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降生的絕望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扭頭看向了霍格沃茨城堡。
在稀薄的月光籠罩之下，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原本是校長辦公室的位置此刻已經被破開了一個大洞。
但詭異的是，除開因為巨響而導致城堡內不少燈光亮起之外，并沒有任何火焰亦或者煙霧之類的東西從中溢出。
這就像是有某個巨大的生物往墻上狠狠砸了一拳似得。
哈利張大了嘴巴，一臉驚駭的又看向了斯內普。
似乎在詢問斯內普為什么前腳才說他們還有一個小時多的時間，結果現在校長辦公室里就出現了意外。
而斯內普則表現的更為緊張。
幾乎是在確認了霍格沃茨情況的瞬間他便翻身上馬，駕駛著馬車騰空而起。
現在他已經顧不上會不會被霍格沃茨里布置的預警魔咒發現了。
他敢發誓自己絕對在那個‘空間錨點’上做了完美的延時啟動布置。
而現在這種情況，要么就是鄧布利多心生警覺發現了‘空間錨點’，要么就是另一邊的法國佬不講道義，提前發動了襲擊。
老實說這對現在的他和哈利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這么敏感的時間，鄧布利多但凡還沒老年癡呆，就絕對能猜得到是他所謂。
所以現在他們的當務之急，是有多遠跑多遠。
然而，還沒等斯內普控制馬車真正加速，其手臂上就出現了一股鉆心的疼痛。
這深入骨髓和靈魂的劇痛讓斯內普動作一滯，整個人徑直摔了出去。
關鍵時刻，從身后探出的一雙手扶住了他，將他又重新推回到了座位上。
“不用管我，我沒什么大事的。只是哈利，接下來可能需要你自己來控制馬車了，我的狀態有點差勁。”
斯內普咬牙切齒的說著。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還掀開了自己的袖子。
只見那被刻印在手臂上，原本已經淡化到接近消失的黑魔印記，此時此刻卻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不斷充血、扭曲著。
這帶給了斯內普極大的痛苦。
但，痛苦本身斯內普其實并不在意。
他更加在意的是,哈利的安危,以及黑魔印記在這個時候再度發作所代表的意義。
這是不是說明，‘空間錨點事件’的背后,也有伏地魔的影子？
甚至于，伏地魔現在是不是已經親臨了霍格沃茨？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斯內普渾身上下便開始不自覺的輕輕顫抖了起來。
伏地魔那恐怖的身影，絕對是他這一生都忘不掉的。
而就在這時,伸手那屬于哈利,剛剛還攙扶住了斯內普的手，此刻卻撫上了他那因為黑魔印記發作而肌肉緊繃的小臂。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狂暴無比的黑魔印記，竟是在那手掌的輕撫下，直接變得平靜了下來。
這一突然的變故使得斯內普整張臉都失去了血色。
他僵硬的轉過了頭,入目的依舊是哈利的臉。
但此時哈利的臉上,卻掛著一抹極盡邪魅和詭異的微笑。
“西弗勒斯，我忠實的仆人，真是好久不見了。”
轟——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斯內普剩余的那一只手攥緊魔杖猛地揮下。
巨大的無形鋒刃陡然出現，直接將整個馬車劈成了兩半。
受到驚嚇的夜騏們鳴叫著跑遠，斯內普本人也因為慣性而摔落在了地上。
而直接遭受了攻擊的哈利卻像是沒事人一樣，輕飄飄的站在了斯內普身前。
“伏地魔…從那孩子的身體里滾出來！”
斯內普怒吼著繼續發動攻擊。
魔杖揮舞間數十道鋒銳的無形鋒刃斬碎的夜色，化作一片刀雨向哈利，不，應該是伏地魔襲殺而去。
只是見狀伏地魔臉上的笑意卻變得更加不屑了。
他甚至都沒有反擊，只是身軀如舞蹈般扭動間便避開了所有的攻擊,且動作優雅而又精準。
“哦？西弗勒斯,這就是你對待主人的態度嗎？我想你現在應該跪在地上舔我的鞋子才對，這可是我曾經親自教導過你們的禮儀。”
伏地魔話音剛落,又是一擊格外龐大的神鋒無影咒襲來。
而這一次,伏地魔并沒有躲避，而是魔杖輕輕一揮。
嗡——
龐大的魔力洪流陡然爆發！
