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什么公文?”
“哈~哈~莫非殿下在與無雙玩笑?殿下的政務,無雙怎么會知曉!”劉璇的反問立時遭來姬無雙的冷嗤。
“那個…”如此一來,劉璇便更加的不知所措了。雖然明了是肖子墨之故,但具體情形他卻不曾知曉,怕穿了幫,劉璇又支吾了起來。
見此,小桂子又把話接了過去,推說劉璇的心思都在姬無雙身上,至于其他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勢,劉璇便再次挽留姬無雙,還道要與姬無雙好好暢飲一番。
老皇上劉德的養心殿。
穿戴回道士模樣的肖子墨正杵在密室的中央。
面對這個十八年來頭次得見的親爹,肖子墨內心是極具復雜的。
他沒有跪,只是站在原地直直的望著這個生了自己卻又將自己拋棄了的九五之尊,萬人之上的皇上。
“這些許年苦了你了。”愣愣的對視了一會子,劉德終于挪動了腳步,緩緩走向這個奇跡般存活下來的親兒子。
那刻的肖子墨沒有表情,即使劉德欣慰的拍著他的雙肩老淚縱橫,他都毫無聲色。
不是他不認這個老子,也不是怨恨于他,他只是疼的沒了知覺,痛的哭不出來。
起先他是恨他的,但自從知曉了事情的真相,內心的怨恨也就變成了原諒。
“我叫什么名字?”
“劉璇。從今后你就叫劉璇,劉璇便是你。”
“我為什么要跟他一個名字,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名字嗎?哪怕是現在取的,哪怕不叫出來,哪怕就我們幾個人知道…”
“要想天下太平,社稷安穩,你與你皇兄就只能用一個名字。記住了,你們是一體的,他歿,你便亡!只有你們兄弟齊心,那顆星星才能歸位!”
其實,這番話是劉德的違心之言,原本劉德是有給這個逃出去的兒子取了名字的,叫劉天。與劉璇的名字遙相呼應,二人的名字合起來便是北斗七星的第二顆星——天璇。
那么他為什么沒告訴肖子墨呢?其實是他獲知了劉璇的身體狀況,也知道劉璇活不過兩年。
既然這樣,他又何必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宣告這個隱身兒子的存在?于他所想,平安便好,一個標簽無關痛癢。
“您那意思,兒臣也只能是皇兄的影子,永遠都不能做自己?”
“如果…”
就在老皇上劉德欲言又止那刻,卻聽見身后的趙毅沉沉的嘆息了一聲,而且還意味深長的道了句,這世間又有誰能做自己。
而后,密室內又是一陣鴉雀無聲。
趙毅此言不無道理。天上的神仙尚且不能任性而為,一介凡人又怎么能沒有顧忌?
“如果…如果為了一個名字陷社稷于動蕩,百姓于水火,你還要尋回來嗎?”
“這個…”
這番與養父趙毅如出一轍的言語,又使肖子墨沉默了。
接下來便是肖子墨試想著做回自己即將要付出的慘痛代價,劉德期待肖子墨下一秒會作出何種應答,極為了解肖子墨的肖凡已然料定肖子墨即將要說些什么的無聲場景。
“也罷…”眨巴眨巴眼睛,停頓了數秒,肖子墨開口了。直言不諱的提起了姬無雙的事情,道自己別無所求,只求劉德能成全自己與姬無雙的婚事。
“兒臣與無雙本就拜過天地,故請父皇成全。”
說道這個,劉德也是無奈。所謂金口玉言,這板上釘釘子的事情怎么可以更改?且不說擅自把劉璇的正妃指給肖子墨,把劉璇置與何處,就論長兄為父,長嫂為母的倫常,在這個信道的國度就跨越不了,即使人們并不知道這個雙生子的存在。
“放肆!你想亂了綱常不成!”
“綱常,哼哼!難道他娶了我的妻就是綱常了嗎?”
“…你你你!皇室的婚配本就不能自己!沒得到我的認可就不作數!”
“不作數也罷,不能自己也罷,可天下那么多女子,為什么非得把無雙指給他!為什么偏偏選了我的妻!”
就在肖子墨怒氣沖沖的與劉德論道著姬無雙的事情,心腹來報,說黎皇后駕臨。而后肖凡與肖子墨便急急由暗門出得養心殿。
置身殿外那時,已然是暮色沉沉,
都說天氣會影響心情,那么心情是不是也會影響到天氣?這個怎么說呢,反正那刻倒是飄起了雪花。
雖然只是薄薄的一層,可落在琉璃瓦上卻如潑了油般的濕滑,本來就心情灰暗,這一放慢身形,肖子墨甚是覺得焦躁難行。
就在肖子墨回到東宮,坐與屋頂煩心之際,突然瞧見姬無雙與青熠自劉璇的寢殿走了出來,而后主仆二人又是蹦又是跳的,接捧著飄下來的雪花,還嘰嘰喳喳的說著些什么,看上去甚是歡愉。
不用想肖子墨都能猜得到期間發生了什么,試想著姬無雙把劉璇當成自己那幕,肖子墨不淡定了,他吃味了。
那刻的他真想跳下去與姬無雙講,方才見到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太子劉璇。
但一想到姬無雙太子妃的身份,他又自嘲了起來。
繼而他就在那靜靜地坐著,靜靜地俯視著樓閣座座,宮燈點點,以及那個歡蹦亂跳,嬌小可愛的身軀。
“雪下大了公主,咱們回去吧。”
“哎我說青熠,要不咱倆把殿下拉出來堆雪人吧。”
“可得了吧,殿下喝了那么多酒,出來一準還得受涼,您就別折騰了!”
“白日里看著挺好的,怎么轉個瞬就得了風寒?這身子骨,也太不抗折騰了!我看他呀就是嬌生慣養,缺乏歷練所致。”
與姬無雙的神情愉悅,活蹦亂跳相比,初次飲酒的劉璇倒是境況堪憂。
回到密室,還未等寬衣解帶,便一頭栽到榻上。而后又是翻滾又是嘔吐,直折騰的小桂子也是疲憊不堪。
“逞能咱也不能這么喝呀,多遭罪啊這是!”邊拍打著劉璇的后背,小桂子邊埋怨著。
“我堂堂天朝太子,豈能讓個女人比下去?”接過水漱了漱口,劉璇回躺在榻上。
“話是這么說,可也不能拿身子骨開玩笑啊!”
“本宮就是喝死,也不能讓肖子墨得了先機!”
“您可真是的,跟個替身較的什么勁吶!再怎么著娶太子妃的也輪不到他啊!”
“是嗎?那我要是真娶了她可怎么辦呢!”就在小桂子勸解劉璇那時,密室的大門突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