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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夜來有敵,東方教的入夢

  月明星稀。

  臨近五月。

  江南的天氣也開始緩緩有了熱浪。

  不過時值傍晚,已經隱隱有涼風吹起。

  一處密林之中,兩匹快馬似利箭一般,在林中穿梭。

  “吁!”

  為首的那人勒住馬韁,目光幽深的朝前看去。

  此人一頭直發若瀑布一般散落在肩膀后背,明黃飄逸。

  宛如麥稈一般。

  他揮了揮自己那潔白無暇的衣袖,對著身后那人道:

  “權輔弟,今夜便在這里歇息歇息吧,你我二人再急,也須為胯下馬匹考慮一二。”

  后面那人看面色尚帶著些許稚嫩,仔細看,卻又被他那明亮的丹鳳眸深深吸引。

  他臉上棱角分明,一襲高馬尾隨意的扎在身后,額前只有一縷留海。

  這二人,便是從京中馬不停蹄一路南下的曾安民與白子青。

  在當日朝會結束。

  第二日,曾安民還沒去尋白子青,便被其找來至府中,說什么也要帶著曾安民一起南下。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二人一拍即合。

  便尋了兩匹快馬,極速朝著兩江郡而來。

  這一路尋來,已經是走到第四日。

  曾安民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

  他的面上透著疲憊。

  饒是他真正的實力乃是六品洞虛境,身體也有些吃不住。

  他朝南看了看,呢喃了一聲:

  “此處距離兩江郡還有三百余里,稍做休息,明日一早便繼續趕路,爭取在明天日落之前趕至兩江。”

  “嗯。”

  白子青稍稍松了口氣。

  他其實無所謂,晉身四品時身體各處機能都比四品前有著明顯的蛻變。

  四品以前還是“凡。”

  但四品以后已經能稱之為“超凡”。

  別說這幾日的趕路,哪怕再來幾日,白子青也無妨。

  他怕曾安民堅持不了。

  在他的眼里,曾安民在儒修之中,身體素質已經算得上最好的那波了。

  但連續幾天不眠不休的趕路。

  肯定支撐不住。

  “呼~”

  二人尋了一處荒地,支好帳篷,又尋了江邊在水壺之中灌了不少水。

  支起一團柴火之后,閑聊片刻。

  “噼里啪啦。”

  身邊的柴火在夜間發出一種讓人安心的動靜。

  “刺啦~”

  曾安民把從火上烤好的燒雞其中的一塊雞腿拿熟練的撕下。

  隨后又將懷中掏出的瓷瓶撒上一些調料。

  “諾。”

  遞給了白子青后,他便開始大快朵頤。

  “好吃!!”

  白子青嘗到口中之后,眸子猛的一亮。

  “還能這么烤?”

  “別廢話,吃完趕緊休息一會兒就出發。”

  曾安民實在抵抗不住困意。

  他吃完東西之后,直接便鉆進了帳篷里閉上眼睛。

  “呼~”

  久違的放松感。

  曾安民的腦子并沒有停歇。

  躺在那里,思考著。

  “我也進來了。”

  白子青將火焰熄滅之后,笑了笑,便不好意思的鉆進了曾安民的帳篷。

  “你干嘛?”

  曾安民警惕的看了一眼白子青。

  “我睡不著,便在這替你守夜。”

  白子青不由分說,便與曾安民抵足躺好。

  曾安民也不多說什么,目光深邃,又閉上了眼睛。

  他緩緩的思考著。

  首先黃元皋身為新上任的兩江總督。

  他的死實在是太過蹊蹺。

  雖然只是從老爹那里粗略的了解了一下卷宗。

  曾安民還是能從之中感覺到賊人的實力,并不強大。

  首先,黑貓武夫這件事的實情只有曾安民與老爹二人知道。

  黑貓武夫真正的身份就是他自己。

  賊人在殺了人之后,將現場偽裝成黑貓武夫做的。

  這對于曾安民來說是一個信號。

  也就是說,賊人想將案子的方向偏離出去,誘導世人將目標放在黑貓武夫身上。

  那這也從側面說明,賊人不想,或者說不敢暴露自己。

  很簡單,若賊人夠強大。

  他直接就不想吃牛肉了。

  還做什么栽贓的事?

  “呼嚕~”

  曾安民剛想了幾下。

  便聽到白子青那震天的呼嚕聲響起。

  “你不是要為我守夜嗎?”

