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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蕭兮易水寒 第132章 百人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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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竟以一人之力獨退五萬賊兵,如此武勇、天下難上前沖呂布深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說道,“下官替馬邑滿城百姓,謝過將軍活命之恩。”

  呂布淡然道:“布雖略有武藝,卻斷然當不得大人如此夸贊,賊兵雖號稱五萬眾,其實最多一、兩萬人,其中多是老幼病弱、虛張聲勢之眾,真正能戰之士不過一、兩千人,且饑餓日久、疲不能興,又衣甲不整、武備乏乏,此等烏合之眾,委實不堪一擊,只需斬其主將,便即作鳥獸散,實在是勝之不武,呵呵”

  并非呂布故意謙虛,馬邑僅只小小一座縣城,城中僅有兩三百義勇兵,卻能守住城池十日不破,這幾萬賊兵的戰斗力可想而知。

  張肅道:“然則,將軍終是解了馬邑之圍。”

  呂布道:“此乃本將份內之事,何足掛齒?”

  張肅一拉身后年輕武將,說道:“遼兒,快來拜見呂布將軍。”

  張遼上前一步,向呂布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朗聲道:“張遼拜見將軍。”

  呂布點點頭,連正眼都沒有瞧一瞧張遼,淡然道:“張縣長(漢制,萬口以上為縣令,萬口以下為縣長),馬邑之圍已解,本將這便告辭了。”

  張遼年輕的俊臉上頓時掠過一抹失望。

  張肅看了看張遼,知子莫若父。只得厚著老臉向呂布道:“將軍,下官有一不情之請”

  呂布蹙眉道:“張縣令請講。”

  張肅低聲道:“犬子張遼年方十七。雖然資質魯鈍、不堪造就,卻極是仰慕將軍威名,情愿追隨將軍身邊,鞍前馬后當名隨從,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呂布淡然道:“也罷,就讓他跟著本將罷。”

  張肅大喜道:“多謝將軍成全。遼兒還不拜謝將軍。”

  張遼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呂布面前,神色間難掩激動,朗聲道:“多謝將軍”

  “本將去也”呂布輕喝一聲,整個人已經躍出城樓,伸手一拍馬邑城低矮的城垛往城下落去,呂布身高及丈,雙手才剛剛松開城垛,雙腳便幾乎已經踩到了地上(現在大家知道呂布躍上兩丈城墻不算什么了吧?因為那不是簡單地躍起,躍起之后還有攀援動作,我總不能把呂布的每一個動作都詳細交待清楚。那一場仗打下來估計得十幾萬字,都成了流水帳了不是)。呂布落地回頭,沖城樓上地張肅拱了拱手,朗聲道,“三日之后,請令郎前來晉陽相見,告辭”

  “下官恭送將軍。”

  目送呂布揚長而去。張肅的身形卻忽然搖了搖,臉色頃刻間變得一片煞白,張遼急上前扶住乃父,關切地問道:“父親,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

  張肅手捂心口,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忽然一頭倒了下來,張遼急搶上前將乃父扶起,赫然發現有殷紅的鮮血正從張肅身上沁出,頃刻間濡紅了身上的戰袍。一截冰冷的刀尖從張肅背后霍然綻出,張遼這才發現父親胸口竟然刺著一把匕首!

  “父親。你受傷了?”

  張遼大急。

  一絲慘淡的笑意在張肅嘴角凝固,顫聲道:“遼兒,為父怕怕是等不到給你行冠禮那天了,今今天就給你文遠希望你地志向和胸懷能夠像萬里大漠一樣寬廣遼遠,千萬不要給列祖列宗丟臉啊呃”

  “父親”

城樓上,悠然響起張遼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肅立在城樓上的漢軍士兵紛紛垂下了頭顱,神色間一片黯然  洛陽,太傅袁逢府。

  司徒黃琬連夜過府來訪,袁逢急將黃琬讓入秘室。

  分賓主落座,袁逢問道:“司徒大人連夜來訪,可是有何要緊之事?”

  黃琬看了看左右,袁逢急忙屏退下人,黃琬這才壓低聲音問道:“最近洛陽百姓都在盛傳一件事,太傅大人可曾聽說?”

  袁逢道:“何事?”

  黃琬道:“大人真的不知?”

