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嘴很硬,對吧?”審判結束后,福吉對布萊恩說道,“執迷不悟,死不悔改…”
這場審判顯然并沒有審訊出什么有價值的情報。
“是啊,黑魔頭的恐懼深入人心,而他的追隨者們往往也是更懼怕他的那些人。”布萊恩輕聲說道。
他們向著審判室外走去。
“可是,未來是光明的,對吧?”福吉輕咳一聲道,“神秘人被打敗了一次,也會有第二次,是不是?”
“那可不一定,康奈利。”布萊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先不說我跟伏地魔只是半斤八兩,我想說的是,伏地魔并不是我們唯一的敵人。”
“什么?”福吉打了個冷戰,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頭頂。
“你應當清楚,不是嗎?”布萊恩淡淡地道,“昨晚的越獄事件,為什么被帶走的只有一部分食死徒?”
“或許是他們被拋棄了…”福吉硬著頭皮說道,“來不及帶走…”
“那被拋棄的也不該是他們,”布萊恩道,“留下的這些可是伏地魔真正的死忠。”
“可能是…食死徒里的派系爭斗,沒錯兒。”福吉用一貫的鴕鳥心態睜著眼說瞎話。
“事實上,我得到了一個情報。”布萊恩打量了福吉一眼,“我曾試圖打入食死徒的內部,還參加了他們的兩次小集會,如愿從他們那里得到了這個消息。”
“伏地魔有一個跟他同樣強大的合作者。”布萊恩平靜地說道,“在多年前,他就參與了伏地魔的復活計劃,并且在伏地魔歸來那天同樣在場…”
“那不可能!”福吉幾乎是在尖叫了,“不可能忽然冒出來一個神秘人那樣的人!”
“我不就是例子嗎?”布萊恩反問道,“世界這么大,總不缺少天才和奇遇。”
福吉的眉毛焦慮地抖動著,顯得心煩意亂。
“不過…”布萊恩微微拖長音調道,“顯然,從昨晚的事情看來,伏地魔的這位合作者跟他并不是一條心。”
“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同樣是我們的敵人。”布萊恩繼續說道,“要不然,他應該選擇跟鄧布利多合作,而不是幫伏地魔復活。”
福吉的腦門上滲出了冷汗,看著布萊恩的目光似乎想要把他吃掉。
“我只是想告訴你,未來沒有你想的那么樂觀。”布萊恩輕輕說道,“要驗證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可以去審問那些食死徒,我想他們里面肯定有知道這件事的人。”
布萊恩已經提前掩蓋了那些人腦海中關于他自己的記憶,如果被審問起這件事,他們只會回答確實有這么一個人,把線索指向布萊恩提前準備好的身份。
看著福吉神情恍惚、腳步凌亂地踏上升降梯,布萊恩眨了下眼睛,轉身回到了神秘事務司。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魔法界恢復了平靜。
那晚逃走的伏地魔失去了所有消息,甚至沒有再通過黑魔標記召集食死徒,誰也不知道他藏在了哪里。
有一個敵人隱藏在暗處總是讓人不太愉快,不過隨著弗利先生和越獄出來的馬爾福先生的運作,越來越多的食死徒開始倒向他們這邊,偷偷達成了約定。
弗利先生和馬爾福先生都是擅長把握人心的人,雖然他們顯得立場不堅定,但在分辨敵友、拉攏人心上都很有一手,保密工作也做得十分嚴密。
布萊恩只是讓這些人在他制造的《守秘之書》上簽下了姓名,就任由他們去發展了。而這奇異的守秘誓約卻讓他們有了更多的信心,忠心程度更上層樓。
轉眼間,時間前進到了五月十五日。
布萊恩回到了霍格沃茨,看著校園里來來往往的學生們,他們或在為考試而憂心煩惱著,或在談著戀愛、活力十足地談笑著。布萊恩覺得與他們格格不入了。
他來到了校長室門口,面對著那只石頭怪獸,沉吟了片刻道:“你好,請幫我敲個門?”
石頭怪獸斜眼瞥了布萊恩一眼,又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樣子。過了幾秒鐘后,它忽然跳到了一邊,露出了后面的通道。
“下午好,麥格教授。”布萊恩走進校長室,安靜溫和地說道。
這間辦公室已經換了個樣子,桌子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銀器都被收起來了,福克斯的金色棲枝也不見了蹤影。那些細腿桌被換成了幾個書架、書桌和沙發,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得一絲不茍。
這里已經屬于麥格教授了,她為這間辦公室打上了屬于自己的鮮明印記。
后面的墻壁上,鄧布利多的肖像沉睡在自己的畫框里,面容沉靜而安詳。
麥格教授正坐在鄧布利多常坐在的書桌后面,面容嚴肅地看著他。
“下午好,弗利。”她回道,“有什么問題嗎?”
