倉單還能完好無損?

  早就浸濕成了爛紙一堆。

  就在異彩茫然四望那會子,隱約聽見一種與濤濤黃河水截然不同的聲音。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那是馬蹄的聲音。

  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意識到是馬蹄聲,異彩登時緊張起來,還以為是裴鴻一方或者黑鷹會的人來捉他了呢!

  但只一瞬,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馬蹄聲消失了,幾匹戰馬在距他不遠處的一塊大青石邊停了下來。

  旋即,異彩便見幾人飛身下馬,把一位傷者摸樣的人放躺在大青石上,悲聲哀嚎起來。

  若是逆風,異彩還真聽不清幾人喊些什么,可順著風異彩聽得可就清晰了。

  幾人說的不是漢話,而是匈奴語。

  異彩常年押鏢往來于絲綢之路,外邦的語言自是懂些的,聽幾人言語悲切,異彩不由得起了惻隱之心,旋即便走了過去。

  “您要是有個什么,屬下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怎么回事?”近前,異彩操著匈奴語問道。

  “王爺中了毒了,許是活不成了。”因為異彩說的是匈奴語,那幾位還以為是自己的同伴呢,竟連個頭都沒回。

  聽說傷者中毒了,異彩便俯下身去查看。

  “這是中了見血封喉了。”聞了聞傷口,異彩說道。

  見來人不是自己的同伴,北匈奴人立時警惕起來,“你是什么人?”

  “鄙人只是個懂點醫術的游醫。”對方起疑,異彩立時做出一臉人畜無害的親和之態。

  “先生可能解此毒?”見此人甚是和藹,又懂醫術,花剌子的手下也就放松了警惕,旋即問道起異彩來。

  “若是沒侵入骨髓,還是有解的!”言語間,異彩翻了一下花剌子的眼皮,確認了一下花剌子是否還活著。

  聽異彩如此一說,幾人登時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企盼的望向異彩,“若是能救活,我們做牛做馬報答你。”

  “那倒不必了,帶鄙人出天朝便可。”

  這里不得不說花剌子與異彩是有緣分的,異彩經過黃河水的洗禮后,身上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剩下,唯獨掛在腰間的這個裝有紅背竹竿草的小瓶子存留了下來。

  取了點水混合了一下,異彩把解藥給花剌子涂上了。

  “你們是哪里人,這位又是誰?”包扎那會子,異彩問道。

  “我們是車師商人,他是我們的行首。”對著一個陌生人,北匈奴的軍士自然不能以實相告,于是便謊稱一眾是往來的客商。

  剛才明明聽見幾人稱呼那人‘王爺’,現下卻又稱那人為‘行首’,不用說異彩都能猜到期間發生了什么。

  “毒倒是解了,這傷勢可是不輕啊。”

  花剌子中箭的部位處于胸口邊緣,而且還很深,若是長途奔波,就算解了見血封喉的毒,還是有可能喪命。

  “先生可有隱秘的處所,供我家行首療傷?”異彩擔憂的也是一眾北匈奴兵擔憂的,聽異彩如此一說,花剌子的一位親信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塞給異彩。

  說實話,異彩都是厚著臉皮住在漁夫家中,他又哪來的什么處所啊。

  但有了金子就不同了,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的把花剌子帶到漁夫家中。

  “有是有,就是簡陋了些。若是諸位不嫌棄,就隨鄙人來吧。”

  這當口還容得挑三揀四?聽說有落腳的地方,一行人立時隨異彩向不遠處的一個河岔子走去。

  一眾拐進隱秘處,隨之而來的向傲當然發現不了什么行蹤。

  這也無形當中促成了向傲落走河南,借助陜縣東北處三門峽與黃河中間的砥柱山,為依托的原因。

  那么,肖子墨遣走向傲,就不怕他領著部落對天朝構成什么威脅嗎?

  若是連這點都考慮不到,又何談運籌帷幄?

  早在未央大殿向傲的王妃阿蘇里暈倒那刻,肖子墨便看出向傲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那么,妻兒家眷盡在肖子墨眼皮子底下,只帶著一小撮部族的向傲又會對天朝構成什么威脅呢?

  視角再次回到姬無雙的朝鳳殿。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后,肖子墨一頭便栽倒在姬無雙的鳳榻上。

  “殿下住這,那無雙住哪?”還沒大婚,太子便留宿寢殿定是不合禮數的,見此姬無雙便提醒肖子墨離開。

  “這么大的床還躺不下倆人?”拍了拍身側的軟塌,肖子墨瞇著眼睛看向姬無雙。

  “臣妾一個人住慣了,與太子同榻定是睡的不舒服。”

  “要是不舒服,你就搬個秀墩趴著睡,這鳳榻本宮今兒是睡定了。”

  “殿下這是耍賴,這是欺負臣妾!臣妾的鳳榻,臣妾如何睡不得?”許是喝的有些暈了,聽肖子墨如此一說,姬無雙登時惱了。旋即便來拉拽肖子墨。

  可以她的小身板又怎么能拉拽得動?登時便叫肖子墨反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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