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琦揚很快又放下一張名片,“當然,以后如果有什么…萬分緊急的事情,你可以找我的經紀人。我會跟她說你是我的朋友,讓她第一時間跟我匯報。”
說完這些,她站起身,“你坐的是下午的機票吧。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墨唯一沒有說話。
就這么坐在那里,直到腳步聲離開了,她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那一張名片。
王藝萱,京都方氏傳媒有限公司藝人統籌經紀負責人。
她直接將名片撕了一個粉碎,丟進垃圾桶。
然后她又拿起那一張金色的銀行卡,剛要也一起丟進去…
手指緊了緊。
墨唯一的臉上閃過無數種的情緒,最終,她冷著臉將手收了回來。
2億?
呵呵。
為了打發她這個女兒,怕她揭發過去的事情,怕她破壞現有的家庭和事業…阮琦揚,你還真是舍得!
既然都這么大方無私的送出來了,她何必不收下來?
清高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詞匯…
墨唯一握緊銀行卡,起身上樓。
翌日早晨。
隨著天色越來越亮,高速公路上的車流漸漸多了起來。
安靜的車廂內,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蕭夜白接通電話,“爸。”
“夜白,到哪兒了?”
蕭夜白看了一眼路標,“剛到楚州。”
“早知道你是從京都回來的,我昨晚就不給你打電話了。”墨耀雄說道,“你讓司機師傅慢點開,不著急,爺爺已經搶救回來了,現在脫離危險了。”
“好。”蕭夜白說,“大概下午兩點能到南城。”
“唯一還好吧?”墨耀雄問。
蕭夜白說,“應該沒什么事。”
“唉。”墨耀雄忍不住嘆氣,“這孩子從小到大根本沒受過什么打擊,這陣子真是難為她了,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不過還好這次你及時趕過去了,有你陪著她,我也就放心了。”
蕭夜白扯了一下嘴角,沒有說話。
昨天晚上墨唯一見到他后的反應,顯然打擊不小。
但是…
可能是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吧,蕭夜白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
再說了,這種事情,不經歷一下,恐怕都不知道什么才叫做人性的現實。
這次趁機會看清楚了也好,一昧的躲避只會懷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最終幻想終究是會破滅的。
與其一直在心里記掛著,倒不如直接面對,就算是失望和痛苦,也只是暫時的。
長痛不如短痛,經過這次,以后她才不會對不相干的人滿懷期待,也能真正的領悟到,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誰才是真心對她好的人,從而慢慢的成熟和長大…
結束通話后,蕭夜白吩咐,“開慢點。”
“好的,蕭先生。”
司機師傅已經趕了一整夜的路。
昨天晚上,他是凌晨十二點在租借車行接待的這位年輕客戶,說要連夜開車回南城。
從京都到南城將近一千兩百多公里的路程,他直覺這個年輕人是瘋了,有什么急事非得這么大半夜的連夜開車走?
直到蕭夜白說給他10萬塊…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也就是辛苦十幾個小時,罷了。
事實上,他的確很敬業,除了半夜在加油站上了個廁所,再抽了根煙,其他時間一直在趕路。
只是沒想到這位蕭先生看著斯文俊朗,性格卻這么的沉悶。
毫不夸張,除了上車時交代了幾句話后,接下來的一路上,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么坐在副駕駛座上,也不睡覺,也不拿出手機聽歌或者看劇,聊天什么的,就這么直愣愣的看著前方…
精神這么好,他實在不明白有必要花10萬塊錢找什么司機?自己開不就好了?
而且也不像是只想找個人陪的意思,因為蕭夜白根本就不說話。
要不是人還明明白白的坐在車里,他差點以為自己載了一個鬼魂…
將車速降下來后,司機一邊想,一邊看了眼隔壁。
蕭夜白接完那通電話后,就維持原來的姿勢坐在那里。
目視前方,雙手環臂,微微抬著下顎,側臉的線條利落干凈卻也透著極致的冷漠。
都不困的嗎?
又過了一個小時,司機忍不住說話,“蕭先生,你放心,我開車已經二十多年了,你可以放心的休息一會。”
蕭夜白:“…”
司機也:“…”
這年輕人怎么不理人?
正內心瘋狂的猜測和嘀咕…
“我不困。”蕭夜白低低的聲音終于響起。
司機說,“你都已經一整夜沒休息了吧?”
蕭夜白的眉眼動了動。
于是司機繼續說道,“我看你年紀也不大,這么著急連夜趕路,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事了?”
