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了,房間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門口的方向,福吉也終于不再說他那套赫拉幾乎快要背下來的說辭了。
“你好,波特,”赫拉說,“進來吧。”
哈利走進屋內,福吉很愉快地和他打招呼,他顯然是聽見了剛剛房間內的辯論聲,他敷衍了下福吉,并且站在鄧布利多的立場上軟軟地懟了一下福吉。
這令福吉很別扭。
“我們打算去場地上走走,哈利,如果你不介意的......你可以回到課堂上去了——”
“教授,我想跟你談談。”哈利看著赫拉急促地說,赫拉立刻給了他一個贊揚的眼神,自己就全靠哈利脫身了。
“好的,哈利,你就在這里等我把,我們查看場地用不了多長時間。”
赫拉和腹肌默默地從哈利身邊走出去,關上了房門。
福吉緊緊地繃著臉,一直確認哈利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才急不可耐地繼續說道:“鄧布利多,你要清楚,我們魔法部正在面臨怎樣的壓力,一直是我們在替你頂著,你最好也替我們想想。”
“哦,康納利,我一刻也不會懷疑魔法部會是裝飾品。”赫拉放慢了腳步,“事實上,我很感謝魔法部為霍格沃茨所做的一切,你們正在為我爭取時間,當一切水落石出的時候,你會慶幸你做了多么正確的抉擇。”
“你——你——”福吉瞪著赫拉,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字來。
他們很快就到場地上,主要是赫拉特意加快了步伐,他想盡快地擺脫福吉。
“就在這里,你們可以在這里隨意的檢查,海格會幫助你們的。無論是閃回咒,還是別的什么咒語,盡管你們使用。”赫拉很快地說,說完他立刻轉身返回城堡,福吉想用閃回咒或是什么別的咒語探查當時的情景都不重要,反正都是搜索不到什么結果的,赫拉只想盡快擺脫麻煩。
他突然意識到鄧布利多校長身上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真是難為他一個112歲的老人了!
走上八樓,辦公室入口的石頭怪獸并沒有像是歡迎真正的鄧布利多一般自覺跳開,反而是駐守在門口,紋絲不動。
如果是真的鄧布利多在,它們是會自動讓開一條路的——顯然這是鄧布利多的校長特權,而赫拉只是假冒的,即使他是代理校長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權限。
“蟑螂堆。”赫拉念出口令,怪獸一下子活了,跳到一邊。
鄧布利多總是喜歡用他喜歡的零食做辦公室的口令,顯然最近的他迷上了蟑螂堆,但赫拉絲毫不覺得那有任何食用的價值。
穿過墻上的缺口,踏上螺旋型的石頭樓梯,大門在赫拉身后關上了。樓梯緩緩地自動上升,把他送到了一扇閃閃發亮的櫟木門前,門上帶著黃銅門環。
赫拉整理了下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鄧布利多那只老蜜蜂。
“哈利?”
房間內沒有人,根本沒有看見哈利的影子,墻上掛著的霍格沃茨歷屆校長的照片,他們都在沉睡,胸脯輕輕起伏著。
“你們有看到哈利嗎?”
沒有人理會赫拉。
“難道他離開了?”赫拉喃喃道,“這或許是個好事,哈利對我太熟悉了,一旦和他深入地交流,一定會讓他看出破綻的。”
緊接著,赫拉就看見了一個閃著明亮銀光的東西——冥想盆。
“它怎么掉出來了......”赫拉走過去,把冥想盆塞回到黑柜子里。“鄧布利多真是太粗心了,若是被小巫師看見了冥想盆,他們把它偷走了怎么辦......”
“等等,哈利!”赫拉猛地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哈利那個家伙讓他該不會掉進冥想盆里了吧?
他急匆匆地跑到黑柜子前,把冥想盆捧到桌子上,冥想盆里的液體就像是一塊明亮的白銀,但在不停地流動,像水面在微風中泛起漣漪,又像云朵那樣飄逸地散開、柔和地旋轉。它像是化為液體的光——又像是凝固成固體的風——但赫拉此刻顧不得欣賞它了。
赫拉俯下身,把腦袋伸進了冥想盆里,他看見了冥想盆里面的情景,里面是一個很大的屋子,屋里光線昏暗,這就是之前他見過的審判卡卡洛夫還有小巴蒂的地方——在角落,坐著一個明顯呆傻的人——哈利·波特!
