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重智說道:“父親,我知道這件事[嘀嗒]!其實你要不說,我也想說,咱們家又不差這點錢,直接補償那個受傷的工人點錢就是了!無論怎么說,他也是從咱們家的工地上摔下去的吧?于情于理,咱們都得做出些補償吧?”
杜友斌在旁邊“呵呵”冷笑。
杜天痕皺眉看向杜重智,忍不住嘆氣道:“還是太年輕,太幼稚了啊!”
杜重智本是一腔熱血,想和家人討論自己對家里這件事的看法,但杜天痕這句話就好像是一盆冷,不,冰水澆在了他這個熱炭上一般。
他愣了會兒,才磕巴道:“父,父親…我,我覺得我說的沒錯啊,實在是花…花不了幾個錢吧?”
杜天痕問道:“一個人花不了幾個錢,但那群人如果有樣學樣呢?今天這個跳,明天那個跳的,咱們家是不是得破產?而且你說花不了幾個錢,那起碼得花四五十萬吧,我看你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當久了,不把錢當錢看,四五十萬啊[]!很多窮人家一輩子都賺不到那么多錢,咱們辛辛苦苦熬夜加班冒風險創業陪酒陪的胃出血才賺來的錢,憑什么給那些窮酸?”
“窮酸?”杜重智好像是第一次認識父親一般,他覺得自己的三觀和父親根本不一樣。
杜天痕說道:“你還別覺得我說的過分,我告訴你,你出生后咱們家就有錢了,你是沒過過窮日子,真窮的時候,你才知道,沒人會給你錢的,哪怕是一分錢!”
“可是…他畢竟是在咱們工地上摔下去的,是為咱們工作!”杜重智在做最后的嘗試。
“呵呵,你這話說的!他在咱們工地上工作,我沒給他工資嗎?我沒給他飯吃嗎?那他摔下去,影響了我們的工期,耽誤了我們的事,我還沒找他算賬呢,你說對不對!”杜天痕反問道。
杜重智啞口無言。
他覺得父親說的話滿是漏洞,但正因為滿是漏洞,反倒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才對了。
杜天痕想了想,說道:“小智,你其實從小就是個聰明孩子,就是沒吃過苦,有時想事吧,太天真了!你不一直想幫家里做事嗎?這樣,既然你和楊醫生認識,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好了!經費的話…五十萬以內,實報實銷,如何?”
杜重智奇怪道:“父親,你愿意為楊醫生那花五十萬,為什么不直接把五十萬給趙根柱,把這件事解決嗎?”
“太年輕、太幼稚啊!”杜天痕忍不住感慨道,“我給楊醫生,那是投資啊,交好一名有潛力的醫生,是不是好事?
那么我要是給趙根柱錢,你覺得有什么用?指望趙根柱好了之后賣命給我干活?他這輩子的價值能不能值五十萬還另說呢,我給他錢干什么?
而且我告訴你,我只要給他錢了,人家一看咱們杜家那么好說話,那么容易就掏錢,咱們杜家的工地上絕對三天兩頭有人跳下去,你信不信?”
杜重智咽了口口水:“父親,沒那么可怕吧[]!”
“不,現實會比我說的還要可怕!行了,你去做這件事吧,做好了之后,家里我會給你一些工作去負責的,這樣行了吧!”杜天痕說道。
杜友斌看到這,就覺得不對勁了,今天明明就是來給弟弟上眼藥的,這怎么眼瞅著弟弟要因禍得福了?
于是他連忙說道:“小智啊,你聽到咱爸的話了嗎?趕緊的,麻利的,讓楊小天來賠禮道歉!”
杜重智皺眉:“哥,你這話怎么說的?”
“呵,還對我擺臉色?你這些年花了家里多少錢?那楊小天給了你多少錢,你為了一個楊小天,給你親哥擺臉色?“杜友斌心中狂喜,不怕你接話,就怕你不接話,只要你接話了,咱們就能好好說道說道。
“哥,你這是什么意思?”杜重智問道,“咱們一碼歸一碼啊!”
杜友斌對杜天痕說:“爸,你看,三弟是怎么說話的!”
杜天痕點頭,對杜重智說:“小智,我機會都給你了,你就好好去做,關鍵是你和自己哥哥說話要有禮貌對吧?小斌總歸比你大,是你哥,基本的禮貌得有吧?”
“可是爸,你看他…”
“行了,你哥的話糙理不糙,這些年你看看你為家里做過什么事?就知道拿家里錢出去亂花,我都不想說你什么[嘀嗒]!”杜天痕不耐煩的揮手說道,“行了,去和楊小天說吧,就一個破醫生,牛什么牛啊!”
這下杜重智不愛聽了,他說道:“父親,咱們能好好說話嗎?”
