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墨唯一來到陸諶禹的辦公室。
沒多久,一個年輕男生走了進來。
“李晉楊,以后墨律師就是你的帶教律師。”
李晉楊忙畢恭畢敬的鞠了個躬,“墨律師好。”
墨唯一看了眼陸諶禹,只能點頭,“你好。”
等李晉楊離開后,她皺眉,“師父,我之前說的是想找一個助理,你怎么給我找了個實習生?”
還帶教律師…
她感覺自己才需要被別人帶!
“李晉楊今年二十一歲,是南城大學法學院的在讀研究生,在校表現不錯,除此之外,他還會跆拳道。”
細皮嫩肉的還真看不出來。
“年輕孩子很有干勁,雖說是實習生,但是助理的工作也都能勝任,順便也能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墨唯一眼皮子一跳,“師父,我謝謝您老人家啊。”
“不客氣。”陸諶禹端起保溫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下午,墨唯一起身,“小李,你準備一下,我們10分鐘后出發。”
“好的墨律師。”李晉楊語氣恭敬。
女洗手間,夏初云笑瞇瞇的說道,“行啊唯一,這一批實習生里最帥的給你做助理了。”
墨唯一正對著鏡子補妝。
仔細的將口紅涂抹完畢。
完美!
化妝包一拉,她說道,“你要是喜歡,我去跟師父說。”
“算了算了,我一個人挺好的。”
聽到這話,墨唯一看著她,“對了云云,你感覺何博文這人怎么樣?”
“帥!”
“我問的是人品!”墨唯一無語,“再說了,難道他比容安帥嗎?”
夏初云:“…”
“我還是覺得容安比較帥。”墨唯一不遺余力的夸獎自己的保鏢,“容安身高一米八五,身材好,臉也正,而且身手還好,可以保護女人。除此之外,他還會編程,賺錢厲害,難道不比那個笑面虎可靠?當然了,最帥的還是我家小白…”
“你不是說下午四點要去調解?”夏初云提醒她,“已經快三點半了。”
“差點忘了。”墨唯一拿起東西轉身,“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等墨唯一離開后,夏初云站在女廁,慢慢嘆了口氣。
車上,墨唯一將案件的資料給實習生看。
不到10分鐘,李晉楊已經看完,“墨律師,我聽說這次對方的代理律師是何大狀?”
“嗯。”
“墨律師,你真是太厲害了,這個何大狀可是大神,但我看這份協議,你居然一點都不輸,你是怎么做到的?”
墨唯一挑眉,“我爭取的都是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做到不難吧?”
“但是何大狀可是很少會在協議里讓步的,而且這次他的當事人居然答應當面道歉…”
對于一個有頭有臉的男人來說,要當面向前妻承認自己出軌并傷害她…
說實話,一般人真的很難同意這個要求。
“這不是何大狀讓步吧?”墨唯一反問,“做錯事的是王先生,要道歉的也是王先生,何大狀只是他的代理律師。”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如果不是何大狀的勸說,我覺得王先生不會做出這么大的讓步的。”
墨唯一點頭。
她承認,何博文確實挺厲害的,和傳聞中一樣,不管是說話做事…滴水不露,還始終端著一張笑臉。
但是打官司,最終還是要歸宿到雙方權益的爭取上。
她已經盡力的游說徐女士做出最大的讓步,最終能和對方達到調解也算是皆大歡喜。
兩人準時來到了調解室。
其他人也很快到齊。
雙方的當事人和代理律師分別坐在桌子兩側的對立位置,調解正式開始。
墨唯一率先發言,將當事人徐美麗的訴求一一羅列解釋。
說完后,徐美麗抬起臉,等候著王先生的道歉。
王先生卻冷笑一聲,“何律師,你開始吧。”
何博文將手上的灰色文件夾推了過來,“墨律師,徐女士,你們先看下這個。”
徐美麗忙看了眼自己的律師。
墨唯一伸手,將文件夾拿了過來,打開一看到里面的東西,手指猛地收緊。
徐美麗這時也看到了,她面色驟變,猛地拍桌站了起來,“王潤發!你居然敢找人偷拍我!”
