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賣人情
和邱俊友一起來的是市紀委一室的副科級偵查員劉晉榮，別看他一臉正色很不好說話的樣子，實際上除了工作時一絲不茍以外，私下里還是很隨和的。
在單位里，他也是邱俊友的好朋友，因此邱俊友讓他出來幫忙，他二話不說就跟了出來。
審訊什么的，邱俊友是外行。
借勢壓人嚇的兩個警察好像受傷的小狗一般露出哀傷的眼神后，就換劉晉榮上去了。
這時楊小天拿出手機，里面有錄像，從兩名警察進來后他就開始錄像錄音，留作證據。
看完錄像后，劉晉榮沖兩名警察“呵呵”一笑：“你們是現在交代呢？還是等我審訊后再交代，然后在口供上寫上你們極不配合呢？”
非法出警或者說打人，對兩個警察來說就是屁大點事，可沒想到這屁大點事驚動了紀委。
他們二人也向余文山求救了。
但余文山到現在還沒給他們回復，這讓他們很是絕望。
心想既然你余文山不仁，我們也不能是那么好欺負的吧？
于是他們倆就竹筒倒豆子，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不過在他們的描述下，他們倆都是奉命行事的，都是余文山讓他們去做的，他們身為小警察，怎么能違背所長的命令呢？
“余文山？”邱俊友咬牙切齒道，“又是這貨？他還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上次的事已經夠給他面子了，他還來惹咱們！真以為咱們紀委是開善堂的？”
楊小天在一旁勸道：“算了，說不準他也不知道呢！”
“不知道？”邱俊友哼了一聲，“上次把你帶進去才幾天，這就不知道了？他明知道你是咱們紀委書記器重的人，還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你的麻煩！呵呵，這哪里是找你的麻煩啊，這是在挑釁我們紀委啊！我就不信他屁股上沒有屎！”
說到這，他對楊小天說：“小天，這件事我會向書記匯報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放心吧，他們欺負你，咱們就加倍奉還！”
正事算辦完了，劉晉榮壓著二人上了車。
邱俊友落在后面對楊小天說：“小天，你能不能交給我幾手按摩的手法？我是沒你那么專業，但我也不需要專業的啊，能緩解下酸疼，讓人舒服就行了！”
楊小天笑道：“行啊，那你有時間時打我電話，我教你！”
“那就這么說定了！”邱俊友很是開心。
又聊了幾句后，邱俊友也走了。
只留下魏成強一臉崇拜的表情看向楊小天。
楊小天納悶道：“你怎么還沒走？”
魏成強：“…那什么，小天哥，你還沒告訴我這病怎么治呢！”雖然他比楊小天大十歲還多，但叫楊小天為小天哥是那么的自然。
楊小天一拍腦袋：“瞧我這毛病！實際上啊，你的精子的活力不太好，但也在及格線之上！這也就是為什么你去檢查，醫生說你正常！”
“那怎么…”魏成強問道。
“閉嘴，先聽我說完！”楊小天說道。
“哦…”魏成強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在楊小天面前卻是不敢造次，他低頭聽楊小天說話。
楊小天說：“所以我讓你戒擼！其次呢，減少夫妻生活次數！”
魏成強忍不住張嘴，卻想起楊小天的話，又急忙閉嘴。
楊小天笑道：“有什么疑問就說吧，這次批準了！”
魏成強連忙說道：“不都說廣播種才能收獲多嗎？你讓我減少次數，這不是降低了概率嗎？”
“呵呵…那你覺得對于菜鳥來說，一般步槍容易命中靶子，還是嘭一槍出去幾百顆鐵砂的霰彈槍容易命中目標呢！”楊小天問道。
“那自然是霰彈槍了！”魏成強高興道。
“那不結了嗎！你現在就要把自己變成霰彈槍！嗯，就一個月一次夫妻生活！記住平時不要接觸一些火爆的東西，免得晚上夢遺！前幾天你肯定不會的，但半個月后精滿自溢，夢遺還是會很有可能的，但一旦夢遺，那就前功盡棄了！”楊小天說著拿出處方單，提筆刷刷刷在上面寫了起來，然后把單子遞給魏成強，“開的都是中成藥，沒辦法，調理身子骨還是中醫比較厲害，一個月后，來一次，不行就再一個月，我保你半年內有喜訊傳出！”
魏成強自是千恩萬謝。