似乎說道心頭了,蕭夜白微微點了下頭。
于是司機徹底打開了話匣子,操著一口京腔就勸道,“什么事兒啊都崩著急,這天大的事情都不如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尤其是身體得顧好,身材才是革命的本錢…”
說了半天,蕭夜白也沒回話。
司機再次:“…”
本想著終于可以一起聊會天,驅散一下困意…
算了算了,看來這年輕人是真不愛說話。
司機閉上嘴,專心開車。
下午兩點,車子終于進入了南城的高速車站。
誰知剛到郊區,路上就開始堵塞。
終于下了輔路,沒順暢多久,又繼續開始堵…
看著前方一溜煙的車屁股,司機忍不住說道,“你們南方人是不是很重視過洋節日?這人山人海的,怎么不是高峰期也堵成這樣?”
車子在路上根本動彈不了,按這路況,起碼還得兩小時才能進市中心啊…
“過節?”
“是啊。”司機等的煩躁,干脆點了一根煙,邊抽邊說道,“看來你還沒當父親吧,明天就是父親節了,要不是閨女給我發節日祝福的紅包,我也不知道還有這洋節日。”
年輕的男人表情很安靜。
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
車內也恢復了安靜,除了司機偶爾抽煙的聲音。
突然。
“我馬上就要當父親了。”
聽到這句話,司機驚訝的轉過臉,“是嗎?”
終于找到共同話題了。
他問道,“男孩女孩啊?”
男孩女孩?
蕭夜白想了想,“還不知道。”
“那看來日子還短,等過了四個月左右,去醫院就可以查到了。”說完,司機馬上又說道,“那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蕭夜白再次想了想。
喜歡男孩?
還是喜歡女孩?
似乎是嫌他說話的速度太慢,司機直接說道,“要我說啊,還是生一個閨女好,閨女是爸爸的小棉襖,以后還貼心孝順!我一共兩孩子,這兒子啊就是沒閨女懂事,一天到晚的盡給我惹禍…”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
至于蕭夜白。
似乎也是聽進去了,緩緩勾起了嘴角,這一路上始終冷漠如冰的輪廓,終于顯露出了一絲的溫和。
而這時前面的道路也疏散好了,司機掐滅煙頭,很快將車開了出去。
接下來,可能因為要做父親的話題,車里的氛圍緩解許多。
雖然蕭夜白依然話不多,但是在司機偶爾的詢問下,還是會客套的答上一句。
等車開進市區的時候,突然車窗上有雨滴落了下來。
“怎么還下雨了?”司機皺眉,“這天氣預報不準啊,沒聽說今天有雨啊。”
蕭夜白看向窗外。
前一刻,天空還是晴空萬里的盛夏,轉瞬烏云密布,天色乍暗。
雨幕漸漸增密,車窗被砸的“噼里啪啦”的響。
“不會是下冰雹了吧?”司機嘖了一聲。
蕭夜白也皺起眉頭。
看了眼時間。
現在下午快五點鐘。
這個時候下雨的話,從京都兩點鐘飛過來的飛機,可能就要被耽誤降落的時間了。
果然,墨耀雄的電話很快再度打來。
“夜白,你到哪里了?”
“已經到市區了。”蕭夜白說道。
“讓司機慢點開車啊,這會突然下雨了,路滑注意安全。”
“好。”
剛掛斷電話,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當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
蕭夜白瞬間瞇緊了眼。
居然是“徐靜”?
這個手機號碼他存了很久,但徐靜從來不會打電話給他,而且在前陣子鬧過那件事后,她就被墨耀雄找人關了禁閉。
雖然在外人面前,墨耀雄這些年一直都是溫潤無害的模樣,但他畢竟是墨老爺子的兒子,“虎父無犬子”,他的骨血里多少也承襲了老爺子的冷血和狠厲。
徐靜這個女人這么設計和安排他,甚至還間接造成了徐嫻和孩子的悲劇,墨耀雄不可能輕易繞過她…
這么想的工夫,手機鈴聲已經停止了。
蕭夜白回過神,剛一秒鐘,手機鈴聲卻再次響了起來。
還是那個名字。
可能是看蕭夜白始終不接電話,司機轉過頭,“蕭先生,你怎么…”不接電話?
后面的幾個字根本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因為蕭夜白的臉色驟然一變。
“小心!”