赫拉一頭栽進冥想盆里,他沖進了冥想盆里,這體驗絕對稱不上號,赫拉竭力地控制著自己起伏的胸膛。
“哈利,我想咱們該回去了。”赫拉在哈利的耳邊輕輕地說,但這顯然嚇了他一大跳。
“來吧,我帶你回去。”赫拉說著,伸手托住哈利的胳膊肘,他帶著哈利回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陽光明媚,六月底的時節,太陽落得很晚。冥想盆在桌子上閃閃發光,哈利就站在鄧布利多(赫拉)身旁。
“教授,”哈利慌亂地說,“我知道我不應該——我不是有意的——柜門是開著的——”
“我理解。”赫拉說著點點頭,任誰看見價值不菲的冥想盆就隨意地擺在柜子里,都會忍不住動心的,顯然哈利他失誤了,他并沒有偷走冥想盆,他失手栽了進去。赫拉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坐下,輕輕把冥想盆往自己面前拉了拉。
“坐下吧,哈利。”赫拉招手讓哈利坐在他對面。
哈利坐下來,眼睛盯著石盆,里面的記憶在打著旋,泛著漣漪。
“這是什么?”哈利聲音顫抖地問。
“這個嗎?它叫冥想盆。”赫拉淡淡道,他并不想讓哈利對冥想盆有太多的了解,這會激起他的貪念的——這可是鄧布利多之前一直拜托自己保管的,相信鄧布利多遲早有一天會把它送給自己的。
所以赫拉很快地轉移了話題,“哈利,在你掉進冥想盆之前,你是有一些事情要告訴我的。”
“是的,”哈利說,“教授——我正在上占卜課,可是我——我睡著了。”
他遲疑了一下,赫拉挑挑眉,說道:“可以理解,講下去。”
“嗯,我做了個夢,”哈利說,“夢見了伏地魔,他在蟲尾巴......你知道蟲尾巴——”
“我知道,”赫拉馬上說,他有些好奇了,哈利的夢......聽起來好像有些意思......
“往下講。”
“伏地魔接到了貓頭鷹送去的信。他好像說蟲尾巴的錯誤被發現了。他說有人為了這件事情將面臨很大的風險,還說他打算拿蟲尾巴去喂蛇——他的椅子旁邊有一條蛇,他對蟲尾巴念了鉆心咒——我的傷疤就疼起來了,疼的特別厲害,把我給疼醒了。”
赫拉看著他,心中卻翻起了巨浪。
該死的,哈利怎么會知道伏地魔的事情?
難道......這就是預言嗎?
伏地魔和眼前的哈利兩人之間有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
“嗯——就是這些。”哈利說。
“噢,”赫拉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是這樣,那么還有什么別的線索嗎?比如他有提到別的什么名字嗎?只是蟲尾巴?”
“我想是的,教授,”哈利說,“不,我還聽到過一個名字——”
“什么名字!”赫拉猛地站起身,“是誰?”
“我并不確定,但好像隱約間聽到了穆迪教授的字眼。”哈利遲疑了下,用著極度不確定的語氣,畢竟目的并不是什么生僻詞,他若是聽錯了很正常。
而穆迪是鄧布利多最信任的朋友之一,他顯然是不會背叛鄧布利多的。所以哈利也非常不確定。
赫拉挑挑眉,淡淡道:“很顯然,他們認為穆迪會是他們動手的一個阻力,有阿拉斯托在,我可以放心不少。”
“也許您是對的。”
赫拉盯著哈利,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什么。
“噢,就是這些。”哈利再一次重復了一遍。
“哦,”赫拉平靜地說,但心中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強行壓抑住內心的情緒,繼續問道:“是這樣,那么,你的傷疤今年還疼過嗎?”