那一道無形鋒刃化作了閃電,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彈了回去,徑直在斯內普胸膛上斬出了一道見骨深的傷害。
斯內普悶哼了一聲,被那巨大的力量帶的直接到底。
鮮血不斷從起傷口涌出,很快便為他身上的黑袍又染上了一抹紅色。
斯內普還想要反抗。
但下一刻，一根魔杖已經抵住了他手臂上的黑魔印記。
根本不見任何魔力流動,那黑魔印記卻以比先前更加大的幅度活躍了起來，這讓斯內普疼痛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黑魔印記,可是我專門為了控制你們這些食死徒而創造出來的術法。它不僅包含著通訊、感知以及身份辨別的功能，更是帶有處罰機制。且這種處罰機制的疼痛幅度，堪比鉆心剜骨咒。”
已經化作伏地魔的哈利一邊用魔杖在斯內普手臂上鉆著一邊說道，“所以現在，擁有黑魔印記的你到底是哪里來的勇氣才會想要反抗我呢？”
巨大的疼痛已經使得這時候的斯內普說不出來話來了。
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這次的‘空間錨點事件’中哈利之所以會表現的這么詭異，完全是因為伏地魔靈魂碎片蘇醒了的緣故。
也只有這樣，哈利才會如此配合的去推進‘空間錨點’，因為這整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謀劃！
而現在，計劃正式開始施行,那藏在哈利身體中已然蘇醒的伏地魔靈魂碎片，自然便奪取了哈利身體的控制權。
那么哈利作為身體原本的主人呢？
他現在怎么樣了？
斯內普不知道,他只能是目光兇狠的死死瞪著‘哈利’的眼睛。
“是為了這孩子嗎？或者更準確些來說，你是為了那個叫莉莉的女人？”自認為已經收到答案了的‘哈利’伸手朝自己指了指，有些意外的說道,“就為了一個泥巴種你就背叛了我，甘愿當鄧布利多的走狗，甚至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不準你…叫她…泥巴種！”
斯內普無比艱難的說著。
而聞言‘哈利’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表情猙獰的怒吼道：
“廢物！沒出息的廢物！”
幽綠色的光芒開始自‘哈利’的杖尖閃現。
那魔杖對準了斯內普，‘哈利’原本猙獰的表情也詭異的瞬間變得如深潭般沉靜：
“死吧！阿瓦達索命！”
斯內普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抹絕望并不是因為自己即將消失的生命。
而是因為哈利。
自己做了如此多的努力，可到了最后，卻依舊沒辦法保護柱莉莉唯一的孩子。
這…多么的可悲。
然而預想之中冰冷的死亡卻遲遲沒有到來。
斯內普的耳邊反而是響起了‘哈利’那刺耳的慘叫聲。
他勉力睜開了雙眼，才發現‘哈利’這時候正痛苦的捂著頭在地上翻滾著。
時不時還會莫名其妙揮拳往自己臉上打。
這就好像是，對方身體里正有兩個靈魂在不斷爭奪著身體的控制權。
“是…是哈利嗎？”
斯內普有些不敢置信的呢喃著。
緊接著仿若是有一股力量涌入了他的體內。
他掙扎著爬了起來，舉起魔杖就對準了‘哈利’。
哈利自己都沒有放棄，他又怎么能如此頹廢！
轟——
巨大的魔力沖擊被‘哈利’隨手揮出，再度將斯內普轟飛了出去。
而待斯內普再度起身，卻見‘哈利’早已化作了一抹黑煙朝著霍格沃茨方向疾速飛去，空曠的荒野中，只有‘哈利’那癲狂的聲音還在回蕩著：
“逃吧！西弗勒斯！這是我對你最后的仁慈了。不過對于犯下了如此多罪孽的你來說,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多少地方可以去了吧？”
“要不，去南極或者北極如何？”
“哈哈哈哈——”
半個多小時前。
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已經給自己重新泡了杯紅茶。
而在他的對面,布萊克校長的魔法畫像卻在怒罵道：
“鄧布利多，你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想著要去聯系林克,要把這件事的決定權交給他！真要是這樣的話，霍格沃茨還要你做什么？你干脆就退休把校長的位置全都讓給林克算了！”
鄧布利多聞言合上了茶葉蓋子，有些無奈的搖頭說道：
