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晉王爺和太子爺的性情完全不同,晉王通常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從來不顧忌會不會被御史彈劾。◢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生下來就與皇位無緣的人,被封為王爺就等于走到了終點,雖然不能再進一步,反過來想想,除非犯了謀逆大罪,否則就算鬧得再厲害,皇上也會保他一份體面,所以晉王也就過的隨性。
“王爺,”官員低聲道,“您是說審問李季氏嗎?”
趙明璟臉色微沉:“與本案有關的人,自然都要問個清楚,除了承恩公世子和龜茲人,接下來是誰?”
這樣一算,還真的就是李季氏。
官員心中不禁輕松了許多,這樁案子本來就十分棘手,皇上有命,那兩個龜茲人可以審,但是在結案之前絕不能死在大牢里,承恩公世子爺也是一樣,那位小爺被打了廷仗每日就在牢中昏昏欲睡,承恩公府雖然沒有拿到赦免的文書,卻也是早晚的事,所以那位小爺他們干脆就沒敢動粗。
棲山寺的案子還牽連到河東道的官員,那都是江家的人,他們也不敢輕易得罪,于是他們雖然有兩位威風凜凜的酷吏大人,可都不敢放出來。
現在晉王爺提到了季氏,一個婦人,進過一次宮,卻也沒見太后娘娘再傳召她,父親是罪臣,嫁人之前閨名就不好,夫家也是官司纏身,怎么看都是個軟柿子,無論怎么捏都不會咬手。
“不過,總是個內宅女子,”官員仍舊有些擔憂,“按理說沒有證據,不好輕易傳婦人問話。”
“你還怕壞了季氏的名聲不成?”趙明璟一臉嘲弄的神情,伸出胳膊將身邊的女子拉到懷里,“你說說季氏怎么樣?”
那妾室捂著嘴吃吃地笑:“妾身知道,不就是在閨閣中就不守婦道,成親時夫婿都不愿意拜堂,要不是有林家的關照,只怕早就被季家長輩送去尼姑庵青燈古佛了。”
那妾室是最近才被晉王帶進府的,就因為聰明伶俐非常得晉王的寵愛,晉王讓她在人前說話,她心中得意,于是多說兩句:“而且,那季氏是自己要拋頭露面出來給傷兵治傷的,所以才會被龜茲人盯上,她自己都這樣做,還會怪別人向她問案嗎?我們王爺又沒說將季氏抓來審,就是問問她當日的情形,想必不管是李家還是林家、季家都不會有異議。”
趙明璟臉上漸漸綻開笑容,溫柔地道:“本王倒是沒有看錯你。”說著將腰間的玉佩解下來遞給那妾室。
妾室說不出的歡喜。
趙明璟看向大理寺官員:“還用不用本王的妾室再好好教教你們?”
官員立即躬身:“王爺放心,我們定然將事情辦好。”這樣一來不得罪承恩公府,也不得罪江家,最多就是怪季氏沒有說真話,讓案情始終不能水落石出,就算在皇上面前領罪,他們也算真的做了事。
等到官員都退下,趙明璟才吩咐妾室:“你們也會去歇著吧!”
“王爺。”妾室剛剛得了玉佩正在得意,只想趁熱打鐵,穩固了自己在王府的地位,雙臂一展就像趙明璟勾過來,卻沒想到趙明璟身子一閃,她撲了個空,踉踉蹌蹌地摔在了地上,立即摔得驚叫起來。
趙明璟仍舊溫柔:“天晚了回去吧,免得本王會心疼。”
其他妾室對此情此景早就司空見慣,并不理會那摔倒的妾室,滿懷深情地向晉王告別:“王爺也早些歇著,天氣冷了別忘了多蓋被子,明日可要早些來看妾身們。”
一群鶯鶯燕燕簇擁著離開,趙明璟才吩咐管事:“明日去江家看看江瑾瑜,就說本王很掛念她。”
管事應了一聲:“要不要送些禮物。”
“不用了,”趙明璟道,“有些人只要一句話,她就能得意起來,禮物…送去豈不是白白浪費。”
季嫣然醒過來時,李雍就在床邊看書,她將被子卷到一旁,睡得依舊豪放,李雍還是依舊清清爽爽,渾身上下一絲不茍。
這就是他和她之間的差距,幸虧她現在還遮掩著,若是將本性都暴露出來,恐怕會將李雍嚇得退避三尺。
這倒是個好主意。
想到這里,季嫣然目光干脆就在李雍臉上逗留,被她這樣輕佻地一看,他應該就會發怒。
靜靜地等了一會兒,他好像就定格了般任由她去瞧,半晌才施施然放下手里的書:“醒了,讓人伺候著梳洗完,我們就去吃飯吧!”
季嫣然點了點頭。
這天的早晨,好像讓人覺得格外歡快似的。
窗口的小雀兒“撲棱棱”地飛過來,一雙黝黑的眼睛盯著她瞧,季嫣然很想將手里的點心喂給它吃。
李雍清了清嗓子,那雀兒嚇了一跳,立即飛走了,季嫣然這才不情愿地將目光挪到李雍臉上。
“準備好了嗎?”李雍與她四目相對,轉頭看了看沙漏,“還有半個時辰大理寺的官員就要上門了。”
知道她會去大牢不難,因為官府肯定審不出個結果,只能再向她下手,這些她能料到李雍自然也就想到了。
讓她沒想到的是,李雍那么精準地判斷著時間。
李雍道:“大理寺丞鄭大人欠我的人情,昨日我已經交代好,請他一定照應你,今天一早他就讓人來送信,晉王與大理寺卿已經商議好,要帶你去問話。”
季嫣然將李雍說的仔仔細細地聽了一遍。
李雍道:“如果你不想去,我有法子阻止。”他已經與兩位御史擬好了彈劾大理寺的奏折,大理寺來拿人,他可以拖延時間,干脆將事情鬧大,讓御史有機會動手。
“我還是想去,”季嫣然道,“這樣無論做什么事都師出有名,案子沒有審結之前,尤其是在官府的大牢里,他們應該不會向我下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就不愿意龜縮著等別人來算計她。
“你沒有過錯,問話不過是配合官府查問案情,帶兩個身后好的婆子一同去。”李雍說著頓了頓,雖然一切安排妥當,他還是放心不下。
季嫣然倒是很輕松:“阿雍就放心吧!”
果然時辰一到,大理寺就上了門,季嫣然背了藥箱跟著離開。
李雍吩咐唐千:“去崔二爺那里將我的軍功拿來,我要去兵部。”別以為沒有人護著她,朝廷欠他的豈止是一個勛官,帶走他的人,他們就朝堂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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