司機轉過頭,就看到前面有一輛大卡車直直的對著他們開了過來。
他眼睛猛地瞪大,然后迅速的轉動方向盤。
蕭夜白也很快伸出手來幫忙。
千鈞一發之際,只想著把車往旁邊的護欄上開。
這樣才能避免造成更嚴重的車禍。
然而這時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層雨水。
在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后,輪胎瘋狂的摩擦著地面,濺起水花。
“嘭”的一聲巨響后,黑色的SUV跟大卡車擦肩而過,因為慣性在路上連續繞了兩圈,最后甩尾撞上了路邊的護欄,才被迫停止。
安全氣囊猛地從上面彈跳出來。
蕭夜白只覺得頭部一陣被劇烈撞擊的疼痛,緊接著,整個人就再也沒有了意識…
“墨小姐?”
“墨小姐?”
南城機場,墨唯一坐在那兒看著手機,起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喊她,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雙白色的運動板鞋。
她抬起頭。
眼前站著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孩,身形微胖,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短袖T恤,扎著馬尾辮,圓乎乎的臉上笑容親切,鼻子上還戴著一副紅邊框的眼鏡。
“墨小姐,還真的是你啊,太巧了…”
墨唯一微微一愣,“你是?”
“我是云云呀,你不記得我了嗎?”
“呃…”
云云?
哪位啊?
墨唯一還真的不記得了。
“我去,你還真不記得我了?”夏初云噘著嘴,表情有點受傷。
“不好意思。”墨唯一只能道歉,“我最近懷孕了,所以…”一孕傻三年!
夏初云忙點頭,“對對對,我差點給忘了,之前好像聽汪助理提過你懷孕的事情。”
說到汪助理…
老汪嗎?
陸諶禹的那個總是倚老賣老的助理?
墨唯一仔細的看著夏初云,然后終于反應過來,“你是夏初云?”
“對,唉你總算是記起我來了!”夏初云開心的在旁邊的位置坐下,一股淡淡的甜香味也瞬間傳了過來,“墨小姐,你這是要去旅游嗎?”
墨唯一搖頭,“不是,我剛從京都回來,誰知道突然下雨了…”
“怎么這么巧,我也剛從京都回來的,可惜剛才飛機上沒遇到你。”
夏初云有點微胖,五官長得圓圓的,笑起來更是眼睛彎彎,看著非常的討喜。
反正容安還沒有回來,墨唯一便隨口跟她聊了起來,“你去京都出差嗎?”
“不是啊,我家是京都的。”
墨唯一驚訝,“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
在律師所的時候,夏初云是路晴天的助理,雖然對自己這個實習生挺熱心的,但說實話…
因為其貌不揚,所以她在整個律師所里都沒什么存在感。
墨唯一也一直以為她和自己一樣,只是在南城讀大學的學生來律師所實習的…
沒想到居然是京都人。
“我這次是回去辦護照的。”
“你要出國?”墨唯一隨口一問。
“對呀,我馬上要去J國的法學院進修了。說到這個,我還真挺感謝陸律師的。”夏初云笑著說道,“我聽說這次是國家分配下來的進修名額,算是和那邊法學院的交換生吧,J國的那個學校教學特別的嚴格,聽說全校都是女律師,也只收女學員,可惜我們整個禹銳的女律師就沒幾個,之前的路律師…”
想到路晴天和墨唯一曾經發生過不愉快,夏初云忙轉移話題,“反正,也不知怎么回事,最后這個名額就落到我的頭上了,我聽說還有另外一個名額,不過不知道是誰…”
“公主。”容安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墨唯一抬起頭,然后站了起來。
容安穿著一身黑衣,手里拿著一把黑傘,正往下稀稀拉拉的滴著雨水。
他面無表情,漆黑的眼睛則看向了夏初云。
后者在他“敵視”的眼神下,忙往墨唯一的身邊靠了靠。
見她似乎有些害怕,墨唯一便介紹道,“容安,她是夏初云,我之前在律師所的同事。”
容安點頭。
表情依然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等墨唯一又介紹道,“云云,他是我的保鏢…”
“我記得我記得。”夏初云忙不迭點頭,“你好你好,你叫我云云就行了。”
容安沒有說話,只是過來,提起墨唯一放在旁邊椅子上的手提包。
墨唯一說,“你別怕,他這人就是這樣,看到女生從來都不會笑的。”
聽到這句話,夏初云只能尷尬的笑笑。
“對了,他叫容安。”墨唯一又說道。
夏初云繼續尷尬的笑,“我記得我記得。”
她怎么可能不記得容安?
