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改良版投石機的研制過程并不順利,由于馬躍只能且模糊的概念,甚至連絞盤該安裝在拋石機的前部還有后部,絞起的配重該以什么機構來支撐等等細節都弄不清楚,而這種改良的投石機可以說和這前的人力牽引式投石機完全不同,所以負責具體制作的陳群只能在不斷的試驗中逐漸完善。醉露書院 由于馬氏改良版投石機的打擊目標是吳、楚水軍的大型樓船,所以這種投石機拋送出去的石彈必需足夠重,才能確保鑿穿水軍戰船的船艙,從而給予吳、楚水軍以重創,投石機的拋送距離也必須超過普通弓箭的射程至少一半,這樣才能先發制人。
陳群做過簡單的試驗,只有超過兩百斤(給合四十公斤)的石塊從五丈以上的高空墜下,才能擊穿與水軍戰船艙壁、甲板等厚的木板,考慮到戰船內壁和甲板底部往往都有加強橫筋的支撐,因此實際所需石彈的重量至少需要三百斤(約六十公斤)。
而普通弓箭的射程一般為百步,超過一半就是一百五十步(約米)。
也就是說,馬氏改良版投石機至少要將三百斤重的石彈拋送到一百五十步以外,這就需要極其堅韌并且擁有足夠長度的桿臂,陳群經過反復試驗發現,單體桿臂在自身重量和大小受到限制的前提之下,很難承受如此巨大的沖擊。
正當陳群束手無策時,蒯良給了他極為重要的建議,酷愛建筑藝術的蒯良從房梁結構中得到啟發,建議陳群制作復合式桿臂,其原理就是以兩根相對較細、較輕,并行排列的縱向桿臂為主體。在兩根桿臂中間橫向支撐大量的加強橫筋,然后外表面再裹以獸皮,以獸筋纏緊,獸筋風干時會自然收縮,就能將兩條桿臂以及中間的加強橫筋緊緊裹為一體。
這樣制作出來地復合式桿臂,無論是其強度還是彈性都將大大增加,尤其是它的重量要比實心單體桿臂輕便得多,因而在發射時也更為輕便、快捷。
陳群采納了蒯良的建議,經過幾個月的反復試驗,終于制作出了一具粗陋的樣機。
樣機制成之后。陳群試射了幾次效果還算不錯,便邀請馬躍及文武百官同來觀摩。
洛陽東效的工場內外,此時的戒備竟是格外的森嚴,三丈多高的寨墻上布滿了金戈武士。出入工場的前后大門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歲。除了原本就一直駐扎在這里地三千禁衛軍,又增加了衛將軍典韋率領的三千御林衛,近六千涼軍精銳已經完全封鎖了整座工場。
沒有天子圣諭,任何人等不準出入,閑雜人等膽敢靠近工場十步以內者,一律殺無赦!
工場內。
涼太祖馬躍以及賈詡、李肅等文武百官正圍著一架龐大的器械嘖嘖稱奇。
這架器械足有四丈許高,底寬兩丈許,前后縱深幾逾五丈。器械的頂端以巨大地絞鏈固定一條足有五丈許長的巨型桿臂。
桿臂的前端高高翹起,上面壓著一只巨大的籃子,籃子里盛滿了石塊,看那只籃子長寬高皆有一步許,裝在里面的石塊累加怕不有幾萬斤重(210:,.u.牢拴住。鐵鏈通過投石機頂部的滑輪延伸至底部的活動支撐上。醉露書院 投石機發射時,士兵只需要砸開活動支撐即可。
桿臂的后端幾乎壓到了地面上,頂端同樣固定著一只籃子,不過卻要小得多,籃子里擺放著一塊經過專門打磨地四面三棱青石(四面體。金字塔形)。顯然,陳群對這具投石機很是傾注了一番心血。甚至連石彈的形狀也改良成了最具殺傷力的四面三棱形。
在天子及百官期待的眼神中,陳群深吸一口氣,高舉的右手狠狠落下,喝道:“放!”
“平!”
士兵操起鐵錘重重砸在活動支撐上。
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陡然響起了刺耳地機括呻吟聲,幾萬斤重地石塊迅速墜地,龐大的投石機支架劇烈地彈了一下,伴隨著凄厲的尖嘯,石籃里放置的,重可三百余斤的四面三棱青石已經脫離了石籃往空中高高拋起,然后在空中翻翻滾滾地向前飛出將近兩百步遠才勢竭墜落。
“轟!”
