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一鍋粥(下)
“你是什么人？”
以羽真此時顯露出的氣質，但凡對面的忍者腦子沒毛病，就不該輕舉妄動，但鳴人畢竟不是一般人，他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
羽真握住鳴人的手腕，只是輕輕一推，后者就失去平衡飄飛了出去。
然而等鳴人稍稍穩住，他又立刻回沖了過來，于是他就這么一頭沖進了黃泉比良坂中。
“要糟…”
還好羽真已經活得夠久了，早已不在喜歡打小孩的人生階段，也就不在于鳴人的敵對性了。
這時候，佐助也終于繞了過來，并且剛好看到了鳴人剎不住車沖進時空間通道的一幕。
“羽真，你…具體打算做什么，能說明一下嗎？”
羽真看了看佐助，然后問道：
“佐助，都到這個階段了，你怎么還在地上跑，這里的人不都會飛嗎？”
佐助：“…”
事確實是這么個事，理確實是這么個理，但佐助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你見過六道仙人了？”羽真又問道。
“嗯，他賦予了一部分力量，剛剛如果不是你阻止的話，我們已經完成了對十尾的封印。”佐助說道。
“開玩笑，如果不是我‘搗亂’的話，你們能碰到輝夜？”
好吧，佐助無法反駁。
“你…剛剛把九尾扯出來了？”
“對。”
“我有點不明白，在你的默許下，九只尾獸合成了十尾，但這才過去多久，你又要把九只尾獸重新分離出來？這不是在原地轉圈嗎？”
“怎么會，如果十尾不出現的話，輝夜怎么可能重新現世？”
“為什么要讓輝夜現世？”
“因為封印其實解決不了問題…佐助，我問你，輝夜本質上是十尾，你愿意成為封印輝夜的容器嗎？”
“啊？有必要嗎？”
佐助下意識地拒絕，開玩笑，成為人柱力本就挺膈應的，但尾獸畢竟是獸，那種拒絕的情緒努努力是能被克服的，但要把人形物體塞進自己肚子里，額…
“先前我倒是找到了一個更好的封印輝夜的地方，那就是把她封印到六道老師體內，獄卒即是監獄，要封印多久就能封印多久，但想了想之后還是放棄了…這里面有倫理問題，萬一以后有人問六道仙人他和輝夜到底是誰生的誰，那他該怎么回答？”
六道仙人雖然死了，但依然是龐大的能量體，只要他把賦予鳴人和佐助的力量回收，那肯定有成為輝夜囚籠的資質…鬼知道仙人在失去身體之后，還能維持如此龐大的能量千年之久。
說不定六道仙人的能量體量不但沒因為時間消耗，反而隨著時間增強了。
有時候羽真會懷疑，六道仙人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忍界寄生蟲…
話說回來，有能量就能有約束力，說不定這能困住失去尾獸們的輝夜。
好在羽真不是那么遵守忍界傳統，因此徒弟坑老師的一幕并未上演。
“六、六道，老師？封印輝夜？”
佐助一時間接受了太多超出理解力的信息，整個人都卡在這里了。
“算了，我已經放棄這種把老魂兒當電飯煲的打算了。”
“那輝夜…”
“如果她真的死不了的話，那總得有人當獄卒吧。”
“你的意思是說？”
“別著急，一步一步來，先把尾獸放出來再說。”
羽真單手貼在“月兔”身上，繼續提供新的喚醒服務。
“八尾，八尾來了嗎？牛鬼到沒到，到了吱一聲。”
隨著被喚醒，八尾也開始蠕動，等它恢復形體之后，羽真再次揮刀切肉。
這場面看的佐助那張臉都快繃不住了，雖說是分離尾獸，但實際上跟殺豬有什么區別？
“很難讓人相信九只尾獸是這樣從十尾身上被分離出來的…手段也太原始了吧？”
“六道仙人當時干這個活的時候，流程肯定跟我不一樣，我只是懶得再搞什么陰陽遁而已…別在意過程了，反正這辦法挺有效的。”
六道仙人把十尾一分為九的時候，毋庸置疑是很注重技術細節的，但羽真不一樣，反正細節早就鋪墊好了，那他直接下刀子就是了。
如果羽真是先抽出九尾再抽出一尾的話，“月兔”內部的查克拉平衡性說不定不會被破壞的那么徹底，但他先抽出九尾再抽八尾，等于按著一頭啃，這下“月兔”站都站不住了，她的形體開始崩解。