  袁逢急道:“哎呀,司徒大人就不要遮遮掩掩了,有話快說。”

  黃琬答道:“百姓盛傳,翼州刺史韓馥、勃海太守袁紹、揚州刺史袁術以及并州刺史丁原、青州刺史孔融等封疆大吏連結朝中太傅、太師以及本官已經聯名上奏太后,意圖廢黜當今天子,擁立當今皇叔、幽州刺史劉虞為帝!”

  “啊?”

  袁逢聞言霍然一震,原本紅潤的臉色頃刻間一片煞白。

  一看袁逢臉色,黃琬便已經心知肚明,此事并非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不由生氣不已,更氣的是如此大事袁逢竟然不與自己商議,頓足道:“大人好糊涂啊,廢立這般大事,如何輕易泄露、弄得滿城風雨?”

  袁逢慘然道:“三日之前,本官接到冀州刺史韓馥大人密信,韓馥大人于信中果曾提及廢立之事,本官頗為心動,然則此事本官并不曾說于任何人知曉,連司徒大人也不敢輕易相商,卻不知如何走漏了消息?”

  (馬躍狗屎運啊,讓貂蟬隨便散布個謠言,竟然還真有其事。)

  黃琬頓足道:“眼下還是別管如何走漏了消息,還是想想如何應付即將到來的危機吧,此事既已傳遍洛陽,早晚必被天子知曉,倘若天子震怒,不但我等要受到牽連,便是幽州刺史劉虞大人,恐也要遭受池魚之殃,

  皇宮,張讓住處。

  “好機會!”中常侍郭勝擊節道,“這次袁逢他們想不死都難,嘿嘿”

  碩道:“正是,袁逢、袁隗以及黃琬這三個老匹夫,素來視爺們為眼中釘、肉中刺,何不趁此機會將這伙清流黨連根拔起,爺們倒要看看,等袁逢、黃琬他們倒了,滿朝文武還有誰敢跟咱們唱反調?”

  趙忠道:“不過廢立之事雖然傳得滿城風雨,太后也的確對幽州刺史劉虞頗有好感,可此事是否屬實卻不得而知呀,萬一要是最后查清純屬造謠、以訛傳訛,鬧不好可能惹火燒身、脫不了干系呀”

  夏惲把目光投向張讓,問道:“不知張公意下如何?”

  夏惲話落,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張讓,畢竟在所有中常侍中,還是以張讓為首,很多時候都是張讓說了算的。

  張讓想了想,凝聲道:“這事還是先探探陛下口風再說,倘若陛下龍顏大怒,正好借此機會掃除清流黨,廢立之事非同小可,袁逢他們縱然不死也得脫掉一層皮!倘若陛下認為只是謠傳,則不宜輕舉妄動,以免引火燒身,諸公以為如何?”

  眾宦官齊聲道:“張公英明。”

  洛陽北宮,漢靈帝寢宮。

  “可恨,實在可恨!”

漢靈帝劉宏滿臉震怒。背負雙手來回踱步,張讓、趙忠卑躬屈膝侍立一旁。兩對小眼睛跟著劉宏的腳步轉過來、瞅過去,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朕自登基以來,雖無大功卻也無大過,每日勤勉朝政、不敢或時而廢,百官竟妄生廢立之念,甚是可恨!”漢靈帝霍然頓住腳步。向張讓道,“張讓,立刻徹查此案,將牽連其中地朝廷及地方官員開具名單,從重懲處。”

  張讓媚聲道:“老奴遵旨,不過”

  劉宏蹙眉道:“不過什么?”

  張讓低聲道:“百官上表太后請求廢立之事,且不論是真是假,陛下卻要未雨綢繆、早做準備,以免禍起蕭墻、措手不及。”

  “嗯!?”劉宏神色一冷,沉聲道。“依讓父之意,又當如何?”

  張讓道:“老奴雖然還未徹查過此案。不過從掌握的情況分析,牽連其中地朝中高官及地方大官甚多,其中不乏冀州刺史韓馥、并州刺史丁原、青州刺史孔融以及幽州刺史劉虞等封疆大吏,更有太傅袁逢、太師袁以及司徒黃琬等三公九卿,倘若陛下一刀砍下去,將牽連其中的朝官及地方大員一并嚴懲。恐怕激起兵變,動搖國之根本”

  劉宏道:“嗯,讓父顧慮極是,朕有欠考慮。”

  張讓道:“依老奴之見,何不擒賊先擒王?”

  劉宏道:“讓父之意,將皇叔(劉虞)賜死?”