“我曾經在暑假疼醒過一次,好像是一個周六,早晨的醒過來的時候,那個時候傷疤劇痛難忍,我在夢里見到了......伏地魔,還有蟲尾巴。”
“那個時候他們在做什么?”赫拉的語速很快,他現在還不清楚哈利和伏地魔之間有什么聯系,但毫無疑問若是被哈利知道了他和伏地魔的勾當,他是覺得無法在鄧布利多眼前繼續混下去的。
“夢里的全部情形,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們在密謀,要殺......一個人。”哈利遲疑了一下,但赫拉隱約可以猜到哈利想說的原本的那個單詞。
伏地魔想殺的人......那還用考慮嗎?
絕對是哈利·波特。
赫拉站起了身,在桌子后面來回踱步,他隱約有了個猜想,是不是當年的殺戮咒的負面效果,就好像在他和芙蓉身上的攝神取念一般。畢竟魔法總是神奇的,天知道失敗的魔法會導致怎樣的效果。
“教授?”哈利輕輕地叫道。
赫拉停止踱步,看著哈利,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內,他已經想清楚了對策,自己有必要盡量減少和伏地魔的接觸,同時哈利能夠‘看到’伏地魔的動向這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
“對不起。”赫拉輕聲道歉,重新在書桌前坐下。
“你——你知道我的傷疤為什么疼嗎?”
赫拉仔細地看了哈利頭上的閃電行傷疤一會,然后嘆了口氣說:“我只有一個推測,僅僅是推測......我想,當黑魔頭靠近你的時候,或是當他產生一種特別強烈的復仇意愿的時候,你的傷疤就會疼。”
“可是......為什么呢?”
“因為那個不成功的咒語把你和他連在了一起,”赫拉說,“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傷疤。”
“那你認為......那個夢......是真的嗎?”
“有可能。”赫拉點點頭,“我要說——很有可能。哈利——你看見黑魔王了嗎?”
“沒有,”哈利說,“只看見了他的椅背,不過——本來也看不到什么,是吧?他沒有身體,對不對?可是......那他怎么會拿魔杖呢?”哈利慢慢地說。
“是啊......”赫拉喃喃道。他突然覺得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哈利遲早有一天會發現他的真面目的,而一旦這些事情讓鄧布利多知道了......
那簡直不要太糟糕!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赫拉凝視著前方,仔細地思考著自己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教授,”哈利終于說,“你認為他正在強壯起來嗎?”
“黑魔頭嗎?”赫拉揉了揉太陽穴,這是極為麻煩的事情,他的手指不得不穿過厚厚的胡須和長發。
“我也只是有一些猜測,哈利。”
赫拉斟酌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并不透露太多。
哈利點點頭。兩人又沉默了。赫拉覺得哈利該走了,但哈利的好奇心驅使著他讓他坐著沒動。
“教授?”哈利又叫了一聲。
“怎么了,哈利?”
“嗯......我能不能問一下我在......冥想盆里看到的......審訊的事?”
“唉......”赫拉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不滿足了哈利的好奇心是很難讓他離開了,“當然可以了,否則我相信你是不會安心離開的。”
“你剛才發現我在聽的那次審訊,審克勞奇的兒子那次,嗯......他們說的是不是納威的父母?”
“納威沒告訴過你他問什么是由奶奶帶大的嗎?”
哈利搖搖頭。
“是的,他們說的正是納威的父母,”赫拉說,“他的父親弗蘭克·隆巴頓是個傲羅,你聽到了,那些人殘酷地折磨弗蘭克和他的棋子,逼他們說出伏地魔失去魔力之后的下落。”
“他們死了嗎?”哈利輕聲問。
“沒有,他們瘋了。兩個人住在圣戈芒魔法傷病醫院。”赫拉的聲音有些悲痛,不過轉瞬即逝,哈利險些都沒有覺察到。
兩個人再次沉默了下來,似乎是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了,以至于他們誰都不想再開口。
哈利大概是覺察到了赫拉的意思,他站起來,赫拉也跟著站起來。
哈利走到門口時,一直覺得哪里有些別扭,但他說不上來,當他握住門把手正要扭下的時候,他的身體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