就像流動的脂肪一樣，“月兔”開始在地面上平攤開來，跟攤大餅一樣，它越攤越大。
于是，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攤開的“月兔”將某人的半截身體覆蓋了起來。
大筒木一式無比痛苦，然而他這時候還能做些什么呢？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但就在這時候，前方不遠處的血肉開始蠕動起來…沒辦法，這具身體里裝了太多東西，迫于無奈，所有人的活動方式都有且只有蠕動一種。
漸漸地，一個男性的上半身顯露了出來。
是宇智波帶土。
大筒木輝夜陷入意識混亂，黑絕無暇他顧，趁著這個時間點，宇智波帶土短暫的取回了自己的意識。
雖然恢復了意識，但帶土知道自己對于目前的處境是無能為力的，如果想要擺脫困局，他只能借助他人的力量…不，哪怕不擺脫困局，他至少也要進行報復。
要問帶土深恨之人的話，那就只有操控了他的黑絕了，所以他要對黑絕動手。
一式發現了帶土，帶土也發現了一式。
“來！合二為一，我們能擺脫困局！”帶土對著一式喊道。
他這話有點多余，大筒木一式目前窮途末路，別說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了，就算是出現了一頭驢，他也得試試看能不能轉生。
于是兩人向著中間點開始蠕動。
蠕動的慢也有好處，這給了帶土充足的時間進行前期準備。
首先，帶土的雙眼顯現出了萬花筒形態，但他沒功夫使用這雙眼睛進行逃亡，他利用自己的空間能力和感知力，正在全力尋找某樣東西…
找到了！
他找的是那雙輪回眼，它們雖然不在帶土這里，但卻埋藏在了這具巨大的尾獸身體的某處。
感受到了那雙眼睛的位置之后，帶土迅速溶解掉，他選擇了再次與尾獸“合二為一”…此時此刻，他的身體就是輝夜的身體，輝夜的身體也就是她的身體，大家互為彼此。
而等到帶土身形再次凝聚出來的時候，眼眶中的萬花筒寫輪眼已經變成了一雙輪回眼。
可以說他拿自己的眼睛跟輪回眼進行了置換。
不過帶土包裹在一層皮肉之中，一式一時間沒有察覺到這種變化…一式的生命都快要以秒計算了，他哪還有時間關心別的。
五分鐘之后，兩人終于碰在了一起，實現了某種交會對接。
雙方接觸在一起的時候，帶土利用輝夜的恢復力，開始修復那具破損的身體，但一式則立刻掐住了帶土的脖子…
不過沒關系，反正倆人都不懷好意。
“楔！”
“外道·輪回天生之術！”
一式的意識成功涌入了帶土體內，貌似雙方的適配度極高，一式似乎成功實現了鳩占鵲巢！
又活過來了，大筒木一式欣喜若狂。
但下一刻，他看著對面的“自己”緩緩睜開了眼睛，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緒帶來困惑與疏離，是那么地陌生。
接著，他自己的臉型、身形開始迅速變化，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隨后，大筒木一式感受到了某種強烈的抽離感，一種不可阻擋的力量正在把他的意識從這具身體里強拉出來。
為什么不可阻擋呢？因為這是來自凈土的力量。
就算是大筒木，也無法阻擋凈土的規則之力。
帶土以輪回眼施展復生之術，總得獻祭點什么吧？當然了，他打算獻祭自己的生命，然而就在他進行自我獻祭的時候，另一個意識涌入了他的體內，壓制住了他的自主意識。
只能說很不湊巧，帶土和凈土的合同都簽好了，然而這時候有人突然沖出來冒名頂替。
沒辦法，把誰帶走不是帶走？倒霉了一輩子的大筒木一式最終撞了大運…要是想轉運的話，他只能期待下輩子了。
一式輕輕地走了，正如他輕輕地來，甚至連一句遺言都沒留下。
雖說是因為陰差陽錯，但一式去往凈土的方式，是一種非常符合大筒木平均智商的方式。
一式也就這樣了，要么因為慌不擇路附身影分身而死，要么因為主動一頭扎進凈土而死…生的一點也偉大，倒是死得相當之窩囊。
