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秘事務司(上)
布萊恩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緘默大廳，然后跟著倫納德走出了門，回到了黑色圓形大廳。
“接下來我會帶你在每個房間里走一走，簡要介紹一下情況和注意事項。”倫納德木著臉道，讓人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個機器人。
“神秘事物司有很多個房間，分別研究不同的神秘現象。”在倫納德說話期間，墻壁再次旋轉起來，“我們通常會選擇專心研究一到兩種神秘事物。”
“一般情況下，我們會按照實踐考核室里的通過情況給你提出選擇建議，但介于你通過的項目很多，理論知識掌握沒有弱項…所以你可以自由選擇。”
“不過，還是建議你不要選擇太多種神秘力量研究，專心才能走得更遠。”倫納德建議道，“這里的每一類力量，都包含著一個巫師窮盡一生也看不清其中萬分之一的神秘。”
“它們就像是蘊藏著無盡寶藏的海洋，而我們卻只能在岸邊彎腰撿拾一塊塊鵝卵石。”
倫納德說著，墻壁已經停止了旋轉，那十二道黑門再次靜止了下來。
布萊恩看著這些門，卻感覺十分不一樣了。在布萊恩的眼中，這些門變得能夠區分了，雖然還是一模一樣，但卻又像是標識著各種不一樣的記號一樣容易區分。
他看了眼其中的三道門，他知道那分別是通往緘默大廳、辦公室和出入口的門。
“跟我來。”倫納德又推開了一扇門。
門里面透出了耀眼的光亮，美麗得像是鉆石般閃亮跳動著。兩個人走進去，看到了里面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鐘，放在房間的每一個地方。鐘面上閃閃發亮，四下里回響著一片持續不斷的鐘表走動的滴答聲。
一面墻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沙漏，前面有一個玻璃壁櫥。
房間盡頭有一個高大的鐘形水晶罩，正是它發出了美麗耀眼的光亮。里面彌漫著閃爍發亮的氣流，漂浮著一顆小小的蛋，它不斷地裂開，冒出一只蜂鳥，然后蜂鳥上升，下降，最后再被包進蛋里，無限地重復著這個過程。
“這是時間廳，用于研究時間。”倫納德道，“你曾經申請的時間轉換器就是收藏在這里，不過它們的制造方法已經失傳了。”
“時間是極為神秘而難以研究的，同時，對于時間的研究也極為危險。總有研究員被卷入時間的漩渦中，受到難以治愈的傷害，乃至死亡。”倫納德介紹道，“這些鐘表有的是我們研究的成果，有的是從各地找到的神秘事物，具體情況你可以去緘默大廳查資料。”
說著，他繞過鐘形水晶罩，推開它后面的一扇門。
兩個人走進了一座像是教堂一樣高的房間，里面擺滿了高高的架子，上面存放著數不清的小小的、灰撲撲的玻璃球，閃著黯淡的藍色微光。
周圍十分昏暗，只有藍盈盈的燭火在架子兩頭微微晃動著，架子之間的過道十分昏暗。有的玻璃球在閃著流動的微光，有的卻很黯淡。
“這是預言廳，里面的每個玻璃球都代表著一個真正的預言。”倫納德道，“自從預言廳建成之后，幾百年來的每一個預言都被收錄在內，這是預言廳的神秘能力。但只有預言中涉及到的人才能夠拿到它們，這是預言廳的規則。”
倫納德隨意指著一個預言球，下面貼著泛黃的標簽，標簽上用細長的字體寫著具體日期，下面是預言者和聽取者的姓名縮寫，最后是預言中涉及到的人名。
“它們都實現了嗎？”布萊恩的眼眸中反射著幽藍色的微光。
“絕大部分都實現了，少數的難以確定…”倫納德說道，“當然，也有一些我們認為是沒能實現的，但是…總有那么一部分，在經過了上百年之后，我們才發現當初認為的未能實現其實早已實現了。”
布萊恩瞇了瞇眼睛，打量著這些預言球。
