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關上的時候,墨老爺子的臉還是陰沉一片。
看得出來,這次因為涉及到孫女兒,他真的是動了怒。
以前再怎么生氣,也不會動人。
墨耀雄低低的嘆氣,轉過身。
他看著面前依然沉默寡言的年輕人,眼底一陣復雜情緒掠過。
稍頃,他開口說道,“我已經跟爸說過今晚公司的事情了,但是唯一受到了驚嚇,剛才打了一針鎮定才睡下,所以他才會這么生氣。你應該也知道,當年唯一的媽媽,就是半夜里突然發瘋跑到她的房間…”
“抱歉,這次是我的過失。”蕭夜白干凈又低冷的聲音響起,“從明天起,我會…”
“不用了,你還是好好工作,醫院這邊,爸已經把容安派過來守著了,明天我再派兩個傭人過來。”
容安是家里的保鏢之一,之前就是他一直負責墨唯一的周身安全,結婚后被她以需要隱私為由調回了老宅。
蕭夜白點頭。
“叮”的一聲,另一邊的電梯到了。
“我先回去,你早點休息,明天別忘了參加發布會。”
“好。”
墨耀雄看著他,意味深長。
最終,還是轉身進入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后,蕭夜白依然站在那里,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變。
走廊燈光從頭頂掠過,為他冷峻的輪廓灑下一片陰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淡淡的撩起眼皮,看向不遠處地面上被摔碎的眼鏡。
鏡片碎了,鏡架也少了一只。
薄唇涼涼的勾起一抹弧度,眼底有暗潮在肆意的洶涌著。
墨唯一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見媽媽披頭散發穿著一身白裙子沖進房間,抓著她的肩膀不停喊著,“唯一,你爸爸好狠心,真的好狠心啊,他是個騙子,是個騙子啊,唯一,我要帶你走,唯一…”
“媽媽,不要,媽媽…”墨唯一拼命的伸手想要推開。
她現在結婚了,已經離開那個老宅了,為什么媽媽還要來找她…
“唯一,唯一,唯一!”
墨唯一終于睜開了眼睛。
當看到眼前熟悉的俊美臉龐,她立刻起身撲了過去,“小白,小白我害怕…”
“沒事了,我在這里。”蕭夜白抬起手,在她纖弱的肩膀上拍了拍。
墨唯一將臉緊緊的埋在他懷里,聲音依然顫抖個不停,“昨晚,昨晚我明明看到她了…”
“是錯覺。”男人的聲音低沉又冷靜,帶著很強的安撫力量,“那不是你媽媽,那只是一個小孩子,他看到病房的門沒有關嚴,就進來了。”
聞著鼻端熟悉的清冽氣息,墨唯一心中的不安終于慢慢褪去。
然后她抬起頭,無辜又委屈的看著他,“昨天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給你帶電話也不接,那么晚了還不回來陪我,我是怕你進不來才沒關門的。”
“昨天是我的錯,我應該讓傭人在這里陪你。”
蕭夜白主動認錯,反而讓墨唯一更加不安,忙不迭解釋道,“小白,我真的沒有故意推你妹妹,我知道她剛剛流產,我不可能使那么大的勁,是她先挑釁我的,然后還想要推我…”
“我知道了,這事已經過去了。”蕭夜白聲音淡漠。
“所以你真的不怪我嗎?”
“怪。”
墨唯一愣住。
蕭夜白正色說道,“你腳還沒好,不應該那么沖動的去樓下找她。”
“我錯了。”墨唯一立刻服軟道歉。
“昨天給她買粥,只是順手。”
墨唯一看著男人淡漠優雅的臉,忍不住大著膽子問,“那你的手機…”
“手機沒有丟,我也是后來才發現。”
墨唯一感覺心里的雀躍已經按捺不住了,她挽起唇角,嬌軟著嗓音說道,“那你以后不許再瞞著我,我還以為你騙我了,昨天很不開心呢。”
“恩。”蕭夜白語氣未變,“以后她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你也乖一點,不要去找她。”
“恩恩。”墨唯一抬起下巴親了一下他薄薄的唇,然后彎著眉眼,嬌軟的埋進他懷里,“我都聽小白的。”
“乖。”蕭夜白摸摸她柔軟的頭發,薄唇似有若無的勾起。
吃完早餐,蕭夜白看了看時間,“我要去參加發布會,結束了再回來陪你。”
“恩恩。”誤會解開了,墨唯一現在乖的不行,“你快去吧,不要耽誤工作。”
“有什么事就叫容安,一會江嬸也會過來陪你。”蕭夜白說完,剛拿起車鑰匙,門外傳來了一陣吵吵嚷嚷說話的聲音。
很快,保鏢的聲音傳來,“蕭少爺。”
蕭夜白走了出去,順手將門帶上。
走廊上,容安一身黑色西裝的站在那里,他身邊站著一對年輕夫婦,還有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