一聲巨響,凌空砸落地四面三棱青石準確地命中了陳群事先讓人準備好地小型“靶船”,頃刻間就將“靶船”的桅桿連同甲板砸得粉碎,碎裂地木板和折斷的桅桿四處亂飛,煞是壯觀,圍在馬躍身邊觀看的文武百官轟然歡呼起來,馬躍也不禁喜形于色。
“陛下,列位大人請稍安勿躁,待天色漸黑投擲火油罐,到時候烈焰焚空,那場面才壯觀。”
眼看天子及百官個個喜形于色,陳群難免心中得意。
“哦?”馬躍往龍椅上一座,欣然說道,“那朕倒是要拭目以待了,來人,賜座,令百官陪朕一同欣賞陳愛卿的表演,哈哈哈…”
襄陽,水軍大寨。
甘寧在襄江上操練完水軍,剛剛回到將軍府還沒得及坐下喝口熱茶,便有家將入內稟報,工部左侍郎司馬懿司馬大人到訪。
“司馬大人?”甘寧困惑地搖了搖頭,大聲道,“讓他在偏廳先等著。”
“遵命。”
家將領命而去。
偏廳。
司馬懿正等得有些不耐時,忽聽腳步聲響,急回頭看時早見甘寧疾步而出,忙起身拱手作揖道:“下官參見甘大都督。”
“司馬大。”甘寧肅手道,“且入席。”
“謝大都督。”
司馬懿謝過,兩人分賓主入席,甘寧這才問道:“不知大人遠來襄陽有何貴干?”
司馬懿遙向北方拱了拱手,朗聲道:“奉圣上懿旨,前來襄江督造新式戰船。”
“新式戰船?”甘寧惑然道。“什么新式戰船?”
司馬懿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方絲帛,在桌案上攤開,甘寧定睛望去只見帛上繪著一幅圖紙,分明是一艘奇怪的水軍戰船。
司馬懿手指圖樣向甘寧道:“大都督請看,這種新式戰船是由陛下親自提出構想,然后經由工部補充完善的,不過工部官員大多不習水戰,其中難免會有疏漏或者有悖水戰常識之處,所以還要大都督根據水戰的實際經驗,提出意見加以改進。”
甘寧手指圖樣上輪子一樣的東西。問道:“司馬大人,這東西看起來像是水車,可邊上裝的卻不是舀水地竹筒,分明是一塊塊的木板。醉露書院卻不知是何物?”
“此為輪槳。”司馬懿道,“現在的戰船都靠士兵用手劃槳,有了這種輪槳,就能用腳踩!用腳踩的好處是可以借助士兵自身的體重來踩,比只靠手劃更有力、更持久,而且更迅速!陛下的構想是單獨制作兩艘船體狹長的戰船,然后以一定的間隔將兩艘戰船固定起來,中部空出來的空間用來安裝十到二十組輪槳,外表面覆蓋獸皮以防火。然后在船頭固定尖銳的撞槌,依靠極速沖刺來撞碎敵軍戰船地艙壁。”
“這…”甘寧蹙眉道,“制作這樣的戰船倒是不難,其實就是造兩艘更長的艨沖,然后以一定地間隔把它們固定在一起,船頭安上撞槌。
中間裝上輪槳就行了。可問題是這所謂的輪槳真能比用手劃槳更有力、更持久?船的劃行速度也能更快?”
司馬懿道:“這個應該沒問題。”
“好吧。”甘寧點頭道,“本督這就讓船塢的工匠打造一艘這樣的戰船看看。”
[戰其實沒多少技巧性,更多的是依靠戰略、戰術和士兵的紀律和斗志,而水戰由于嚴重依賴船只作戰,其技巧性就很高了。所以馬躍穿越眾的優勢在冷兵器時代的陸戰中難以發揮什么優勢。而在水戰中就可以通過改良戰船以及武器發揮極大地優勢了。]
洛陽東效,工部工坊。
陳群朗聲道:“點火。”
早有士兵手持火把上前一撩。拋石機拋籃里的火油罐便騰地燃燒起來,陳群再厲聲喝道:“放!”
“膨!”
