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井工作一直持續到到晚上十點多鐘,竹管開始慢慢住外冒鹵水,闞石趕緊抽出鏟頭,用準備的砂鍋開始接鹽鹵水。
二十個砂鍋裝鹽鹵水后,闞石趕緊用早己準備好的塞子堵住竹管,鹽鹵水是不能長期暴露在空氣中,否則鹽鹵水會與空氣中水份不斷結合,降低出鹽率。
漫長的熬鹽工作在不斷進行著,不斷的熬鹵水,添加新鹵水,隨著鹽度不斷升高,熬鹽的五個砂鍋都開始有鹽析出。
闞石用勺子弄出一點鹽粒,嘗嘗,發現這里鹽鹵水品質很高,雜質少,是個高品味的鹽礦,不過后世沒有聽說過這個鹽礦,顯然是很早就被采空了。也是,這里鹽礦埋深低,品質好,易開采,儲量又不大,早早被采空也不奇怪。
闞石正浮想連篇,棚里安臥著的小牛小狗們突然都不安起來,狗子們更是朝著四周發出低低的嗚嗚聲。闞石立馬取過步槍,拉栓上鏜,他打開強光手電照向四周黑悠悠的世界。
手電光飛快地劃過一片片黑暗,它像流水般沖開沿途黑暗中的面紗,四周陸續出現了十五六對正泛著幽幽綠光的瞳孔。
“狼群!”闞石心中暗道僥幸,今天靠著巖壁搭了棚子,又準備了足夠的柴火,對恃到天亮,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他索性走出棚子,將打井時的腳手架折開,又在棚外燃起熊熊篝火,篝火把四周二三十米外照得通亮,震懾得狼群遠遠的不敢靠近。
闞石不再理會外面的狼群,自顧自地忙碌著手上的事情,在四周“嗷嗚嗷嗷嗚”的嚎叫中,他完成了今天的活計。收拾好東西,又給篝火加滿柴火,鉆進睡袋進入了夢鄉。
一連好幾天,狼群夜里都要光顧鹽場,最終又悻悻地離開。三只小牛犢倒是膽子變大了不少,每晚喜歡伏臥在闞石的睡袋旁,搞得闞石每天起來都會中招,踏到一泡牛糞,不過牛牛們倒是和他親近了不少,喜歡往他跟前湊。
五天后,闞石已經熬了二百多斤鹽,依舊用纖維米袋裝了六袋,每只牛背兩袋。隨后用一個開裂的陶鍋蓋在井口上,然后往上添加泥巴,堆上亂石隱藏好井口。他把剩下的陶鍋在附近藏起來,這才帶著隊伍踏上歸途。
熬鹽的這些天,陸陸續續下了幾場雪,地面的積雪也沒過小腿肚,一路上小心翼翼倒也平安無事。走到離寨子不遠的竹林時,闞石一行遇見一群在拱竹筍的野豬,闞石是見獵心喜。一槍撂倒一頭二百來斤的野豬,其它野豬一轟而散,跑進了山里。
幾天沒回來,狗子們興奮得直扒門,小牛們似乎也很興奮,也許是想念封閉帶壁爐的牛棚了。鹽場那棚子四面漏風,每天狼嚎悚人,也怪不得小牛們開心。
好不容易安頓好小牛小狗,闞石對寨子的里里外外巡查了一番,一切平安。寨墻外倒是有些動物的腳印,除了野豬,還有幾只熊的腳印,一大一小。
“這家伙不冬眠嗎?”闞石有點疑惑。如今圍墻上爬了各種帶刺的藤蔓植物,今年長得還不算密集,明年春天應該會把整個圍墻包裹得密不透風,到時在遠的地方看寨墻會以為是個巖壁,這也是闞石種這么多刺藤的原因。
好好地在家里住了幾天,那里也不想出去。這是闞石今年最清閑的日子,每天起來就是在院子里轉轉,清理下牛棚,給牛犢子們切切玉米桿。
自己做點飯,那頭野豬剝皮拆骨后就掛在室外,凍得硬綁綁的,每天砍一點吃一點,日子過得很是愜意。
安安穩穩地過了一段日子,闞石似乎又不自在起來,天還沒亮就坐在床上犯嘀咕:“天天都是腌白菜,酸豆角,醬辣椒,吃得有點厭倦了。”
他想起那天打野豬的地方,那片竹林里應該有不少竹筍。闞石想起竹筍,口舌生津,頓時坐不住了,穿好衣服背起槍,帶上鋤頭,喚上狗子們,在麻麻亮的晨光中,踏著積雪直奔竹林。
直到天光大亮時,闞石才來到竹林,昨晚又降了溫,厚厚積雪凍得硬綁綁的,踩上去有些滑。好容易進了竹林,里面的血腥場面讓闞石大吃一驚。
一頭三百多斤重的野豬被啃得七零八落,七條灰黑色的狼橫七豎八倒斃竹林四周,地上到處是凍結成塊的血疙瘩。有的血疙瘩上沾著黃色的毛發,這分明是老虎的毛。
闞石仔細觀察現場的腳印位置,以及打斗的痕跡,大到推斷出當時的情形:“野豬在吃竹筍,老虎偷襲得手,老虎正打算享用。不料血腥味引來了狼群,老虎見勢不妙舍不得扔下獵物,結果被群狼攔截,一場爭奪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