“事實上他現在就已經是半個霍格沃茨校長了。你該不會是忘記了，現在霍格沃茨已經改制成了委員會制度吧？更何況西弗勒斯還是林克最親近的教授，所以于情于理，我的決定都是正確的。”
“放屁！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應該像我說的那樣直接把斯內普給處理掉啊！”布萊克校長斥責道，“你現在把事情通知給了林克，這豈不是在把他架在火上烤？你讓他怎么做？”
鄧布利多一臉無語的看著布萊克校長。
他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感情眼前這個老布萊克，是不想讓林克難做人，所以就催著自己趕緊把事情拍板下來。
但他和斯內普也已經共同奮斗十幾年了。
雖然這段時間里大家純粹是互相利用，可總的來說還是有些感情的。
老布萊克就從沒考慮過這一點。
這是對林克的完全偏袒。
搖了搖頭，鄧布利多抬手就要控制著邊上的幕布把畫像們全部蓋住。
這是對待多嘴畫像們做好的辦法，能有效的讓他們安靜下來。
“嘿！鄧布利多，你不能這么做！這是不人道的！”
老布萊克校長奮力揮舞著手臂抗議道，“而且你想一想，你死后可也是要制作出魔法畫像被掛在這里的，所以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們。要不然的話，林克沒準就會有樣學樣，想必你也不想以后自己的畫像被這樣對待吧？”
說到最后，老布萊克的語氣已經逐漸變弱了。
因為他自己也很清楚。
所謂的魔法畫像僅僅只是采集了原主的部分記憶后所制作出來的一種魔法物品罷了。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甚至都不能稱之為人，而是一種擁有一定程度智能的記憶保存器而已，跟畫像原主更是沒有半點關系。
所以以鄧布利多的脾氣，大概率壓根就不會理睬他，更不會在乎自己的畫像以后會是個什么待遇。
反正他到時候也早就已經死了。
然而就在老布萊克校長正絕望于有要陷入黑暗之時，卻意外的發現鄧布利多竟然真的停下了動作。
這讓他驚喜萬分，張嘴就又要說話。
“噓——”
鄧布利多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表情嚴肅的搶先一步道，“先不要說話，保持安靜。你們，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什么？什么聲音？”
“就是某種魔力流動的聲音。很小，但卻非常清晰，我敢保證這聲音的來源肯定就在這間辦公室！”
“哈！”
老布萊克校長不屑的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呢！校長辦公室里有魔力流動這難道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要知道你們前不久才在這里又裝了那么多的陣法作為霍格沃茨的保護裝置。這么多東西在，造成點聲音又怎么了？”
“不不不！我敢發誓那絕對不是陣法所發出的聲音，我在這間辦公室里生活了幾十年，該有什么聲音我是最清楚的。更何況那些新安裝的陣法，全都是靜音的。這更像是…一種煉金機器？”
鄧布利多一邊說著話，一邊在辦公室里不斷翻找著。
老布萊克見狀搖了搖頭，還想要繼續嘲笑鄧布利多的膽小。
但下一刻，他卻驚駭地瞪大了眼睛。
因為鄧布利多竟然真的從墻面當中摳出了一個正在不斷旋轉著的圓柱形煉金物品。
“啊這…你把防護陣法的核心挖出來了？”
老布萊克抱著最后一絲僥幸說著。
鄧布利多卻壓根就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將手中的圓柱形煉金物品扔了出去。
他能感覺到，這物品外部裹著一層厚厚的魔力，內里流轉著的卻全都是高濃度的空間魔力。
兩股魔力不斷對沖下，外部的魔力層正在迅速消散。
這，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
而更加重要的是，這個定時炸彈，馬上就要爆炸了！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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