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事實俱在

　　“喔喔喔！”

　　代表著一天結束，到了下班與下學的雞鳴聲響起，趙關山也千恩萬謝的走出平民區。

　　修好那具靈能長槍本身沒什么難度。

　　不過那位叫秦建的武道士卻熱情的留他吃了一頓飯，并且約定以后有機會的話，可以再合作。

　　畢竟，若是趙關山還能弄出來類似的實操材料，或者他有幾個學霸同窗呢。

　　總之，在不涉及調校的前提下，秦建又不吃虧。

　　趙關山也樂得如此，在規則許可下，發一筆小財，實在是求之不得。

　　不過出了平民區之后，他就迅速冷靜下來，加快腳步直奔被他編號為第九的作坊店鋪，不是因為這里的老板好說話，而是只有這里才出售洗髓靈液。

　　這是與維修供靈法陣，維修靈能設備，靈能武器截然不同的賽道。

　　就像是藥店與飯店的區別。

　　不是不能像個雜貨鋪，而是規矩不允許。

　　其他的作坊店鋪，門口只有三個部門的標記，唯有這第九家作坊店鋪，上面多了一個部門標記。

　　那是危險藥劑經營許可資質證明。

　　“小子，又是你，想通了？”

　　作坊還沒有下工，十二個操作臺有十個正在運行，十名煉氣士學徒還在忙碌，趙關山似乎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就在這里被定格。

　　作坊老板是個中年女子，身材保持得挺好，一半的面容也相當精致，但另外一半的面容卻如邪魔，上面遍布紫紅色的裂痕，極為可怖。

　　顯然，這是一個因傷退役的武道士，能經營一家作坊，也是厲害。

　　“我想買一份洗髓靈液，六十品的。”

　　手中有錢，心中不慌，趙關山此刻的感覺大為不同，而所謂的六十品，是一個術語，指的是60%的含靈率，是專門用在一些類似洗髓靈液這樣的藥劑上的標準。

　　而六十品，已經是最低品質了。

　　像是他在半年后若是通過了結業考核，所獲得的獎勵，就是一份八十八品的洗髓靈液。

　　兩者之間的差距很大，六十品的洗髓靈液，市價五十枚道宮小錢，而八十八品的洗髓靈液，得五枚道宮大錢。

　　“一枚道宮大錢！”

　　作坊老板打量了趙關山一眼，不溫不火的報出一個價格，坐地漲價一倍。

　　“為什么？”

　　趙關山一愣，就算他是一個文科學生，也沒理由這樣欺負他吧。

　　而且這與他出售道院的實操材料性質不一樣的。

　　前者是市價，是有規矩的。

　　后者雖然道院不追究，但畢竟沒有規矩約束。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老板仍舊是慢悠悠的語氣，目光中卻大有深意。

　　趙關山心中一凜，瞬間明了，這面目猙獰的老板娘有點厲害啊，也不知道她是看到了自己與秦建交易，還是猜到了？

　　但不管如何，他都得吃了這個啞巴虧。

　　當下不再多言，迅速交易完成，轉身就走。

　　而作坊老板掃了一眼他的背影，冷哼了一聲，這小子還算上道，因為這多出來的溢價，還包括了保一時平安，不惹麻煩的那份。

　　不然，誰沒有點秘密呢。

　　這賊眉鼠眼的文科小子，肯定是在外面攬私活了。

　　五靈列車緩緩停下，一群群的道院學生，下工的煉氣士學徒走下列車，匯成浩蕩的人潮，朝著各個貧民巷分散而去。

　　趙關山不動聲色的混在其中，跟著人潮而行。

　　他不想引人耳目，但在貧民巷的巷口處，還是被那一隊鎮魔司小隊給攔住了。

　　“你叫趙關山，今日曠課了？”

　　還是昨日那名煉氣士，眉頭微微皺起，十分警惕的看過來。

　　“是，我覺得我快要死了，又不想被你們臨終關懷，所以我只能自己想辦法救自己。”

　　趙關山雖然被這煉氣士給看得發毛，但仍然倔強的看回去，努力掙扎求生又有什么錯！

　　“所以呢？你拿了實操材料去賣，然后拿著所得的錢財購買了一份洗髓靈液，你覺得是我傻還是你傻？道院的這個制度不算漏洞，我無權質疑，但這種實操材料能賣多少錢，我可太清楚了。”

　　那煉氣士陰惻惻地道，這事兒不搞清楚了就是瀆職。

　　昨天晚上還命不久矣的人，今天忽然變得活蹦亂跳，不給個合理的解釋怎么行。

　　“我并沒有把材料賣給那些奸商，十倍的差價，當我是傻子么，我只不過是蹲在那邊，找到了一個需要維修靈能長槍的武道士，我幫他維修好靈能長槍，他給我一個合理的價格。”

　　“那個武道士叫什么？”

　　“秦建！”

　　“洗髓靈液在哪里買的。”

　　“西邊平民區那條街，從北向南數，第九個作坊。”

　　“多少品？”

　　“六十品，售價一枚道宮大錢。”

　　一番簡單的對話，趙關山對答如流，因為這都是事實，隨便你們去調查，查到的也是事實。

　　他只不過是用這許多的事實，來掩蓋他的敕印油燈這件事而已。

　　這也是他明明身體好了，也要曠課一日，折騰這一大圈的原因。

　　問到此處，那煉氣士的神情稍稍緩和，有名有姓，時間地點都對得上，那么也就沒什么可疑的了。

　　因為哪怕六十品的洗髓靈液，對于趙關山這種瀕死之人，也能夠救活過來。

　　靈氣的力量，就是這么神奇。

　　“過去吧，別再曠課了，萬一結業考核不能通過，你知道那是什么后果。”

　　那煉氣士說了一句，便放行了趙關山。

　　只要把來龍去脈搞清楚了，這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這小子不簡單啊，不過運氣也不錯，秦建那個家伙，向來和善，不然換做魏鐵牛，這小子若是敢湊上去兜售，保證一耳刮子直接給打死。”

　　此時，一名武道士就笑道，他們當然認得秦建，所以當趙關山說出這個名字，其實就等于屬實了。

　　“未必，一般的道院文科學生，可想不到這點子，說起來，那些作坊維修靈能武器可忒黑了，我要不是時間不充裕，都想著把靈能武器送到道院去維修，至少免費。”

　　另外一個武道士也笑道，他們也要養家糊口，不能不錙銖計較啊。

　　“拉倒吧，道院雖然免費，但調校這一步，那些小屁孩卻搞不定，對咱們來說，還是去熟悉的作坊維修更踏實。”

　　幾名武道士討論起來。

　　那煉氣士卻沒開口，只是目光凝望著四周的貧民區，良久才沉聲道：“各位接下來這幾日都要勤快些，過去這半個月來，我們轄區內已經有六人被噬生魔給奪了生氣，我們始終晚了一步，我估計這是一頭至少三階的噬生魔，雖然不會鬧出太大的動靜，但任由它這么放肆下去也不是辦法。”

　　“所以，它應該還會出手的。”

　　聽到此話，那兩個武道士也一臉苦澀無奈，噬生魔太狡猾了，等閑抓不到蹤跡，但是危險級別又不夠申請更高級的仙師介入，本來他們還想拿趙關山當誘餌，可是還未等他們動手，趙關山就已經絕地求生，自救成功了。

　　接下來又得沒日沒夜的巡邏排查了。

　　苦啊，這巡邏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