漆黑的夜空下再次響起巨大的震顫呻吟聲。
燃燒的火油罐在桿臂的甩動下呼地拋了起來,吞吐地火焰在空中拉出長長地掃帚尾,就像流星劃過夜空帶起一道炫目的軌跡,呼嘯著遠去,當那團燃燒的火焰逐漸變小幾乎消失時,火油罐終于撞上了靶船的桅桿,然后轟然綻裂、火油四濺,頃刻間化作漫天火星。
看到那一幕,馬躍就像是回到了現代社會,正在觀看煙花綻放。
“好!”
“太好了!”
“壯哉!”
“我天朝有此奇技,何悉南蠻不定、吳楚不滅?”
“陛下洪福齊天,大涼國運昌隆…”
有幸目睹這一幕的涼朝文武紛紛開始歌功頌德,仿佛有了這犀利地投石機,長江以南地吳、楚已經再不足懼、舉手可滅,然而,馬躍身為大涼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卻不敢有絲毫地大意!如果沒有長江天塹的阻隔,吳、楚聯軍的確不堪一擊,也許只需要太子馬征率十萬西涼鐵騎南征就能解決問題了。
然后,有了長江天塹的阻隔之后,局面就截然不同了。
如果不能消滅吳、楚水軍,打通長江天塹,大涼帝國的百萬騎步大步就無法越過雷池半步,就算勉強偷渡數萬乃至十數萬騎步大軍過河,就算不惜犧牲江南百姓祭出以戰養戰的血腥戰術,其結果也只能是被吳、楚聯軍截斷退路,然后在四面楚歌中全軍覆滅。
所以,要想平定吳、楚就只能先滅掉吳、楚的水軍。
而要滅掉吳、楚水軍,僅憑甘寧的水軍是遠遠不夠的,甘寧的水軍成軍不久,還無法和吳、楚水軍相提并論,所以,涼軍必須另辟蹊徑彌補實力上的差距。所以馬躍才想到了改良投石機和改良水軍戰船,那么這些改良后地投石機和戰船就真能發揮應有的作用嗎?
在最后決出勝負之前,一切都還是未知的,馬躍唯一能做的就是未雨綢繆,盡量將大戰的準備工作做好。
輸掉這場水軍決戰,大涼帝國當然不會傷及元氣,然而華夏一統的日子只怕就要再往后順延至少二十年了,馬躍已經快五十的人了,他很擔心自己活不到那個時候,如果不能在有生之年一統華夏。這勢必會成為馬躍心中永遠的遺憾。
三個月后,襄陽。
一艘奇怪的艨沖戰船正靜靜地停泊在船塢里。
這艘艨沖要比普通的艨沖戰船寬一倍,長兩倍,從側面看上去就像一艘加強版地艨沖戰船。但從正面看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從正面看,這艘戰船的上部結構是聯為一體的,而下部卻是分開的,左、右分開地雙體船身各自設計有鋒利的艦首,艦首上各自安裝有兩排撞槌,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條猙獰恐怖的大魚,張開了血盤大嘴,露出了兩排鋒利的獠 事實上,在水面以下還隱藏著另外兩支更大更長地撞槌,這兩支撞槌才是這艘艨沖戰船真正的殺手锏。
這艘奇怪的艨沖戰船旁邊還靜靜地停泊著一艘普通的艨沖戰船。
不遠處一艘五層樓船上。甘寧、司馬懿在數十員水軍將領的簇擁下肅立飛廬之上。
眼看兩艘艨沖戰船已經準備就緒,甘寧遂下令道:“開始吧!”
肅立甘寧身邊的水軍將領迅速舉起了一面紅色地三角令旗,向著前方用力揮舞了兩下。霎時間,亮地號角聲和激昂的戰鼓聲便沖霄而起,令人熱血沸騰的戰鼓聲中。一排排櫓槳從那艘普通艨沖戰船地櫓槳孔里探了出來,開始瘋狂地劃水,那劃水的頻率…分明是沖刺速度!