“但實際上，預言廳主要是保管預言球的場所，實際研究價值不大，或者說是太難研究了。”倫納德搖了搖頭道，“這些真正的預言總是無比神秘，或許是那些天賦異稟的預言者偶爾看到了命運長河的一角變化…難以捉摸，難以利用，也難以改變…”
“所以說，我們對于命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行星廳…預言廳更多像是一個倉庫，實際研究者并不多了。”倫納德不緊不慢地解說著，帶著布萊恩原路返回到圓形大廳，等到墻壁旋轉停止后，進入了另一扇門。
兩個人走進去，像是一下子墜入了黑暗的星空里，腳下踩在了空處，卻失重地漂浮起來，可以靈活地飛行在各處。
黑暗中漂浮著無盡的行星，它們有人頭那么大，有天陽系的各個行星，圍繞著閃耀的太陽模型旋轉著，遠處則是閃耀著無盡的星辰。
“這里映照著真實的星空，我們通過研究星辰運行來探尋命運的軌跡，研究者認為行星和星座都以某種因果性的方式預示著萬事萬物的變化…”倫納德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飄忽而空洞。
“古往今來，這里總結出了數不盡的占星術和天文學知識，你們所用的很多課本就是出自于此。比起虛無縹緲的預言廳，這里或許更加務實一些…”倫納德說著，示意布萊恩跟他離開這個房間。
“當然，我不建議你選擇研究這方面，因為從測試結果來看，你在命運和預言方面做不成什么成就。”倫納德不客氣地說道。
布萊恩點了點頭，等到墻壁旋轉過后，兩人進入了另一扇門。
門里是一個長方形房間，這里空蕩蕩的，只有幾張桌子，中間有一個像游泳池那么大的玻璃水箱，里面有深綠色的液體，許多珍珠白色的東西像是游魚一樣懶洋洋地飄來飄去。那是許許多多的大腦，看上去就像是黏糊糊的花椰菜。
“這是思維廳，用于研究人的思想、精神、意志、情緒以及記憶等。”倫納德平靜地看著這些大腦，“研究它們的最佳載體就是大腦。”
“這里也是外界看來很有爭議性的研究之一。”
“這些大腦是我們培育出來的載體，不要直接接觸它們，它們會直接傷害到你的思維方面。”倫納德道，“關于思維的創傷總是非常難以愈合。”
“涉及到這里的魔咒主要包括遺忘咒、大腦封閉術、攝神取念、奪魂咒等。”倫納德面無表情地道，“思維廳的研究者們對此作出了突出的貢獻。”
布萊恩認真聽著，然后跟著倫納德通過圓形大廳進入了另一間房間。
這是他熟悉的死亡廳，像是一個巨大的審判室，階梯式的石頭長凳圍繞著中間那個高高的石臺，還有那道讓布萊恩無比熟悉的石拱門。
一年多以前，他就是在這里干掉了當時的神秘事務司司長、死神學派首領。
倫納德帶頭走下階梯石凳，指著那道看起來搖搖欲墜的石拱門，上面的帷幕輕輕晃動著，似乎有熟悉親切的聲音藏在帷幕中喃喃低語著。
“這里是死亡廳，核心就是這道石拱門，我們稱它為‘死亡之門’…”
但布萊恩已經聽不到倫納德的介紹聲了，他只感到無窮的吸引力從門中傳來，微微晃動著的帷幔和古舊的拱門有一種特別的美感，讓他癡迷，讓他想要投身進去…
一個手掌抓住了他的肩膀，讓他瞬間清醒過來，噔噔噔地退后了幾步，心有余悸地看著這道石拱門。現在的他卻覺得十分恐懼了。
“死亡之門，只有見證過死亡的人才能夠聽到里面的低語聲，并且，按照人們對于死亡的不同態度，見到拱門的反應也不盡相同…”倫納德低沉地說道，“它很危險，也很讓人著迷。你對它的反應很大，以后盡量不要一個人來這里，或者說要戴著專門的防具…”
“它究竟是什么？”布萊恩喃喃地道。他的表情十分凝重，剛才他差點就想要走進去了，完全失去了自我的判斷，比上一次他來到這里時嚴重得多。
“我們認為它連通著死亡本身。”倫納德說道。
“或者說，它就是死亡在這個世界的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