  曾安民嘴角抽搐了一下。

  “權輔弟…不行…不能這樣…”

  白子青斷斷續續的夢囈聲傳來。

  曾安民的臉瞬間黑下去。

  他懶得多問,翻了個身,也沉沉的睡去。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熟睡中的曾安民耳朵突然一動。

  他的猛的睜開眼睛。

  那雙丹鳳眼在黑暗之中閃爍著極為警惕的精光。

  有動靜!!

  他極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

  曾安民瞇著眼睛,他感覺到了不對。

  他猛的坐起身朝著白子青看去。

  此時的白子青睡的很死。

  如同一頭死豬一般。

  什么情況??

  曾安民瞇起眼睛。

  夜間不管發生什么事情,自己的警惕感知是絕對不可能比白子青高的!

  白子青四品武者比自己不知道強了多少!

  怎么可能自己都被驚醒了,他還在熟睡??!

  詭異!

  曾安民努力控制好自己的呼吸頻率。

  隨后緩緩運轉自己體內的武道氣息。

  武道氣息緩緩涌上面部。

  他的五識愈發清晰。

  這個時候,他才看到。

  此時的白子青的面上閃爍著痛苦之色。

  太陽穴的周圍還纏繞一抹若有若無的黑氣。

  “咔嚓~”

  極為醒目的聲音,自帳篷外傳來。

  曾安民聽的清楚。

  這是鞋子踩斷樹枝的聲音。

  有人!!

  暗算!

  曾安民瞇著眸子,他不動聲色的從在帳篷里變了變姿勢。

  身子蜷縮在一起,蹲好。

  一柄手斧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個姿勢極為方便發力。

  他耐心的等待著。

  “啪嗒,啪嗒。”

  外面來人的腳步聲愈發的清晰了。

  終于。

  曾安民看到一團黑影已經壓住了帳篷。

  “唰!”

  在帳篷門被掀開的那一刻。

  曾安民的眸子爆發著極為濃烈的殺意。

  “啾!!”

  斧子的寒光在黑夜之中閃爍出一抹讓人不敢直視的冷芒。

  一個極為詭異的弧度從曾安民的手中劃向帳篷外。

  “嘭!!!”

  斧子接觸到一個極為堅硬的物體。

  “叮!!”

  那物體只是阻擋了一瞬,便被鋒利的斧子斬斷。

  “刺啦!!”

  整個帳篷瞬間被曾安民體內的武道氣息給稱爆。

  他從帳篷之中猛的朝外躍起。

  武道氣息瘋狂鎖定著外面那人的身子。

  “唰!!”

  又是一道斧光閃爍而起。

  卻劈了個空。

  “嗖~”

  曾安民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遠方飄去。

  只是片刻的功夫,曾安民的眼睛已經捕捉不到那人的背影了。

  “跑的挺快!”

  曾安民看到那人倉皇而逃的背影,眼睛輕輕瞇起。

  但并沒有頭腦一熱就追上去。

  按照對方那種鬼魅一般的速度。

  他很難追上,而且這個時候也不能將白子青扔在這里不管不顧。

  來人是誰?

  來的目的是什么?

  曾安民看著那背影消失的方向,沉思良久。

  很明顯,對方就是沖著自己跟白子青來的。

  但今天選擇在這里休息完全就是二人的臨時起意。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也就是說,這人在我們進入江南之后便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這是一次有準備的暗算?

  “還是說自我們從京城出來之后,他便一直在跟著了?”

  誰派他來的?

  一連串的疑惑在曾安民的腦海之中浮現而出。

  此時的曾安民已經完全沒有了困意。

  他看著被自己斬的七零八落的帳篷。

  以及依舊躺在那里呼呼大睡的白子青。

  “起來了。”

  曾安民的手拍了拍白子青的臉。

  “呼嚕~”

  白子青睡的很沉。

  曾安民的眉頭皺起。

  “離我遠些!白某不近女色!”

  “權輔弟…請…”

  “咱們繼續喝!”

  “好酒…”

  白子青依舊在呢喃。

  他在做什么夢呢?

  曾安民的嘴角抽了抽。

  只是下一刻,他的眸子便瞇了起來。

  東方教的手段?

  他看著白子青太陽穴處纏繞的黑氣,眸中閃爍著思考的精芒。

  江國東方教,有夢入圖錄妙法,一錢陽壽可換整夜歡愉,大賺。

  “該醒了。”

  曾安民的巴掌又拍在了白子青的臉上。

  白子青依舊沉睡。

  “莫非是這等黑氣?”