墨唯一當時雖然在律師所的實習時間不長,但發生的事情可不少。
上班第一天就跟路晴天起了沖突,在開會時被熱咖啡燙傷了手,當時就是容安一臉戾氣的沖進來帶她去醫院…
雖然后來路晴天很快就離職了,但她可沒少聽同事在私底下討論,聽說就是因為被這個叫容安的保鏢給報復了,受傷很嚴重,甚至連律師界都混不下去了…
此刻看著他胳膊上明顯繃起的肌肉,說實話,夏初云有點害怕。
然后她看著墨唯一。
長得這么漂亮,而且嬌滴滴的…
難怪需要容安這樣的一個保鏢跟著,起碼路人看到都要忌憚三分!
“你不走嗎?”墨唯一問她。
夏初云忙說道,“現在雨有些大,我想等會再走…”
“那一起吧。”
容安開來的奧迪停在機場的停車場,他剛才就是先過去送行李順便拿傘的。
夏初云忙拒絕,“不了不了…”
反正都已經這么晚了,她可不想跟那個嚇人的保鏢坐在同一輛車里。
“你家住哪里?”墨唯一問。
等夏初云說了地址。
“剛好離麗水灣挺近的,可以讓容安順路送你過去。”
聽到這話,容安的眉毛猝不及防的跳了一下。
不過小公主都邀請了,他一個保鏢…自然也不能說什么。
他將黑傘遞了過來,“你們打吧。”
墨唯一接過傘,還沒有打開,就被夏初云拿了過去。
“我來吧我來吧,墨小姐,你扶著我的胳膊,懷孕了得萬分小心。”
“好。”墨唯一只好扶住她的胳膊,“對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唯一就行了。”
“好啊。”夏初云笑瞇瞇的,“走吧唯一。”
到了車上,夏初云和墨唯一一起坐在后面。
“唯一,你去過J國嗎?”
墨唯一搖頭。
“我聽說那邊中國人還挺多的,我英語不太好,說實話,感覺有點慌。”
墨唯一也沒有去過J國,不過…
她說道,“現在國外的中國人特別多,你放心吧,過去后慢慢學習,很快就會適應的。”
“可是我聽說那邊的冬天特別冷,也不像我們大京都有暖氣,我這人最怕冷了…對了,我最擔心的是飲食不習慣,以前我去日本出差過一個星期,那邊和中國飲食已經很接近了,但我還是不習慣,回來后的第一天就立刻跟朋友去吃了一頓火辣辣的重慶火鍋…”
和在律師所的時候一樣,夏初云特別的開朗,也很健談。
其實墨唯一在律師所實習也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但現在卻感覺她把自己當成了許久沒見的老朋友,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題。
因為阮琦揚的事情,墨唯一的心情并不好,回來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加上容安也是一個悶葫蘆…她整個人都沉浸在陰沉的低氣壓里,郁結的要命。
難得遇到夏初云這樣自來熟的性格,車上的氛圍似乎都輕松了許多。
她記得當時在律師所的時候,除了陸諶禹,以及同在一個辦公室的老汪,就屬夏初云和她比較熟了,還一直很照顧她,教了她不少辦公室的事情。
人與人之間的感覺,果然都是相互的…
一陣舒緩的鋼琴曲聲突然在車廂內響起。
聲音還不小。
墨唯一微微一愣。
夏初云也…
她偷偷看了一眼容安,這個保鏢…是在嫌她太吵了嗎?播放的似乎是胎教音樂吧?
好吧。
夏初云不敢再說話了,忙閉上嘴,安靜如雞。
剛好手機鈴聲響了,墨唯一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爸。”
因為突然下雨了,墨耀雄不太放心,打電話讓慢點開車。
簡短說了幾句,掛斷電話,車子已經被迫停下了。
墨唯一看著前面,黛眉微微皺起,“前面是堵車了嗎?”
“應該是。”
結果足足堵了20分鐘,前方依然沒有放行的跡象。
容安看了看時間,推開車門,“我下去問一下情況。”
“好。”
等容安下車后,夏初云終于松了口氣,“唯一,你這個保鏢看著好嚇人啊。”
墨唯一彎了彎唇角,“他就是長得有點嚇人,其實人挺好的,是一個暖男。”
夏初云:“…”
暖男?
長這么大,她還沒見過比容安更冷的男人!
