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漫長的一夜

　　在小天狼星強硬的命令之下，克利切只能不情不愿地把當年雷古勒斯的故事講了出來，淚水從他凹陷的眼窩里嘩嘩流出來。

　　小天狼星沉默了下來，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鄧布利多交叉著雙手，表情很耐人尋味。

　　“你是說，他為了拿到一個掛墜盒死了？”小天狼星惡狠狠地盯著克利切。

　　“雷古勒斯少爺讓…讓克利切摧毀它…為了…讓黑魔王…能夠真正被…被殺死…”克利切泣不成聲地說道，淚水順著他的長鼻子流進咧開的嘴里，可以看到一口發灰的牙齒。他說著，又開始撞桌角懲罰自己，把桌子撞得嘭嘭直晃。

　　“停下，克利切！”小天狼星喊道，“那個掛墜盒是什么？你毀掉它了嗎？”

　　“克利切不知道掛墜盒是什么。”蒼老的家養小精靈不再撞桌角，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不停地搖著頭，“克利切毀掉它了…已經毀掉了…”

　　“克利切，能告訴我你是怎么毀掉它的嗎？”鄧布利多溫和地詢問道。

　　“克利切…”小精靈茫然了片刻，“克利切把它放進了火里…用斧頭劈它…用咒語打它…”

　　克利切說著，不停地搖著頭，把臉上的眼淚都甩飛了：“克利切…克利切忘了…忘了怎么毀掉它的了…”

　　他嚎叫一聲撲倒在地，開始拼命地把頭往地板上撞著，嘴里大喊著：“忘了！忘了…克利切沒能執行命令…克利切執行了命令…”

　　“停下！停下！”小天狼星吼道，他粗暴地把克利切拽了起來。

　　“我已經知道了。”鄧布利多平靜地道，“克利切，你可以放下心來，那個掛墜盒確實已經毀掉了。”

　　克利切安靜了下來，不停地流著眼淚。

　　“小天狼星，讓克利切回去休息吧。”鄧布利多繼續說道。

　　小天狼星點了點頭，讓克利切幻影移形回去了。

　　“那個掛墜盒是什么，鄧布利多？”他問道。哈利也好奇地看著鄧布利多，他還沒有被告知魂器的事情。

　　“那是一種非常邪惡的東西，是伏地魔長生不死的依仗。”鄧布利多抬頭看著天花板，緩緩說道，“不過，我正在想辦法摧毀它們。”

　　“啊，天色已經很晚了，你們應該回去了。”鄧布利多眨眨眼睛，“我想，經過這一晚之后，你們都應該已經很累了。”

　　哈利怔了怔，磨磨蹭蹭地站了起來。他還有很多疑問。

　　“好吧…”小天狼星不情不愿地往外面走。

　　“對了，小天狼星。”鄧布利多深深地看著他，“我想，你應當明白，善待家養小精靈才會獲得回報…他不是一件工具，而是一個真正有感情和喜好的生物…”

　　小天狼星這次沉默了很久，這才點了點頭，顯然真正聽進了心里。

　　看著小天狼星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哈利停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鄧布利多道：“先生，我想知道…伏地魔說的那個預言究竟是…”

　　“啊，我遲早會告訴你的…你不想知道也不行。”鄧布利多苦笑道，“包括伏地魔長生不死的秘密…那是你終究會面對的。”

　　“但還是那句話，今晚你已經很累了。”他說道，“我希望你能度過一個安靜的圣誕節，哈利…在你回來之后，我會一五一十地把一切都告訴你。”

　　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看著哈利，目光中飽含著不忍和無奈。

　　“當然，你應當已經知道了，大腦封閉術對你有多么重要…”鄧布利多調整好心態，繼續說道，“我很高興今晚你把伏地魔從你的腦子里趕出去了…但你跟斯內普教授的學習還是要繼續。”

　　哈利莫名有種想逃離的沖動，他按捺下心里的情緒，輕輕地問：“先生，你的傷…伏地魔說的…”說你很快就要死了。哈利把后半句話憋在了心里。

　　“那并不是你需要擔心的。”鄧布利多語氣活潑地道，“事實上，這件事都是西弗勒斯在頭疼…”

