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里克走出了校長室,幾秒后門外傳來了一陣沉悶的轟隆隆的聲音,預示他已經乘著旋轉樓梯下去了。
鄧布利多站在空蕩的校長室內,扶了一下滑到鼻尖的半月形眼鏡,笑瞇瞇得邁步走到了辦公桌的后面坐下,拿起桌上的羽毛筆,抽過一張信紙嘩啦啦的寫著。
沉默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等到鄧布利多終于寫好了信,將它包好,封上火漆,鳳凰福克斯也從桌子上方的橫桿上落了下來,站在了辦公桌上。
“將這封信交給魔法部的巴格諾部長。”
鄧布利多將信塞到福克斯的嘴里,對著它揮了揮手,隨后看著它化為一道火光鉆進壁爐,藍色的眼睛里浮現出一絲憂慮。
他右側的書架上,自從他回來后就恢復安靜狀態的分院帽此刻又動彈了一下,仿佛剛剛睡醒一般,帽尖向后揚起,帽身上咧開的嘴里打了聲哈欠,看著又空蕩蕩只剩鄧布利多一人的校長室,疑惑的說道:“咦,剛剛那個新生呢,怎么人沒影了?我剛剛又回憶起了幾件當年我參與的大規模戰斗,正準備講給他聽呢。”
它對面墻上掛著的畫像們,此刻都如同受到了號召一般,一個接一個蘇醒了過來,在畫像里各自伸著懶腰,打著哈欠。
最中央一個面目蒼老,頭發禿頂的老頭子扭了扭腰,隨后看著他對面的分院帽,不滿的吐槽道:“行了吧你,漫長的霍格沃茨歷史里,你不知道才見證幾件事情。只不過道聽途說了一些,就變成了你的故事,有你這么無恥的東西么?若是四位前輩還在世,看到你這樣子,肯定一把火把你燎了。”
分院帽嘿嘿的笑了一聲,咧開嘴反駁道:“不能這么說,雅格老伙計,我可是跟著偉大的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參與了許多次戰斗的帽子,而且我剛剛跟那個孩子講的故事,可都是在這間校長室里,你們這些老貨自己講出來的。”
“呸~漏洞百出,當年進攻霍格沃茨的敵人里,那些可惡的馬人作戰是最積極的,要不是羅伊納的丈夫支援了那些刀槍不入的陶俑軍團頂在前面,霍格沃茨根本擋不住他們的進攻。你再想想你剛剛跟那個孩子說的是什么玩意,馬人與巫師并肩作戰?要是斯萊特林前輩聽到,說不定把你直接撕了,他在學校的時候最討厭馬人了,一直想把它們趕出禁林。”
萊納德·雅格捶了捶自己的肩膀,不屑得看向分院帽。
“好了,你們先別吵了!”一個帶著眼鏡的老女巫扶了扶眼鏡,皺眉看向了坐在椅子上,喝著奶茶的鄧布利多,疑惑的問道:“阿不思,你是不是該跟我們解釋一下,為什么讓我們仔細盯著那個孩子,他應該才11歲吧,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慎重對待?”
阿不思·鄧布利多從桌后站了起來,手背在身后,在空曠的校長室內來回邁步,大概來回走了三四次后,側身看著剛剛發問的女校長:“戴麗絲,對于剛剛那個孩子,你怎么看?”