  曾安民看著白子青太陽穴纏繞的黑氣,他頓了頓。

  隨后若有所思的伸出手指。

  “唰。”

  一抹淡紫色的浩然正氣自他的手指尖流露而出。

  “浩然正氣對世間一切邪祟都極為克制。”

  曾安民的手指緩緩接近白子青的太陽穴。

  “嗤~”

  果然,在手指恰一接觸到那黑氣之后。

  黑氣便如同遇到了太陽照耀的邪祟,無處遁形。

  很快便被浩然正氣被腐蝕。

  白子青臉上的痛苦也緩緩褪去。

  曾安民環抱著胳膊,站在那里慢慢的等著白子青蘇醒。

  “唔~”

  俄頃。

  白子青猛的睜開眼睛。

  “權輔賢弟!!”

  他驟然從地上坐起,隨后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再然后,他便對上了曾安民那面無表情的目光。

  “這是…”

  白子青的眸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

  他看了看周圍。

  迷茫的眨了眨眼。

  帳篷已經完全破碎。

  周圍一片狼藉。

  “你方才陷入沉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曾安民沉聲看向白子青道:

  “我們被人盯上了。”

  白子青的臉色瞬間變的嚴肅。

  他的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便自地上站起身。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良久。

  隨后目光極為凝重的看向曾安民道;

  “夢入圖錄,我剛剛在夢中隱隱覺得自己就是在夢中,但想要醒來卻做不到…這是東方教體系之中的入夢手段。”

  “嗯。”

  曾安民緩緩點頭:“幸虧我有浩然正氣護身,若不然今夜你我二人便危險了。”

  當然,可能也不是浩然正氣的原因。

  而是與他金手指不屈武神,能免疫一切精神魂魄攻擊有關。

  “只是這…”

  白子青看著周圍的狼藉,他狐疑的看了看曾安民問道:

  “這周圍的戰斗痕跡,你身為儒修又如何平安無事?”

  “呃。”

  曾安民的面色輕輕一僵。

  隨后他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

  “在玄陣司有個朋友,他在我身上拓了幾都力陣。”

  “這樣啊!”白子青看著曾安民,眼睛猛的一亮,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問道:

  “莫非你與玄陣司的賽初雪當真關系匪淺??”

  “你聽誰說的?”

  曾安民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京城都傳遍了啊!”

  白子青一邊收拾著地上的帳篷,一邊走向馬匹,朝著曾安民扭頭看過來道:

  “這次的幻陣科舉,你在陣中創出軍陣妙法,鼓舞士氣之時說與玄陣司賽初雪關系不錯。”

  “要我說你就別藏了,當真與玄陣司的姑娘都…”

  白子青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詞語,只是挑著眉頭八卦的看著曾安民。

  曾安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走吧趕緊,抓緊時間入兩江郡,我怕遲了會生變故。”

  說完,曾安民便翻身上馬。

  雙腿蹬著馬蹬,手中長鞭一揮:

  “駕!!”

  太陽緩緩升起。

  當陽光從江面之上散發著它獨有的溫暖之后。

  兩匹快馬停在了兩江郡城門之外。

  曾安民的目光深邃的看著眼前這熟悉的城門。

  心中浮現出一抹莫名的情緒。

  “兩江郡。”

  此時距離他離開兩江郡入京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里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從東宮考核,到岐王案,再到婁通中毒案,再有后來的任為之案。

  一直到現在的黃元皋案。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

  曾安民感覺自己經歷了別人一輩子都經歷不到的波瀾壯闊。

  “入城吧。”

  二人此時身上的打扮還有行頭,以及陣仗。

  壓根就不像什么朝廷派來的欽差。

  倒更像是江湖俠士。

  所以在入城之時,盤問的士兵一點點仔細的查探著二人的文書。

  “對了,皇城司的人什么時候到?”

  二人入城下馬,牽著各自的馬匹。

  曾安民斜了白子青一眼問道。

  “不知道,他們估計得半個月?”

  白子青撇了撇嘴。

  其實白子青來兩江郡辦案,皇城司也有派人追隨而來的。

  只是曾安民也好,白子青也好,深知時間緊急。

  故爾并沒有刻意等待。

  直接率先朝著兩江郡而來的。

  一路之后緊趕慢趕,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時間便從京中南下至了兩江郡中。

  “行吧。”

夢想島中文    家父儒圣,系統非逼我做粗鄙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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