“哼哼!”王潤發也站了起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上次我就說你在外面包養小白臉,還不承認!果然這兩天,我讓人一跟蹤就拍到照片了。你說你怎么這么著急啊,一天到晚的罵我外遇,結果你自己呢?還不是同樣在外面偷漢子!何律師,這種情況,我是不是也可以起訴她!”
“當然。”何博文微微一笑,“不過,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徐女士能同意我們提出來的條件,不打官司也是可以協商解決的。”
“聽到沒有!”王潤發頓時笑的更加得意,“墨律師,真的不是我不配合,而是現在情況有變,明明徐美麗背著我在外面偷漢子,而且證據確鑿!我可不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啊!所以之前你說的條件我是不可能答應的!”
離開調解室,墨唯一立刻問道,“徐女士,之前我問過你,你矢口否認你外遇的事情,現在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墨律師,我這不是想著…反正也沒有證據,誰知道那個王潤發,居然故意先答應你,然后派人跟蹤我!我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
“我是你的代理律師,你居然對我撒謊,這樣讓我怎么幫你?你完全一點都不信任我!”墨唯一真的生氣。
這兩天為了這個案子,她用了一切的時間思考準備,甚至請教了很多人。
萬萬沒想到后院失火。
“一定是那個何大狀慫恿的!”徐美麗忙說道,“我當初聽說王潤發花大錢找何大狀,就知道這個官司難打了,所以你讓我退讓,我才肯退讓的啊,誰知道現在…”
“這跟何律師有什么關系?”墨唯一聲音加重,“這件事情,完全是因為你事先對我撒了謊!導致我沒能做出充分準備!你明白嗎?”
徐美麗表情心虛,“那…那現在該怎么辦?”
墨唯一深吸口氣,“你知道王先生的出軌對象是誰嗎?”
“知道,那個賤人是在電視臺工作的一個編導!他們兩人是三年前一次活動認識的,聽說現在那賤人已經懷孕了,所以才急著要跟我離婚的!”
“回頭你把她的名字和工作部門給我。”
“好的好的。”
好不容易送走徐美麗,一旁的李晉楊開口,“墨律師,我有個主意。”
“什么?”墨唯一拿出手機,準備叫車。
“我們也找個私家偵探跟蹤王先生,把他跟小三的照片視頻都拍下來,對了,還可以讓人去他家安裝一個針孔攝像頭,只要有證據,我就不信…”
“不行!”
這些事情,對待那些渣男賤女或許有效,但墨唯一現在是律師,有些底線,是萬萬不能去觸碰的,否則很容易…
“為什么不行啊,何大狀不都這樣做了嗎?”李晉楊不解,“既然他都能讓當事人不法取證,我們就如法炮制…”
“狗去吃屎你也去吃嗎!”
李晉楊:“……”
她長得漂亮,氣質也是嬌滴滴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從進來實習后,律師所里的人沒少在私底下討論這個花瓶律師,李晉楊也一直以為她就是憑借美貌和家世才做上的律師,眼下…還真有些被鎮住了。
“沒我的允許,不準輕舉妄動!”墨唯一表情嚴肅。
“是是…”李晉楊忙點頭。
墨唯一剛要再說話。
“墨律師。”
墨唯一轉身一看,果然。
何博文提著公文包,微笑的站在不遠處。
身邊的李晉楊忙打招呼,“何律師好。”
何博文對他微微頷首,邁著長腿走到跟前,“你們墨律師說得對,律師有律師的準則,有所為,有所不為,小同學,千萬不要沖動做事。”
李晉楊:“…”
墨唯一也:“…”
果然剛才那番話都聽到了。
“二位是要回禹銳嗎?”何博文卻始終笑容和煦,“我送你們。”
“不用。”
“好啊!”
墨唯一看了眼李晉楊。
這小子…
“剛好也快下班了,晚上我想找諶禹一起吃飯,走吧。”何博文說著,提著公文包往前。
“墨律師…”李晉楊一臉討好的笑。
墨唯一冷著俏臉,“下次不要擅作主張。”
“我錯了墨律師…”李晉楊囧,不明白怎么蹭個車就這么生氣?
到了車旁邊,墨唯一說,“你坐前面。”
李晉楊自然很開心,“好的!”