　　“那么…”哈利道。

　　“我想你現在更需要休息，去找龐弗雷夫人吧。當然，還有你的朋友們…我能夠很高興地告訴你，他們都沒有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鄧布利多道，“當然，霍格沃茨也已經解除了警戒，那些陰尸和攝魂怪都退了…沒有教授受到嚴重的創傷。”

　　“好的，再見，先生。”哈利緩緩地走出了門外。

　　轉眼間，這里只剩下了鄧布利多，但校長室并沒有安靜下來，畫像上的老校長們開始嘈雜起來。

　　“聽到了嗎？我的玄孫，雷古勒斯！他為反抗黑魔王做出了突出的貢獻！”菲尼亞斯大聲嚷嚷著，“他是我們布萊克家的優秀后人，真是太可惜了…布萊克家族就沒有懦夫！”

　　其他人都默契無視了菲尼亞斯的話，在一旁竊竊私語地討論著今晚的所有事。

　　鄧布利多后仰著身體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布萊恩的掛墜盒是在克利切那里拿的？”他想著，“他怎么會知道在那里，而不是在巖洞里？”

　　結合今晚哈利莫名看見的幻覺，又看了眼旁邊長桌上放著的復活石戒指，他曾經收到過布萊恩的忠告，但沒放在心上…

　　鄧布利多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一個預言者嗎？”

　　“真是…難以處理啊。”鄧布利多苦笑著揉了揉眉心，露出在外人面前不曾有過的疲憊和滄桑。

　　這個時候，預言大師布萊恩已經回到了霍格沃茨。走廊上的雕像和鎧甲們正手忙腳亂地回到原位，時不時可以看見有的雕像摔掉了腳，有的鎧甲撞散了架，走廊里一片稀里嘩啦的聲音。

　　布萊恩回到了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這個時候斯拉格霍恩已經回來了，晚會上的校外參與者們正在匆匆忙忙地回去，有人在喊著同伴，有人在慌忙收拾東西。校內的小巫師們也在準備回寢室了。

　　布萊恩的到來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一直關注著門口的達芙妮急忙跑了過來，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

　　“怎么樣，沒事吧？”達芙妮小心翼翼地詢問。德拉科也在一邊裝作無意地聽著。

　　“我倒是沒事…”布萊恩點了點頭，“實話說，我只是在一邊旁觀了一會兒，沒怎么插手…”

　　“所以，波特又去出風頭了？”德拉科不是滋味地道。

　　“事實上，今晚黑魔王和他的手下們闖進了魔法部，設陷阱想要殺死哈利·波特。”布萊恩淡淡地道。他看到達芙妮、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亞都瞪大了眼睛，站得稍遠一點的布雷司也把耳朵湊近了這邊。

　　“不過，哈利他們一個沒死，有幾個人受傷了。”布萊恩聳了聳肩，“后來，鳳凰社和傲羅們趕了過去，在魔法部戰了一場。最后鄧布利多與黑魔王打了一架，黑魔王帶著人撤退了。幾個人死了，幾個食死徒被捕了。”

　　德拉科的心提了起來，他死死盯著布萊恩。

　　“具體有誰，我不是很清楚…”布萊恩眨了下眼睛道。

　　達芙妮捂著胸口道：“太可怕了，幸好你沒事…我不知道，今晚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

　　“是啊，一場好戲。”布萊恩在心里默默感慨著。

　　“不過，我這也算是參與嗎？”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收獲，反而皺起眉來了。

　　見證并參與神秘事務司之戰，見證點2×2

　　現在的判定是不是有點太寬松了？布萊恩自認為自己只是在邊緣看了場戲，雖然中途幫了哈利他們一把，讓他們從必死的境地里逃出來了，但也只是一次而已。

　　他們出了門，向著公共休息室走去。德拉科顯然很焦慮，但在竭力隱藏著。達芙妮在耳旁不停地說著什么，布萊恩左耳聽右耳出，心里想著自己的事。

　　“不論如何，這漫長的一夜終于結束了。”布萊恩想著，“有些事也可以著手去做了。”

　　黑魔王今晚的襲擊如此猛烈，足夠打破所有的僥幸之心了。

　　“不過，到現在也沒能沖出這個國家…真夠廢的。”布萊恩不太滿意地皺著眉。

　　伏地魔一門心思要在哈利這顆歪脖子樹上吊死，布萊恩也沒辦法，或者說，也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