在櫓槳瘋狂的劃動下,艨沖戰船由靜而動。迅速開始加速。
而那艘龐大地古怪艨沖戰船的兩壁卻并沒有一排排的櫓槳探出。就在甘寧和水軍將領們大失所望時。那艘古怪戰船的尾部空道里突然噴出白色地浪花,然后整艘船像箭一樣滑了出去,幾乎是從一開始,普通地艨沖戰船就被拋在了后面,并且兩艘戰船之間地距離迅速被拉大。
五層樓船的飛廬上。甘寧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鐵拳。眼神看上去忽然顯得有些猙獰,甘寧身后的水軍將領們則紛紛大聲歡呼起來。一個個擊掌相慶。就在水軍將領們歡呼不已時,迅速前沖的古怪艨沖戰船已經重重撞上了一艘橫向停泊的靶戰。
只聽嚓喇一聲脆響,那艘靶船地側舷上已經兩排鋒利地撞槌撞出了十數個大窟窿,巨大的撞擊讓艨沖戰船地戰體猛然一頓,然后船頭的空道里開始反向噴涌出白色的浪花,剛剛停頓下來的船體很快開始后撤,巨大的撞槌撤離處,冰冷的江水迅速從窟窿涌進了靶船的船艙。
不到片刻功夫,靶船便沉入了江底。
洛陽東效,工場。
涼太祖馬躍再次御駕親臨,率領文武百官再場觀摩十架投石機齊射,十架投石機齊射所產生的視覺沖擊效果自然要比一架投石機壯觀得多,不過馬躍卻忽然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妥,似乎,眼前這群投石機的發射場面與自己腦海中回憶起來的投石機發射場面有著微弱的差別。
具體在哪里,馬躍卻一下子想不起來。
這時候太子馬征忽然無意中問了陳群一句:“陳尚書,為什么不把桿臂做得更長些呢?”
陳群道:“太子有所不知,這桿臂不能再加長了,如果把桿臂的長度再增加一丈,那么桿臂所需要的強度就得增加兩倍,桿臂的制作難度就會增加四倍,整具投石機的自身重量就會增加六倍,而且桿臂增加一丈并不會讓投石機的射程增加太多。”
馬征問道:“現在的最大射程是多少呢?”
“最大射程為一百八十步。”陳群答道,“下官經過反復試驗發現,六丈是最理想的桿臂長度,桿臂長度短于六丈時,射程會明顯減小,而桿臂長度超過六丈時,再增加長度也不會促使射程的明顯增加,另外,吳、楚弓箭的射程只有一百二十步左右,我軍投石機的射程已經足夠遠程壓制了。”
“不對!”馬躍終于想起問題出在哪里,拍案叫道,“這群投石機的射程至少還可以再增加一百步!”
“什么!?”陳群愕然道,“再增加一百步?這得把桿臂的長度加長到多少才行?”
“不。”馬躍搖手道,“朕的意思是不加長桿臂的長度,就能使這些投石機的射程變得更遠。”
陳群道:“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馬躍反問道,“如果在桿臂的末端栓上兩條纜繩,再在纜繩的另一端系住拋籃,這樣一來,當投石機發射時豈不相當于在桿臂原有長度之上再額外增加了纜繩的長度?有了這額外增加的長度,投石機的射程豈不是要大大增加了?
馬躍終于回想起來,電影中投石機發射時并不是直接以桿臂把石弱投射出去的,而是通過桿臂拉動纜繩,再由纜繩把拋籃里的石彈拋送出去的,由于投石機處在發射狀態時,桿臂幾乎貼緊地面,而纜繩系住的拋籃則是置于投石機前部的。
所以當桿臂往上彈起時,就會牽動纜繩,給拋籃一個方向朝后幾乎與地面平行的初始牽引力,在這個初始牽引力的作用下,拋籃會以桿臂末端為圓心以纜繩長度為半徑做切線方向的擺動,而這時候桿臂也在往上彈起,這兩個運動是同時進行的。
當桿臂越到最高點,開始受到配重的反制約而減速時,纜繩繞著桿臂末端的切線擺動卻不會減速,最終纜繩會和桿臂形成一條直線,如果這時候拋籃里的石彈恰好脫離拋籃的束縛,那么其實際桿臂的長度就應該是現有桿臂的長度再加上纜繩的長度。
實際桿臂的長度增加了,其射程自然也就增加了,中間唯一需要解決的難題就是如何確保拋籃里的石彈會在桿臂與纜繩呈直線時飛離。
陳群顯然不懂得這個物理學原理,愣頭愣腦地問道:“在桿臂末端系上纜繩,讓纜繩來牽引拋籃?這樣一可以增加射程?”
“當然。”馬躍篤定地答道,“你試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