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嬸離開,墨耀雄看著小李,“你怎么回事?”
小李立刻解釋,“先生,徐女士自己坐車從城南回來了。”
“醫院那邊怎么說?”
小李說,“我已經問過了,那個婦科醫生說徐女士的歲數大了,算是高危產婦,加上身體不好,建議最好不要流產,容易發生危險。”
墨耀雄的語氣依然低沉又冷酷,“手術時間是哪天?”
“手術定在下周日,四月九號,也就是…徐老太太生日的第二天。”
墨耀雄沒有再說話。
小李站在一旁,也不敢說話。
整個客廳安靜的嚇人,只聽到墻壁上古董鬧鐘一下一下走針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
“徐靜那邊繼續讓人盯著,有什么情況,立刻和我說。”
“好的。”
“你出去吧。”
“好。”
小李離開后,客廳里只剩下墨耀雄一人。
他坐在那里,疲憊的將頭擱在沙發背傷,闔上眼睛。
徐靜,你千萬別怪我。
你是徐嫻的妹妹,是唯一的小姨,你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真的不能留!
周一,禹銳律師所。
為了避免再被陸諶禹挑刺,墨唯一今天特地選了一身深藍色的職業裝。
上衣是長袖,下身的裙擺也到了膝蓋,相當的保守。
9點鐘到了辦公室后,她就開始把周末作業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錯別字。
10點鐘,陸諶禹準時提著公文包來上班了。
穿的西裝革履,戴著眼鏡,目不斜視,gay里gay氣。
墨唯一立刻將作業發到了他的郵箱,又打印了一份,等著等會和師父面對面的交流。
果然,沒多久,桌上的固定電話響了。
一旁的老汪立刻看了過來。
眼里滿是羨慕嫉妒恨。
陸律師是被小公主的美色給迷惑了嗎?
從上周五開始就一直讓她做事,甚至還給發周末作業,今天周一更是一到了辦公室就給她打電話。
原來陸律師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躲不過美色誘惑。
這么多年,他真的是看走眼了。
墨唯一迅速接通電話,“師父。”
“…”聽筒里一陣死寂。
墨唯一眨巴眨巴貓眼,“師父?喂?”
難道不是陸諶禹嗎?
還是電話壞了?
下一秒。
“人事部門沒有教過你怎么接電話嗎?”
墨唯一愣,還沒說話…
“帶上作業,來我的辦公室。”
“好的。”
“的”字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了,像是…心情不好?
墨唯一也沒多想,起身拿著打印好的作業來到陸諶禹的辦公室。
房門沒關,于是她直接走了進去,“師父,這是我的案件分析方案。”
陸諶禹坐在黑色的辦公桌后,聞聲,抬了抬死魚眼,“不知道敲門嗎?”
“師父,你的房門沒關,而且不是你叫我過來的嗎?我以為你急著想要見我,我就立刻進來了。”說完,特別忐忑又無辜的看著他,“你應該沒有在做什么不方便的事吧?”
陸諶禹:“…”
忍不住抬起手指,揉了揉瘋狂跳動的太陽穴。
頭疼!
能不能來個人把這一頭驢拉走?
辦公室里一陣寂靜。
墨唯一站在那,忍不住再度開口,“師父,這是我的…”
“叩叩叩。”
三下敲門聲突然響起。
墨唯一轉過身,看到人事部門總監的王姐禮貌客套的站在門口。
“陸律師。”
陸諶禹放下手指,“進來。”
是要這樣規規矩矩的敲門嗎?
果然,陸諶禹問,“學會了嗎?”
墨唯一忙乖巧點頭,“恩恩,我學會了。”
接下來。
“王姐,現在實習生和新員工都沒有入職培訓嗎?”
“有啊。”
“那為什么?”陸諶禹偏了一下頭,“墨小姐到現在還不會接電話?”
墨唯一愣住。
王姐也愣住。
這些基本的常識,都在事務所的規章制度里面,而且墨唯一來實習的第一天,她已經都簡單教過了啊。
不過眼下,還是只能承認錯誤,“不好意思,是我的工作疏忽。”
“現在就教她。”
“現在?”