墨唯一上了后車座。
何博文開的是一輛百萬出頭的轎車,車廂內干凈整潔,倒沒有什么異味。
一上車,李晉楊就說道,“今晚學校有個活動,現在已經五點,我能不能等會先回學校?”
墨唯一之前就是在南城大學讀的法律專業,學校和律師所的確是兩個相反方向,一來一回,太浪費時間。
她點頭,“行,你等會直接回學校吧。”
“謝謝墨律師。”
“你是南城大學的?”開車的何博文突然問。
墨唯一沒說話。
李晉楊則立刻點頭,“對啊,我現在讀研一,聽說何大狀還是我們學校的客座教授是嗎?”
“今年褚校長一直找我,盛情難卻就答應了,不過工作太忙,一個月只能去講一次課。”
聽聽這故意低調卻分明炫耀的語氣…
老凡爾賽了!
“太好了!”李晉楊一驚一乍,“何大狀,下次您上課我一定去!我還有好多問題想要請教您呢!”
看著他興奮的后腦勺,墨唯一很想拿個平底鍋敲上去,問他到底誰才是你的帶教律師?居然跟案件的對方律師這么不停吹捧恭維,簡直了…
車子很快開到南城大學的門口,何博文將車停下,放李晉楊下去。
再出發,車廂內就恢復了安靜。
墨唯一一直拿著手機在閨蜜群聊天。
蘇婠婠:我問過我老公了,他說那個mango最擅長的就是催眠術,通過催眠來治療。
墨唯一:這么神奇?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吧?
蘇婠婠:人家是國際認證的催眠大師!放心!
時歡:說到這個,我之前不是失憶過嗎?差點也去找催眠師父。
蘇婠婠:蕭董和你的情況不一樣,你那是腦內有積血,蕭董純粹是心理問題。
墨唯一問:有什么注意事項嗎?
蘇婠婠:沒什么要注意的,到時候蕭董進去跟醫生單獨聊,你在外面等著就行了。
墨唯一:大概要多久?
蘇婠婠:當時我小姑子去了好多次呢,每次的時間都挺長的,大概每周去兩次,做了一個多月,突然有一天她就想起來了。
墨唯一:…
每周兩次一個多月?
這么久的嗎?
突然車子停下。
墨唯一還以為已經到了,結果抬眼一看,立刻皺眉。
“抱歉。”何博文解開安全帶,“我姑媽剛才給我發了一個消息,說有個文件讓我來拿一下,墨小姐不介意吧?”
反正蹭別人的車,墨唯一道,“沒關系。”
路邊是一家茶室。
何博文下車后,就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
兩人說了幾句話,就朝著這邊走來。
“姑媽,不用送了,外面風大…”
“等等!”姑媽拉住何博文的胳膊,眼睛像個雷達,“車里那姑娘是誰啊?”
何博文言簡意賅,“朋友。”
“女朋友嗎?”姑媽眼睛一亮,“哎呀那你怎么不讓她下來給我打個招呼啊,你這孩子真是的…”
“姑媽你誤會了,只是普通朋友。”
“我信你的鬼話!”姑媽說著,就要上前。
墨唯一坐在車上,眼睛看著外面那兩人。
怎么回事?
怎么這兩人還拉扯上了?
終于,拉扯了幾分鐘后,何博文終于上了車。
墨唯一看了看時間,“何律師,你要是忙的話,我可以自己坐車回去的。”
“抱歉。”何博文發動車輛,“長輩比較熱情,已經沒事了。”
墨唯一點頭,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鈴聲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傳來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唯一。”
“小白。”
女人突然撒嬌的聲音,讓前方開車的男人瞬間挑了下眉。
“我現在忙完了,大約還有10幾分鐘就能到律師所了。”
“我知道了。”
“對了,我約的時間是7點,可能來不及吃晚飯了。”
“那就晚上回家再吃。”
“只能這樣了。”
本來打算今天下班后,和小白一起先去吃晚飯,然后在一起去看心理醫生。
結果調解的不太順利,路上還浪費這么長的時間…
想到這,墨唯一忍不住埋怨的抬眼。
結果好死不死,何博文剛好從后視鏡看向她。
兩人的視線,就這么在后視鏡里對上了。
尷尬!
