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秀兒入皇宮的事,不多時也傳入了太子的東宮。
那時,姬無雙與肖子墨還在暢飲。
按理說來了第三者,氣氛多少會壓抑些,可實際上二人還真就沒多大反應。
于大大咧咧的姬無雙而言,添了個妃子就仿佛多了個能竄竄門子的鄰里,不僅沒有排斥感,反倒還挺愉悅。
而于肖子墨而言則正好利用這位獨孤秀兒的到來打破目前難以轉變的僵局。
尤其聽說這位側妃與姬無雙平階的事后,還異常的興奮,甚至以為是自己的言語起了作用,皇上老子發了善心給劉璇重新尋了個正妻。
故而,迎接那會子到場的也不是他,而是尚還頭重腳輕,虛弱無力的劉璇。
肖子墨則換上了道袍,立于高處恭迎這位本以為是正牌嫂嫂的獨孤秀兒。
可就在肖子墨對著陣仗憧憬美好那時,卻被伴在獨孤秀兒身側的黎尚婉壞了興致。
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危機,感覺到了不適,以為獨孤秀兒是黎尚婉故意安插在東宮的一條眼線。
這也便是黎尚婉的陰毒之處,故意對獨孤秀兒示好的原因。目的便是離間幾人的關系,瓦解老皇上劉德的政治目的。
為此,臨出宮時,黎尚婉還故意以娘家的姿態與劉璇知會了一番。
“璇兒啊,秀兒以后可就交給你了,你可得寵著她點兒哈…”
“咳咳咳,母后且放寬心,璇兒定會加倍疼惜秀兒。”
劉璇雖嘴上道著倍加疼惜,可心里卻對這個獨孤秀兒警惕萬分,即便她貌賽西施,秀比飛燕。
這樣一來,獨孤秀兒在東宮的狀況可想而知,雖然錦衣玉食,雖然享受著正妃的待遇,但卻終日里見不到劉璇,還沒大婚就已然被打入冷宮。
她又哪里知道這一切的一切,全是拜黎尚婉的殷勤所致?甚至還單純的以為是禮儀之故,大婚之后就會有所改觀。
與之狀況截然相反,姬無雙倒是忙的不亦樂乎,動輒就被請去劉璇的寢殿小坐,或是在朝鳳殿與‘太子’把酒言歡。
期間,這兩位太子還被頻繁的‘請’去老皇上的養心殿,或分析政治局勢,或警告異心將會導致的后果,當然也提及到了這兩位平階的妃子。
聽說獨孤秀兒是指給自己的,肖子墨登時便是抗拒,旋即與劉德倔強理論,道,若是不把姬無雙指給自己,就會強行把姬無雙帶走,大有撂挑子走人的態勢。
“大膽逆子!竟敢忤逆于朕!”
“若是再逼兒臣,兒臣就帶著無雙離開!”
“拐走皇嫂可知何罪!”
“無雙本就是兒臣的妻,又何罪之有!”
“你你你!來人吶!”
“父皇要做什么?要將兒臣押入天牢?”
“…秀兒可是萬里挑一的奇女子,哪里比不上那個砒霜(姬無雙)!”
“即是如此,指給皇兄便罷!”
“頑梗不化!頑梗不化!逆子!你這個逆子!!”
“父皇!父皇!父皇!!”
訓教無果下,老皇上只覺血沖頭頂,旋即眼前一黑便厥了過去。
事情難道就這么僵著?哪能呢?
試問,天下的父母又有幾位能別得過自己的子女呢?即便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細細思量了一番,左右這個兒子也是個隱形的存在,即便把姬無雙指給她,又有誰會知道呢?
況且姬無雙與劉璇還未曾大婚,獨孤秀兒又是如此的優秀。
于是乎,老皇上劉德便改變了策略,打算游說劉璇。
于他而言,劉璇性子溫潤比肖子墨要好調教的多,還道劉璇定會以大局為重。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得到的回答卻是與他所想的大相徑庭。
說得通透些,那便是劉璇不認!