“麥格教授,我想借分院帽用一下。”布萊恩誠懇地說道,“今晚就會還回來的。”
麥格教授嚴厲地看著他道:“你知道,分院帽是十分重要的遺物,不能受到損傷。”
“當然,我不會損害到它的,只是一點私事。”布萊恩十分有禮地道。
“這不合規矩。”麥格教授站起來,從架子里取出了分院帽,“不過…作為那天你的行為的獎賞,也不是不能破例一次。”
“謝謝您,教授。”布萊恩從麥格教授手里接過分院帽,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分院的那天。
“那我先告辭了,教授。”布萊恩說道。
麥格教授微微點了點下巴,低頭翻看著一大摞羊皮紙。
布萊恩走出校長室,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來。他沿著熟悉的道路,向著天文塔方向走去。手里的分院帽被他捏著尖頂拎著,在半空中晃悠著。
他再次登上了天文塔頂,這里被戰斗損壞的位置已經被修繕復原了。頭上的星空璀璨明亮,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晚上。
布萊恩輕輕嘆了口氣,把分院帽放在地板上,然后從包里翻了翻,拿出了一個華麗璀璨的掛墜盒,一只小巧玲瓏的金杯,以及一個精致優美的冠冕。
抬頭看了看天色,魔杖從他的袖口滑落出來,魔杖尖竄出了一團灼熱而不安分的紫色厲火,化成了一只小號的鳳凰,張牙舞爪地撲向了金杯和冠冕。
受到了可怕的威脅,金杯和冠冕都顫動起來,一絲絲黑氣從里面鉆出來,匯聚成了猙獰的像是伏地魔一樣的蛇臉,嘶嘶的邪惡聲音在嚎叫著。
“我看到了你的恐懼,你的憤恨,你的不甘…你是個懦弱、自私而又無情的膽小鬼。”
布萊恩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厲火鳳凰堅定無比地飛向兩個魂器,張開了火焰的羽翼。
“承認吧,你總會把一切都推向更絕望的結局…你存活在世上只會給別人帶來痛苦、悲傷、憤怒、恐懼和絕望…”
厲火鳳凰包裹住了兩個魂器,蛇臉發出了凄厲的嚎叫,它依然在嘶嘶地嘲諷著。
“我等著你失去所有,痛苦而絕望地死去…”
嘶嘶的嚎叫聲歸于虛無,黑霧蛇臉被焚燒成了一絲絲淡薄的黑霧。金杯和冠冕發出一陣嗡嗡的顫動,無聲無息地裂開了微小的裂痕,一縷黑煙從裂痕中冒出來,似乎帶著來自深淵的凄厲慘叫聲。
布萊恩熄滅了厲火,檢查了一下尚且滾燙的兩個魂器,把它們擺在了地上。
接下來,他按照星辰的方位,將四樣東西擺放在特定的位置,仰頭看著天空,等待著時間的到來。
八點十五分,布萊恩忽的睜開眼睛,用魔杖指著四樣東西,念著冗長拗口的咒文。
朦朧的光輝從四件物品上散發出來,似乎在與星空遙相呼應著。光輝漸漸地匯聚在一起,在空氣中凝聚出一個個古老的符文,像是水波一樣微微蕩漾著。
布萊恩趕忙準備好羊皮紙和羽毛筆,將所有符文拓印了下來。
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空氣中的符文迅速隱去,四樣物品再度恢復了原樣。布萊恩查看著新獲得的符文,跟從死神學派那里得到的符文對比著。
“還是少了一部分…”布萊恩嘆了口氣,“關于‘死亡’的一部分。”
“看來還是要找梅林啊。”他無奈地想道。
略顯遺憾地把東西收拾進包里,布萊恩拿起分院帽,頓了頓,把它套在了頭上。
“剛才我覺得自己差點被掏空,小鬼。”一個小聲音在布萊恩耳邊說道,聲音里帶著一股得意勁兒,“我都看到了,說說你要怎么對我做出補償?”
布萊恩默默把分院帽從腦袋上扯下來,目光挑剔地打量著這臟兮兮的帽子,像是在認真思考怎么毀尸滅跡。
“別…別沖動…”分院帽上面裂開了一條嘴一樣的細縫說道。
布萊恩豎起魔杖對準它,嘴角微微上揚,念道:“清理一新!”
帽子尖叫了一聲,上面積攢了一千年的灰塵瞬間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原本的灰黑色澤。
分院帽軟塌塌地垮了下來,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夢想和希望。
布萊恩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早就想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