她忙收回視線。
實在是太尷尬了,忍不住又低咳兩聲。
倒是何博文,嘴角微微勾起,便將視線收回,安靜的開著車。
“怎么了?”電話里,蕭夜白問。
“哦,沒事啊。”墨唯一說完,突然喊了一聲,“老公!”
突然喊“老公”?
電話里的蕭夜白:“…”
前方的何博文也再次挑了下眉。
一秒鐘后,蕭夜白聲音低沉溫和的問她,“怎么了?”
“沒事。”墨唯一笑瞇瞇的,“就是…突然想你了。”
蕭夜白發出低低的一聲笑,然后說道,“我也想你。”
而聽到這話,墨唯一頓時心里更甜蜜了。
要不是車里還有另一個男人在…
她說道,“好了,先不說了,你小心點開車,注意安全。”
“嗯。”
禹銳律師事務所的樓下,路邊停靠著一輛黑色賓利。
蕭夜白坐在駕駛座上,掛斷手機后,就開始目視前方等候著。
車廂里很安靜,男人就像是一個雕塑,保持著這個姿勢久久不變。
直到10分鐘后,一輛銀灰色的轎車緩緩越過賓利,在前面停下。
后車門打開,墨唯一率先下來。
今天南城有三四級的北風,一下車,她滿頭墨發瞬間被風吹起。
駕駛座車門打開,一個年輕斯文的眼鏡男下來。
兩人似乎在說話。
很快年輕男人上車,轎車緩緩開走。
墨唯一站在那里,攏了攏凌亂的頭發,開始打電話。
蕭夜白保持動作不變。
車上的手機響了。
他也沒有去接,直到墨唯一轉臉看了過來,然后眼睛一亮,立刻一路小跑過來。
“小白!”
墨唯一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才要不是她覺得總有人在看自己,特意觀察了下,估計還不會發現小白居然將車停在這邊。
因為他車后面還停了兩輛其他的車,被擋著后面,所以根本沒發現。
蕭夜白薄唇撩起弧度,“剛才那人是誰?”
“誰啊?”墨唯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你說他啊,何博文,跟我對打官司的律師。”
蕭夜白微微挑眉,“今天的調解很順利?”
言下之意,不然怎么會讓對手律師送你回來?
“別提了。”墨唯一立刻開始吐槽,“這個何律師就是一個斯文敗類!表面上看著衣冠楚楚的,背地里不知道拿了王先生多少好處,居然給他出餿主意,找人跟蹤我當事人,真是氣死我了…”
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而蕭夜白始終安靜的聽著。
“算了不說他了。”墨唯一終于吐槽完,笑瞇瞇的圈住他的胳膊,“你什么時候過來的?看到我怎么也不叫我?”
蕭夜白說,“以為你在談事情。”
“談個鬼,我跟他話不投機半句多!”墨唯一就這么近距離看著男人英俊的側臉,忍不住的就有些花癡,“小白,你最近怎么對我這么好呀?”
天天專車接送,風雨無阻,來得早了,擔心會打擾她和別人談事情,所以就這樣乖乖的在車里等著她…
“對你好,不好么?”蕭夜白低低的反問。
“當然好呀。”
只不過…
總感覺不太真實。
最近的小白,真的是對她好得有些過頭了。
“既然如此。”蕭夜白突然將臉湊了過來,“那你親我一下吧。”
俊美立體的五官瞬間近在咫尺。
美顏沖擊,讓墨唯一忍不住的紅唇上揚,“我不!”
蕭夜白眼神一動,“為什么?”
墨唯一笑笑的說道,“都六點鐘了,你忘記我們要去看心理醫生的嗎?萬一遲到怎么辦…”
“來得及。”蕭夜白打斷她,低沉的嗓音有種說不出的撩人蘇感,“親不親?”
她迅速看了看前面的車窗。
車子就停在律師所的下面,這時候也過了下班時間,很有可能不知道哪個同事下樓來打車就能看到…
她收回視線,認命的朝他湊了過去。
本來只是想迅速親一下就完事,誰知唇瓣剛貼上他的薄唇,突然后腦被男人的手掌扣住。
蕭夜白就這樣一手捏著她的下顎,另一只手控住她的后腦勺的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