陸諶禹眼睛一瞇。
王姐只好開始教課,“第一,電話鈴聲響過兩聲以后一定要接聽電話;”
墨唯一點頭,這個她做對了。
“第二,電話接通以后,要主動向對方問好,并報出公司或部門的名稱,如,‘您好,這里是禹銳律師事務所。’千萬不能直接說‘喂’,會顯得很不禮貌。”
好吧,她習慣了,下次改正。
“第三,提前準備紙筆,做有必要的文字記錄;第四,左手持電話聽筒,右手拿筆…”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
終于講完了。
“記住了嗎?”陸諶禹問。
墨唯一只能點頭,“記住了。”
“學會了嗎?”
墨唯一繼續點頭,“學會了。”
陸諶禹像是滿意了,“你先出去。”
“好的。”王姐也松了一大口氣。
“下面來說你發給我的分析方案。”
墨唯一立刻抬頭挺胸,準備洗耳恭聽。
房門也依然是開著的。
結果…
“你這寫的什么?亂七八糟,毫無邏輯,一塌糊涂,沒有任何的可行意見,甚至連基本語句都不通順。這么復雜的案子,你用了兩天的時間,就給了這不到五百字的分析?你是在糊弄我,還是在糊弄客戶?”
將那兩張紙一丟,陸諶禹繼續開啟毒舌模式,“我現在懷疑你大學三年根本就沒有去上過課,你哪來的勇氣應聘實習生?”
墨唯一回答得很誠實,“我大一大二的確是沒有去上課,但是上學期我最后兩個月去上課了,而且做實習生,不是師父你通過的嗎?”
這回輪到陸諶禹,“…”
右拳握緊。
就像緊緊的握住了某人的喉嚨…
“師父,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墨唯一開始軟著小聲音撒嬌,“我查了很多的資料,周末兩天一直趴在書房,我都沒有出去玩,連最新上映的電影都沒去看,這五百字都是我獨立思考寫出的,我老公都夸我認真呢。”
陸諶禹低著頭,一只手揉捏著額角,一只手迅速的揮了兩下,“出去出去!”
墨唯一:“…哦。”
回到辦公室,沒多久。
“啪”的一聲,一大堆東西被放在了桌上。
“今天下班前,把這些卷宗都裝訂起來。”老汪問,“你會裝訂嗎?”
墨唯一搖搖小腦袋。
“我教你。”老汪剛拿起一旁的夾子…
“不用教了,這個我不會做,你找別人吧。”
老汪面無表情,“可這是陸律師安排給你的工作。”
墨唯一鼓鼓小嘴,“真的?”
“當然。他說讓你分析案件實在是太為難你了,還是先從裝訂卷宗和穿線開始做起吧。”
老汪直接拿起夾子,開始念經,“先用夾子夾住卷宗,這邊拿一些廢報紙,墊在下面,用打孔機給卷宗打孔…”
好不容易學會了,又在老汪的指導下裝好了第一個,老汪開口,“陸律師說,這些今天不裝完不許下班。”
“這么多?”
老汪點了下頭,就回去做事了。
墨唯一苦著小臉,只能開始干起了苦力活。
打孔機好重,報紙好重,穿線好無聊…
一整個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到了吃飯時間,墨唯一如獲大赦,丟下那一堆東西,下樓吃飯。
樓下。
一看到公主從電梯出來,容安立刻起身跟上,“公主,今天想吃哪家?”
一般都是開車找一家環境優雅的餐廳,吃完午飯,躺休一個小時再回來。
誰知出了律師行,墨唯一直接左拐。
走得很快,還鼓著小臉,像是在生氣。
容安不自覺皺起眉毛,“公主,你這是要去哪?”
墨唯一說,“隨便找家吃飯,吃完我還得回去做事。”
“…哦。”
“就在這家店吃吧。”
容安一看。
傻眼了。
一家快餐店?
公主居然要吃快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