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耀雄的聲音。
墨唯一轉身,卻掠過他,看向后面另一個英俊冷漠的男人。
蕭夜白依然是昨天的那一身打扮,只不過不同于平時一絲不茍的熨貼整潔,現在衣服有些皺巴巴的,白襯衫的下擺處還有一大塊的血漬。
墨唯一忍著腳疼走了過去,“小白你受傷了?”
小心翼翼的要去檢查他的傷口,在要觸碰到的時候,男人卻往后退了一步。
動作不大。
但還是立刻讓墨唯一覺得心里受傷了。
她抬起頭,看著男人輪廓冷峻的臉,因為反光的關系,鏡片后的眸色有些晦暗不明,再加上他面無表情的樣子…
墨唯一撅起小嘴。
他是在責怪自己剛才打蕭知微嗎?
“別弄臟手。”蕭夜白說道。
墨唯一感覺自己就像在坐過山車,心情瞬間又變好了,“你在說什么呀,我怎么可能嫌棄你臟。”
說完,她直接伸手去檢查他的襯衫,等發現上面全都是染上的血漬,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另一邊,墨耀雄看完蕭知微臉上的傷,厲聲質問,“唯一,你怎么回事?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為什么要打人?”
墨唯一轉過身,氣呼呼的指責,“先撩者賤!是她自己嘴巴不干凈!”
“你不知道知微剛做完流產手術嗎?”
墨唯一被嚇到。
流產手術?
但是她立刻又說道,“又不是我害她流產的,她沖我撒什么氣呀?”
“你這是什么態度?”墨耀雄難得對女兒動怒。
墨唯一不說話了,只是用手指不停纏繞著自己的發梢,發泄不滿的情緒。
“墨叔叔,你就別怪公主殿下了。”蕭知微冷冷的開口,“昨晚我哥在這陪了一整夜,她生氣也正常。”
墨唯一白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心想你知道就好。
誰知下一秒。
“以前我又不是沒被公主殿下打過,墨叔叔又何必這樣大驚小怪,好像第一次見到似的。”
墨唯一聽到這要死不活,又含沙射影的語氣就不爽,冷著小臉警告:“蕭知微,你跟我爸說話的時候客氣一點!”
“你給我閉嘴!”墨耀雄喝止。
墨唯一看著父親,委屈的眼圈都泛紅了,然后她立刻扭頭看向窗外。
病房內一時顯得很安靜。
隨后,蕭夜白冷漠的聲音響起,“昨晚是我的錯,手機突然丟了,沒能給唯一打電話。”
墨耀雄臉色稍緩,稍傾,他說道:“唯一,你跟我出來。”
墨唯一硬是把眼淚給逼了回去,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
走廊上。
“昨晚知微一到家就說身體不舒服,是夜白送她來醫院做手術的。手術后,知微又突然大出血,所以才讓夜白在這兒守了一夜。這件事沒告訴你,應該也是為了保護知微,因為…”
墨耀雄長嘆口氣,“她可能以后都無法再生育了。”
墨唯一心里“咯噔”一聲。
蕭知微…以后都無法再生育了嗎?
“她心情不好,所以你多擔待著點,她父母不知道這事,在南城又只有夜白這么一個親戚。既然你和夜白是夫妻,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你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任性胡鬧,聽見沒有?”
墨唯一抿抿紅唇,“那她總是故意氣我怎么辦?”
她自認脾氣算挺好的了,可蕭知微總有能力瞬間戳到她的傷疤,剛才一個沒忍住就…
“唯一,你今年二十歲了,應該學會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如果你想跟夜白繼續走下去,做事就不能不顧忌他的感受,明白嗎?”墨耀雄話中有話,“這一陣子她都會住在醫院,等身體養好,我會安排她離開南城。你要實在不愿意看到她,這陣子也不用來醫院探望。”
墨唯一點頭。
病房內。
蕭夜白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冷漠的開口,“我之前怎么跟你說的?”
蕭知微咬著嘴唇,眼底皆是不甘,“哥,你剛才看到了,是她動的我!”
“我說過,我跟她之間的事,不喜歡任何人插手,就算你是我的妹妹。”
蕭知微幾乎要把嘴唇咬破,“可是我說錯了嗎?她仗著自己是墨家的大小姐,什么喜歡的東西都要占為己有,如果不是她當年故意勾引你上床,你不會娶她,更不會答應留在墨家。現在你被整個南城的人都看不起,他們都在背后說你是墨家的入贅女婿,還說你是吃軟飯的小白…”
接下來的話,被嚇的硬生生吞了回去。
蕭夜白站在那里,雙手插著西裝褲的口袋,薄唇緊抿,輪廓冷峻,鏡片后的一雙眼睛,是從未有過的陰鷙和可怖。
就像淬了冰刃。
鋒銳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