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調查

　　布萊恩發現，他又站在黑暗里了。

　　周圍門扉的帷幕緩緩飄動著，像是有人輕輕撥動了它們。

　　前方的身影更近了，被濃濃的迷霧遮擋著，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布萊恩抬腳走去，發現自己的速度加快了。

　　近了，更近了…

　　他心里忽然升起極大的不安，打破了他夢中一直沒有感情的狀態，來自本能的恐懼像是化成了一張冰冷的大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臟。

　　“時間，時間…加快速度…”

　　“慢些，慢些…”

　　四周再次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很近，卻又說著矛盾的話。

　　布萊恩看著自己的腳步堅定地向前邁去，一種恐懼縈繞著，卻又有些說不出的期待。

　　面前的一切像鏡面一樣破碎，布萊恩在床上睜開了眼睛，大口喘息著。

　　那種恐懼似乎還縈繞在身邊，刻入了心里。

　　“快了…”他閉上了眼睛，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自從他提高了自己的實力，離那里就愈發的近了。

　　他應該知道那是什么，又意味著什么…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一切的秘密都在那里了。

　　“看來，要早些湊齊死神符文了啊…”他沉吟著，“冠冕就在有求必應屋里，金杯在古靈閣，或許需要抽時間去闖一闖…不過，分院帽不太好拿啊，跟鄧布利多說借分院帽一用？”

　　“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補全…或許我得好好找找梅林的事，希望他能留下死神符文的線索吧…”

　　布萊恩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圣誕節假期結束了，場地上仍然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凜冽的寒風讓上課的小巫師們都瑟瑟發抖地打著擺子。

　　所有人最喜歡的就是晚上坐在暖烘烘的壁爐前烤火，那是難得的安逸時光。

　　幾個女生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今天的保護神奇動物課，因為在這節課上她們見到了一只漂亮的獨角獸，那種美麗和震撼讓她們無比欣喜。

　　“海格教授沒來上課，”達芙妮向布萊恩解釋道，“是格拉普蘭教授代的課，她真厲害，真希望她能一直帶這門課。”

　　布萊恩點了點頭，對此非常理解。在他看來，海格確實是個不錯的人，但絕不是一個好教授，學生們在保護神奇動物課上實在沒學到太多有用的東西，只是在浪費時間照顧他眼中那些小可愛罷了。

　　“那是因為海格的事發了。”德拉科在一邊笑瞇瞇地道，“你們沒看過今天的預言家日報？”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起來的報紙攤開放在桌面上。

　　麗塔·斯基特的報道：《鄧布利多的重大失誤》。

　　里面不僅批評了鄧布利多雇傭瘋眼漢穆迪這個神經質的瘋子作為教授，還揭露了海格作為混血巨人的身份，并且控訴他用一連串可怕的動物嚇唬他的學生，曾致使多名學生受到重傷。

　　“海格是一個…哦，不，是一頭混血巨人。”德拉科夸張地捂住嘴巴，“難怪他那么野蠻，對吧？”

　　“她寫得太夸張了，穆迪教授其實挺好的。”達芙妮中肯地點評道，“而且保護神奇動物課其實也沒她說得這么…像是龍潭虎穴一樣…雖然確實讓人難以接受就是了。”

　　“不過，今天的獨角獸真的好漂亮啊…”說著，達芙妮捧著臉頰，眼睛亮晶晶地道，“要是以后都是這樣就好了。”

　　布萊恩失笑著搖了搖頭，心想他們的期盼要落空了。

　　雖然海格不是個靠譜的教授，但鄧布利多支持他呀。這事兒算是任人唯親，但其實也無可厚非。

　　“你在研究什么呢，布萊恩？”

　　達芙妮探過頭來，好奇地看著布萊恩不離手的書。

　　“梅林？”她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毛，“你還在調查他的生平？”

　　“是啊…梅林，他有很多的秘密啊。”布萊恩沉靜地笑了笑，“生平的混淆，還有存活了很長時間，乃至他的死亡，都很耐人尋味。”