不過…
人好不好不知道,反正每次墨唯一有危險的時候,這個保鏢還是挺專業的,每次總是第一個趕到現場救駕。
而且在墨唯一實習的那一段時間,好幾次她因公外出的時候,總是一下樓就能看到容安一個人坐在一樓大廳。
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里安靜的等著墨唯一召喚。
除了喝水,就是看報紙,不然就是看手機…
說實話,真的是對墨唯一忠心耿耿。
沒多久,容安回來了。
等坐進車里,他解釋道,“聽說前面出車禍了,我換一條路走。”
下雨路滑,出車禍也是常有的事情。
墨唯一沒有多想,“行,你慢點兒開吧。”
“我知道。”容安很快將車開出了擁堵的車流,順著輔路,然后進入了一條支路。
下雨天車子開的慢,加上繞了一大段的路線,在半路上放下夏初云,等回到麗水灣別墅,時間已經是晚上的7點鐘了。
進入別墅,周嬸很快迎接上來,“公主,你總算是回來了。”
墨唯一看了看客廳,“他去醫院了?”
周嬸立刻說道,“蕭少爺還沒有回來呢,他的手機我也打不通,該不會…出什么事吧?”
墨唯一皺眉,“他沒回來?”
蕭夜白是在昨天夜里10點多離開別墅的,就算再拖延,距離現在也已經超過整整20個小時了,怎么會還沒有回來?
“是啊,醫院那邊也來電話了,說老爺子的情況已經穩定住了,讓你們先別著急,如果要去探望的話,等吃完晚飯了再去。”
墨唯一點頭,“行,那你去準備吧。”
“那蕭少爺那邊…”
“等會我問下爸。”
“…好。”
周嬸不放心去廚房準備晚餐。
等墨唯一上樓,容安已經動作利落的將行李箱全部提了上來。
坐在臥室的沙發上,墨唯一突然后知后覺的說道,“我忘記給婠婠和歡歡買禮物了。”
容安:“…”
“算了。”墨唯一握著手機,開始在閨蜜群里發消息。
“公主,我先下去。”
“好。”
等房門關上,墨唯一撩起裙擺,抬起雙腳想要躺在沙發上。
左腿膝蓋上被磕破了一層皮,包扎著紗布,動的時候很容易碰到…
墨唯一嘶嘶吸著冷氣,忍著疼痛,好不容易將左腿抬上沙發,手機突然響了。
她以為是墨耀雄打來的電話,沒想到…
“外婆。”
“唯一,你現在人在哪里呢?”徐老太太蒼老的聲音傳來。
墨唯一說,“我剛回到家,準備吃完晚飯就去醫院里看爺爺…”
“唯一。”徐老太太打斷她,“你小姨給你打電話了嗎?”
“…”墨唯一一愣。
徐靜?
自從上次在這里揭露她不是墨家親生骨肉的事情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徐靜。
這陣子,也沒什么心思管她。
“完了完了,會不會出什么事啊?”徐老太太急得不行,“我昨天下午才來到老宅這里,跟她見面后,發現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剛才我沒注意,她居然一個人偷偷跑出去了…”
墨唯一皺眉,“什么意思?她從哪里跑出去的?”
“她被耀雄關在老宅的閣樓,就是你媽媽以前居住的地方,今天好不容易正常一些,她跟我說想出去曬曬太陽,明明有好幾個傭人跟著的啊,怎么會人突然就沒了呢…”
老太太急的語無倫次。
墨唯一卻大概已經聽清楚了。
看來,上次墨耀雄真的把徐靜關在老宅里了,然后現在她自己一個人又跑出去了?
真是不讓人省心。
“我知道了。”墨唯一安慰老人家,“外婆,你放心吧,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我不是擔心她會不會出事,我是擔心你啊,萬一她再對你做出什么事情…”老人家唉聲嘆氣,“唯一,你在別墅里先別出來,你爸爸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等找到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
墨唯一沒怎么多想。
掛斷電話后,就撥通了墨耀雄的手機。
誰知…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
她皺了皺眉。
等周嬸上來喊她吃飯的時候,她問道,“周嬸,蕭夜白回來了嗎?”
“沒有。”周嬸問,“公主,你給蕭少爺打電話了嗎?”
墨唯一:“…”
自然是沒有打。
她說道,“你給他打吧。”
“…好的。”
墨唯一起身,聽著周嬸在那打電話。
結果不到一分鐘,周嬸就放下了手機,“公主,蕭少爺的手機還是打不通,怎么辦?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墨唯一想了想,“可能是在忙吧。”
畢竟蕭夜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這么突然丟下工作跑去京都,一來一回的折騰了兩天的時間,估計耽誤了公司不少事情。
以前每次出差后回來,他都會立刻回公司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如果是開會的話,還經常會不帶手機,不接她的電話…
周嬸似乎也覺得很有道理,點點頭,“…那行吧,公主,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好。”
墨唯一跟著傭人下樓用餐。
好啦,來劇透一波。
不是故意水文,云云就是以后和容安一起陪著唯一的人!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