“呵,怎么了?剛和你哥擺過臉色,現在要和我擺臉色了?”杜天痕“騰”的一下站起來,用手點著杜重智的額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別以為我給你好臉色,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小子要清楚,是誰給你的錢,是誰給讓你過上現在的生活,是你老子我,不是那個什么楊小天,你知不知道?”
杜重智忍耐。
忍耐。
但,終于忍無可忍。
他爆發了,他的眼淚在飚,心中充滿了委屈,大聲說道:“是,在物質上我是過的比別人家的孩子好,但是心里呢?我的內心,你們有誰關注過?”
杜天痕不屑的撇嘴:“內心?你小子還學人玩高雅啊?”
杜重智聽到這話,更是崩潰了,他哭訴道:“爸,我不叫你父親,我叫你聲爸,你捫心自問,這么多年了,家里兄弟姐妹四人,是不是我最少得到關愛?我不說什么,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小子還怪起我來了?我沒給你錢花啊?我這些錢就是捐出去給貧困大學生,人家還知道說我聲好呢。你倒好,還埋怨上我了?”杜天痕也不開心,憤怒的說道。
“行,錢,不就是錢嗎?”杜重智忽然笑了起來,“錢比親情還重要,對不對?”
“對!”杜天痕也是氣急了,“,沒錢,你身上穿什么?你開什么車?你吃什么飯?”
杜重智一咬牙,說道:“行,爸,我這些年,從小到大,花家里的錢,我其實早就算過了,五百萬差不多,我會還給你這些錢的[]!”
說完他轉身就走。
杜天痕看著杜重智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說道:“瞧把你牛的,我倒是想看你給老子五百萬呢!到時別哭著求我就好了!”
杜友斌在旁邊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哥,我沒家了!”
楊小天被忽然沖進來的杜重智的這句話給嚇了一跳,再見杜重智滿臉梨花帶淚的小模樣,就覺得這劇本錯了啊。
此時應該是一個嬌滴滴的妹子說這話,然后自己在攬她入懷,二人低聲細語的安慰幾聲,隨后就做起沒羞沒臊的事才對。
可這么一個男子…
他說道:“要不…我去把許眉給你叫來?你享受下大姐姐的安慰?”
“噗嗤!”
杜重智就忽然笑了起來。
其實說到底,杜重智并沒有太多的悲傷,那個家,實在沒有留給他太多美好的記憶。
他哭,更多的可能是為了自己。
離開那個家,事實上對他反倒是一種解脫。
“呦,這又笑了?”楊小天笑道,“看來事情沒那么嚴重嘛!”
“不,很嚴重,我確實離開家了,而且欠了五百萬的外債[]!”杜重智說著就把家里發生的事告訴了楊小天。
楊小天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來拍了拍杜重智的肩膀,說道:“我確實沒想到你家里的矛盾有那么深!不過五百萬…你放心,這筆錢肯定會讓你還的!嗯…既然你那么悲催,這樣吧,晚上我還是讓許眉帶你去吃飯吧,好歹也算知心大姐姐了不是?”
“哥!”杜重智臉都紅了。
楊小天看著杜重智的臉,心想這該不會真有戲吧?天地良心,我可就只是在胡亂點鴛鴦譜啊。
不管杜重智這邊了。
榮飛俊只帶了五個人入職,這其中就有楊小天認識的黑子。
再見楊小天時,黑子有些尷尬。
榮飛俊說道:“今后楊總就是咱們的大哥了,跟我叫‘大哥好’。”
然后六個人齊聲低頭喊“大哥好”。
楊小天笑了笑,說道:“咱們又不是混社會的,你們叫我楊哥也行,叫我哥也行,或者干脆叫我楊醫生,楊總都成!就是別叫大哥,咱們這來的都是官員,人家還以為咱們是黑社會呢!”
榮飛俊笑了笑,說道:“那行,我今后就叫你楊總!”
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己目前就是個打手存在,雖然楊小天是這樣說的,但他也不能叫的太親,那不對啊!
六人的入職手續自然有人事去辦。
簽了合同后,榮飛俊感慨道:“這瞎混了小幾十年,今天才開始要有社保啊,想想還真有些小激動呢!”
六人的身份都是天寶堂的保安,黑子他們五人每月工資是四千塊,榮飛俊是六千[]。
不是楊小天照顧,現在這年頭保安的工資真心不低,就那種退休老頭去看大門都有兩千多。
稍微高檔點的物業,保安工資都是三千五起步。
給他們四千這個價,也算是合適。
第一個任務楊小天就交代了下來。
他說道:“阿俊,這段時間,你跟著孫律師,保證他的安危就好了!”
榮飛俊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孫浩的傷原本沒那么快好的,但在楊小天的調理下,雖然還走不利索,但已經是可以獨自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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