原因有三;一,太子之尊。二,禮法不和,三,忌憚獨孤秀兒與黎皇后的過從甚密。
且句句鏗鏘,言辭鑿鑿。
那刻的劉璇,就差沒明說,父皇這么慣著二弟,不如直接把兒臣的太子位給了他得了。
一時間,劉德竟被這個印象中溫順的嫡長子懟的啞口無言,尷尬到了極點。
按理說這等事都是由皇后代勞的,皇帝本不應該出面,可沒辦法,情況特殊。
既然兩個兒子互不相讓,劉德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獨孤秀兒身上。
甚至想法還近乎荒謬。
那便是不顧禮法的,任由這位獨孤秀兒施展媚術,直至扯出其中一人。
也正是為此,太子大婚的時日也被劉德延后了。
這可把皇后黎尚婉樂壞了。
無形中也為黎尚婉的陰謀算計留得了時間。
也就是說,黎尚婉要趁著這個空檔利用雙生子的流言大做文章。
說得明確些,黎尚婉打算把其中一人調離皇宮殺之,然后宣告太子歿,再把兩位勢力強大的待嫁美人光明正大的收入劉辟的囊中,繼而根系繁茂,達到篡奪江山的目的。
正月二十九,未央殿舉辦平安宴。
此番宴會可謂是自太子劉璇病臥這五六年間頭一次的盛大朝會。
規模自不必說了,為了彰顯恩德,劉德還把三品以上官員攜家眷到場的典制,特例為從五品以上。
那晚的未央宮,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本就富麗堂皇的宮殿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華麗壯觀。
正所謂,不睹皇居壯,安知天子尊?在堂皇與華燈的映襯下,坐在金鸞寶座上的劉德較平日里更顯威風八面。
可即便這樣,風頭還是被攜手兩位傾世美人,器宇軒昂,長相妖孽,身著玄色繡蟒華服,頭頂金冠的一位美少年奪了去。
“太子殿下駕到!!”
隨著內室總管的一聲吆喝,一眾的目光也從皇上劉德與皇后黎尚婉的身上抽離出來,轉望大殿門口。
而后,代替劉璇出得宴席的肖子墨居中于前,姬無雙居右,獨孤秀兒居左后隨,三位尊駕華麗現身未央大殿。
“他就是…劉璇?”
“小聲著點兒!不要命了!直呼太子名諱那可是死罪!”頭次參加盛宴的一位從五品的官員拉了一把身側的家人。
“此景想是天上有,未央宮內竟得尋!”初次見到太子真容,從四品的一位文官情不自禁的拽了一句。
“王兄吟得甚妙!我朝盛世啊!”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幾乎是同時,見到肖子墨那刻,太尉許安旭,大丞相黎尚淵,御史大夫張怡便引頭叩拜。
而后呼聲便回響宮闈。
一番例行的跪拜之后,平安宴正式開始。
一時間,未央宮內編鐘盛舞,杯觥交錯,處處洋溢著喜悅的氣息。
“殿下,臣妾敬您一杯。”自打入住東宮,這還是獨孤秀兒第二次見到‘太子’,她又怎么會錯失這么難得的機會?舉起酒杯便與肖子墨搭話。
這么大個場面,周遭又全是羨慕的眼神,再怎么忌憚獨孤秀兒,肖子墨也不能在此表現出來,旋即便做戲一笑,舉起酒杯與孤獨秀兒個顏面。
肖子墨本就長得妖孽,這一笑就更加的勾人魂魄。
對視那刻,獨孤秀兒只覺心跳加速,血液升溫,如玉的面皮一下子也潮紅了起來。傾城之貌,再添了這抹顏色,便更顯得嫵媚動人。
“不知殿下可喜歡劍舞?”
“喜歡啊!殿下舞得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