至于被一式置換過來的人，除了宇智波一族的老祖先，還能有誰？
先不說戰力不戰力的問題，起碼智商方面是賺了，用智商欠費換智商不足，凈賺一個億。
宇智波斑，重歸忍界！
帶土對慈弦的身體進行了重塑，而宇智波斑借用了這具身體復活，因為斑這時候是有一雙眼睛的。
“這是什么情況？對面的是帶土嗎？”
宇智波斑對于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對于對面鑲嵌在肉壁里的人形也難以判斷其身份，但他還是感知到了自己的輪回眼。
“哼，先把眼睛還回來吧。”
宇智波斑跟玩貓抓板一樣使勁在帶土臉上扒拉了幾下，然而靠他的指力當然不能給“月兔”破防。
沒奈何，他開始使用雷遁，像是個電焊工一樣小心翼翼的進行著切割。
切開一段傷口之后，斑快速回收了自己的眼睛，但緊隨著，那道傷口就重新恢復了過來。
“帶土，計劃執行的怎么樣了？”
“黑絕呢，黑絕在哪？”
但凡宇智波斑提到黑絕，那都屬于暴露黑歷史、展示智商的環節…到目前為止，他依然堅信黑絕是他的意志碎片。
“月之眼計劃執行到什么程度了？”
“忍界重塑計劃呢…”
只能說宇智波斑不愧是宇智波斑，這才剛在忍界復生，甚至還置身于“月兔”的皮膚褶皺里呢，這就開始談論支配忍界的宏圖霸業了。
月之眼計劃的執行情況？反正執行到了從頭到尾都不需要你宇智波斑的程度。
宇智波斑被“月兔”的軀體隔離著，因此羽真他們暫時還沒有得知他返回之事。
不過也快了。
這會兒，羽真正在像片羊肉卷一樣，把尾獸們一一從“月兔”上分離出來，等到一尾守鶴也被點名之后，那具具體的身體也就成了空洞之物。
沒了查克拉填充，隨著一陣煙塵騰躍而起，巨大的形體瞬間化為無形，輝夜的身軀由此顯現了出來。
這時候她倒是徹底清醒了過來，也意識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些什么，但要問她跟此前有什么不同的話，那就是額頭中間的輪回寫輪眼消失不見了。
就在輝夜剛剛恢復過來的一剎那，黃泉比良坂的空間通道鋪在了她腦袋以下、脖子以上的位置，然后它瞬間閉合。
這邊，羽真張開手掌，隨著正上方的空間通道打開，一個有著白長發的腦袋自由落體到了他的手中。
羽真順手把腦袋交給了身側的佐助，然后靜靜觀察著輝夜身體的變化。
佐助：“…”
這是什么拎包小弟？
僅僅數息過后，輝夜的身體上就又長出了一個腦袋來，與此同時，佐助手中的腦袋也消失不見了，它化作一股查克拉，重返了輝夜身上。
“原來如此，真就不死不滅？”
就算沒了十尾，理論上這時候大筒木輝夜的實力依然非常強大，然而量變引起質變，她的生命層級已經跌落下來了。
吃了查克拉果實的人，和把查克拉果實吐出來的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這個形態下的大筒木輝夜，還能釋放“無限月讀”嗎？好吧，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羽真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但這時候周圍已經完全沒有“月兔”的查克拉了，于是他的六道級感知能力終于開始發揮作用。
羽真迅速把頭轉向了一側，等懸浮在半空中的他看清了下面的情況之后，立刻大聲喊道：
“宇智波斑…”
“還錢！”
還、還、還、錢、錢、錢…
債主的悲鳴在異空間中回蕩。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是人復活之后，債沒消，債主也還活著。
債主甚至沒有一點老年癡呆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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