戴麗絲·德文特沉思了一會,緩慢的開口說道:“這個孩子看起來不大規矩,在你沒來的時候在校長室內到處走動,翻查東西;但與那頂爛帽子說話的時候,又很彬彬有禮,雖然看起來他的禮貌有點虛偽,但在這個年紀能保持這個風度,我覺得很不錯,何況還很有幽默感。”
分院帽扭了扭,看著戴麗絲的畫像,咂了咂嘴:“戴麗絲,你有些苛刻了,我覺得那位福利先生就不錯,從我擔任分院帽以來,他還是第一個會對我鞠躬,喊我前輩,而且還認真聽我講故事的學生。”
“我不喜歡這個小子!”一個留著山羊胡,長相精明的男巫站了起來,斜向上看著戴麗絲的相框,不滿的說道:“油嘴滑舌,滿嘴謊話,要是在我那個年代,我絕對不會讓他來霍格沃茨,他的名字原本就不在霍格沃茨的學典上,是被人強加進去的。何況這小子進入霍格沃茨第一天就襲擊同學,要是我,絕對當場將他辭退。”
“菲尼亞斯,這一點我不敢茍同。”另一名身材健碩,頂著一頭白金色頭發的中年男巫開口說道:“霍格沃茨成立之初就是為了招收并培養一切有魔法天賦的孩子,只要他有魔法天賦,就可以進入霍格沃茨學習,雖然我制造了霍格沃茨學典,但我不否認那本學典有些時候確實會出錯,就比如說三百四十多年前那位伊麗莎白姑娘,要不是當年馬爾福過去保護了她,她很可能在10歲的時候就化身為默默然了。”
他身邊相框里面坐著一名灰色頭發,穿著灰黑色巫袍的中年婦人,在剛剛的那名男子話音落下,就緊接著開口道:“而且,在我擔任學校校長的時候,董事會當時就明確規定過,校董們的后代必須進入魔法學校學習,哪怕是啞炮,也可以對他們進行草藥學以及魔藥學等等方面的教育,這點你不會忘了吧,菲尼亞斯。”
萊納德·雅格也加入了反對的行列,他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來一根拐杖,穿梭行走于各個畫像之間,開口道:“霍格沃茨成立之初,四名創始人還沒有定下年級的分別,就那么十幾名小巫師,我們教了他們好幾年,格蘭芬多甚至還收了一些麻瓜學生,教他們知識,讓他們開辟出了天文學,草藥學這些學科,他們沒有魔法能力,但因為擁有領先于麻瓜的知識,也被麻瓜們稱為巫師。哪怕斯萊特林對格蘭芬多這樣的行為十分不喜,但對于具有魔法天賦的孩子,斯萊特林從來都不會拒之門外,難道我們的學校發展了一千多年后,要違背當時四位前輩們的初衷么么?”
菲尼亞斯·布萊克看到接連幾位校長反對自己,不滿得拍了拍桌子:“反正我不喜歡那個小子,從幾年前他的名字被那個家伙強行加入霍格沃茨學典那一刻,我就堅持這個態度,如果我是校長,絕對讓他滾出學校。”
畫像圈的最外圍,一名衣袍整齊,胸前掛著幾枚勛章的中年巫師站了起來,手里拿著一根筆直的,鑲嵌著一顆蔚藍色魔石的紳士杖,看著菲尼亞斯的畫像所在的方向,神色不滿的說道:“所以,菲尼亞斯,你現在在反對我福利家族的后人進入學校里面就讀是么?”
“哦~,該死的雨果,你認什么親,這個福利體內流的又不是你后代的血液。”菲尼亞斯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但還是帶著不滿的神情坐了下來。
“好了,你們安靜點,現在我們的事情是輔佐阿不思,學校的一切事物都是他做主,你們瞎激動什么?”德克斯特·福斯科阻止了校長們的爭吵,撫摸著自己凸出來的肚子,看著一臉思索神情的鄧布利多,開口問道:“剛剛我也聽到了你跟那個孩子的聊天,阿不思,你在懷疑什么嗎?”
鄧布利多在房間里繼續來回走著,老魔杖在他的手里,不斷地輕敲著他的太陽穴。
“與其說懷疑,倒不如說我已經肯定了一些事情。”
看著墻上都注視著他的前校長們,鄧布利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指著擺在窗前的天文望遠鏡。
而剛剛回到格蘭芬多休息室的艾里克,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懊悔得大喊了一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