離開后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心道：“小天哥說菜鳥用步槍沒有用霰彈槍容易命中目標！然后讓我變成霰彈槍，那言下之意，我在那方面是菜鳥了？我去…我不服啊！”
不過他還是不敢找楊小天去理論。
開玩笑，敢整警察的醫生，誰敢惹啊？
他嘟囔道：“怪不得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那倆警察那么威風，一般人和他們說話都哆嗦！小天哥幾句話，七里嘩啦就把他們給整的…嘖嘖，太牛了，下午和哥幾個打牌就聊這個段子！”
送走了魏成強后，楊小天接到了趙榮的電話，讓他去趟趙榮的辦公室。
到了院長辦公室后，趙榮先是問楊小天最近在院里工作的順不順利，有沒什么需要院里幫忙解決的問題等，反正就是盡量做出一副很平易近人的領導的表情。
楊小天自然是覺得一切都還不錯。
然后趙榮就說：“下周四在省里有一個學術交流會，楊醫生你的人事關系雖然在保健委，但你也是咱們一院的醫生不是？怎么樣，幫個忙，一起去交流交流，也好給咱們院長長臉！”
見趙榮露出懇求的目光，楊小天也不怎么好拒絕，就答應了。
晚上楊小天又去了趟吳德樹家里，這次是帶著做好的膏藥。
吳德樹和蔣英都在。
蔣英熱情的招待楊小天，詢問楊小天有沒有吃飯之類的，并且說在大姐這里要放得開，就當在自己家里一樣，別客氣。
楊小天也笑道：“我在大姐家可從來沒客氣過！”
聽到這話蔣英更高興了：“對，就應該這樣！”
再次給吳德樹按摩。
梅花針敲下去，吳德樹“哎”了一聲，滿臉驚訝的表情。
“怎么？”楊小天問道，“是不是感覺比上次疼多了？”
“還真是！”吳德樹道。
“那就證明有效了！到后來還會更疼呢！”楊小天說。
吳德樹奇道：“這還真是神奇，同樣的地方挨針，竟然昨天不疼，今天疼！”
趁著拔火罐時，吳德樹看似隨意的說道：“余文山我們紀委已經對他展開了調查，我和趙市長也溝通了下，趙市長也覺得這件事挺對不住我的，所以問我有沒有門頭溝派出所所長的推薦人，這是賣給我人情呢，我尋思著，這人情收下就收下吧…”
趙市長是南湖市副市長，主要職務就是公安局局長。
楊小天聽吳德樹絮絮叨叨的說話，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等到吳德樹不再說話時，他問道：“人們不都說政治是妥協的藝術嗎？即便你是紀委書記，要雙規干部是正常的！但你動了趙市長收下的兵，他為什么還要賣你人情呢？”
吳德樹哈哈一笑：“沒想到咱們的小天醫生還知道政治是妥協的藝術！沒錯，政治確實是妥協！就說貪污受賄這事吧，如果認真追究下來，不說所有公務員都要進去，起碼有權的干部進去一半是不冤的！但我們紀委能做這種事嗎？不說想不想，起碼不能！因為我們只要有這種想法，第一個進去的肯定就是我們紀委的人…”
說到這，吳德樹話鋒一轉：“但是，妥協也要看人！他余文山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一而再的欺負你！我和他妥協個什么？我要談也是和趙市長談，他一個小所長有什么資本讓我去妥協？”
楊小天明白了，妥協的藝術那是在同資歷的情況下運行的，不同資歷妥協個什么？
舉個夸張的例子，街道辦事員和美國總統那都是從政的，但他們之間能妥協嗎？需要妥協嗎？
吳德樹問道：“我聽說你和門頭溝所的副所長魏華涵關系還不錯？”
楊小天笑道：“就那回事吧！他人呢是不錯，但總覺得挺有給你功利心的！”
“有功利心是好事啊，就說我，我也有功利心，我也想升官啊！”吳德樹笑道，旋即正色道，“關鍵一點是，你要讓他看到你的價值，讓他不敢對你有功利心！”
一直到楊小天走，蔣英才問道：“老吳，你為什么要讓他去賣這個人情，我看他就只想好好當這個醫生，救死扶傷而已！你似乎給了他太多負擔！”
吳德樹笑了笑：“有德有才者，必當肩擔重任！而且，即便他不從政，讓他交好這些基層人員也是有好處的！他人很好，品格也很高尚，但正是如此有時會顯得與社會格格不入，我必須要給這種人足夠的保護！避免他被黑暗所侵蝕，因為高尚的人，少一個對社會都是巨大的損失。”
楊小天不知道吳德樹對他有如此高的評價，他一直到出門上車了還在納悶，為什么吳德樹要讓自己通知魏華涵，要讓自己賣魏華涵這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