　　“確實。”達芙妮一手托腮冥思苦想著，“我覺得，可能是這個名字被念了混淆咒？所以古代的人才會對他的記憶產生混亂，然后，隨著梅林的逝去，混淆咒的作用越來越小，所以才讓人感到奇怪？”

　　布萊恩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達芙妮，點頭道：“這確實是一種可能。”

　　達芙妮矜持地微微揚起臉蛋，道：“我可是做過不少功課的…”

　　她心里想的卻是：布萊恩對古代的秘聞感興趣嗎？我家里也有一些書，可以回去查查。他這些天怎么都不怎么使用魔法了呢？上魔咒課時還差點炸掉了課本…他出了什么問題嗎？

　　“嗯，他晚上總是偷偷出去練魔咒，我也得加把勁才行…以后每天晚上我就抽出一個半小時，不，兩個小時來練習吧…”達芙妮暗暗握緊了拳頭，露出一本正經的嚴肅神色。

　　布萊恩有些詫異地瞥了眼達芙妮，他最近一直在練習攝神取念，現在雖然不能得知別人的想法，卻也能感知到身邊人的一些情緒。短短時間，她似乎轉了很多個念頭，復雜得讓他有點暈了。

　　他搖了搖頭，繼續看著手里的書。現在的他有很大把握認為梅林是像死神一樣，幾乎逃脫了死亡的人。

　　“梅林從6世紀一直活到了18世紀末期，一千兩百多年的時間，然后才在妖精叛亂中死去。”布萊恩沉吟著，“魔法石應當撐不了這么久…”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逃脫死亡的方法，但它們都有各種各樣的缺陷，魔法石是這樣，魂器也是這樣。

　　其中，魔法石算是副作用最小的一種了，只不過需要一直飲用長生不老魔藥，而且根本達不到“不老”的效果。尼可·勒梅靠魔法石活了六百多年，就已經骨質疏松到快走不動道了。

　　其實在各種長生手段里，魂器的不死性算是翹楚了，只要一個魂器不滅，主體就能永遠存活下去，不會衰老和死亡，哪怕被索命咒擊中也只是陷入虛弱而已。也難怪伏地魔選擇了這個方法。

　　不過，魂器看似沒有多少副作用，只需要承受分裂靈魂的劇痛，但這本身就是大坑。分裂靈魂本身就是最錯誤的選擇。

　　布萊恩認為，靈魂才是根本，這世上的魔咒很少會涉及到靈魂，索命咒只是奪去身體的生機，靈魂是完整的。奪魂咒本質上只是一種控制思維的手段，或許并不能控制靈魂…

　　“不論如何，梅林就很不一樣了。”布萊恩想著，“一千多年的時間，卻依然保留著強大的力量，卻蹊蹺地死了…”

　　布萊恩翻了很多關于梅林的書，也找到了一點可能有用的信息。

　　“梅林說過，在他死后，把他的一切都埋葬在他的歸處，與最美的光一起沉眠…”布萊恩翻看著一本古老的詩集，若有所思地道。

　　“歸處…是故鄉？目前對于梅林出身的考究都是一致的…他是一個女人和夢魘所生的孩子，故鄉在…康沃爾郡。”

　　“或許會在廷塔杰爾附近？如果湊不齊符文的話，可以去看看…”布萊恩合上手里的書本和地圖，思考著什么時候去搶古靈閣。

　　“至少要等我控制好魔力再說，最好是等伏地魔復活以后…嗯，他會是個背鍋的好手。”布萊恩揉著眉心，“但最好別太高調。”

　　“至于分院帽…找個機會去找鄧布利多借一下試試。”

　　布萊恩打了個哈欠，看著桌子上的羽毛筆刷刷地寫著他的家庭作業。

　　速寫羽毛筆，只能答出主人知道的問題，但用不著手寫，速度也快。

　　嗯，偶爾偷個懶也不錯。

　　布萊恩分了下神，羽毛筆吱嘎一聲碎了一桌子，快要寫完的論文變成了一坨紙屑。

　　布萊恩怔了怔，認命地拿出新的羊皮紙和羽毛筆，抬筆書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