  張讓道:“陛下圣明。”

  劉宏為難道:“不過皇叔甚得母后信任,若欲將其賜死,母后若因此而見責,這便如何是好?”

  張讓陰聲道:“陛下,老奴倒有一計。既可除掉劉虞,又可使陛下免遭太后怪罪。”

  “哦。何計?”

  “陛下莫非忘了,幽州荒野之地臥有一頭噬人之猛虎!”

  劉宏臉色一變,悚然道:“讓父是說護烏桓中郎將——馬躍!?”

  張讓道:“正是此人!陛下何不借馬躍之刀而殺劉虞?如此,既便太后見責,陛下也大可將罪責推到馬躍身上。”

  “妙!太妙了!”劉宏大喜道,“就按讓父說的去辦,即刻譴使持密旨以八百里加急送往寧縣,密令護烏桓中郎將馬躍秘密誅殺劉虞”

  張讓媚聲道:“老奴遵旨”

  益陽公主府邸,劉明寢宮。

火盆里的炭火燃得正旺,宮外天寒地凍,宮內卻溫暖如春,劉明身上僅披一襲薄薄的輕紗,慵懶地蜷臥在繡棍上,肥臀、纖腰盈盈不堪一握,曲線盡露,欺霜賽雪的粉臉上更是流露出濃濃地春意  “公主。”貼身侍婢不失時機地打趣道,“將軍都在信中說了些什么體己話兒呀,嘻嘻,能不能讓奴婢也瞧瞧?”

  “作死”

  劉明揚手欲打,神色間卻毫無嗔意。

  “哎喲,奴婢以后再不敢了。”

  侍婢笑嘻嘻地討饒。

  劉明展開帛書,只片刻功夫,粉臉便冷了下來,急聲道,“哎呀,馬躍這個混蛋真是無法無天,去了幽州也不好好當他的將軍,竟然殺了劉皇叔,唉,這下可是闖了滔天大禍了,本宮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他躲過此劫了”

  “啊”侍婢驚啊一聲,竟是傻了,“將軍竟然殺了皇叔?”

  劉明急翻身坐起,鼓騰騰的酥胸頓時波濤洶涌,薄薄的輕紗險些被生生撐破,問道:“蓮兒,這封書信送來多久了?”

  “已經有三日了。”

  “什么,三日前便已經送到了!”劉明怒道,“為何今日才送呈本宮?”

  侍婢蓮兒嚇得跪了下來,泣聲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以為不是什么大事,再說公主殿下又陪圣上在河東行宮狩獵,所以就擅作主張扣了下來泣泣公主,奴婢下次再不敢了”

  “算了,此事愿也怪不得你。”劉明嘆息一聲,吩咐道,“蓮兒,速替本宮更衣,本宮要連夜進宮面見皇兄。”

  寧縣城外,大軍校場。

足足一萬余騎  騎已經列陣完畢,馬躍站在閱兵臺上放眼望去,但見片,烏桓將士身上的皮甲幾乎覆蓋了整個校場,天地間彌漫著冰冷的肅殺之氣。

  “上次柳城之戰,你們敗了,但本將軍知道你們中間有許多人并不服氣!認為我們漢軍不過憑借陰謀詭計才贏得戰爭,如果兩軍拉開了架勢、光明正大地打一仗,我們漢軍必敗無疑”

  馬躍冰冷的目光刀一樣從烏桓將士們臉上掠過,嘹亮的聲音響徹整個校場。

  “今天,本將軍給你們一次機會,一次證明自己實力的機會!”馬躍把手一招,厲聲道,“都出來吧”

馬躍話音方落,馬嘶人沸聲中,整整一百騎漢軍騎兵從閱兵臺后轉了出來,堪堪行進至閱兵臺前,當著一萬余騎烏桓將士的軍陣一字排開,黝黑的鐵甲、猙獰的鐵盔、艷紅的流蘇,還有冰冷的馬刀以及鋒利的投槍  馬躍手指閱兵臺下一字排開的百騎漢軍騎兵,厲聲道:“這一百名勇士代表漢軍,你們可以挑選出兩百名最驍勇善戰的勇士跟他們廝殺,規矩很簡單,完全就跟打仗一樣,兩軍混戰,直到有一方全部戰死!”

  “可以放箭,可以用刀砍,可以用槍挑,也可以用你們自己的身體當武器,將對方打落馬下,都可以!這就是戰爭,真實的戰爭!烏桓族地勇士們。你們不必客氣,因為你們是在為烏桓族的榮譽而戰。同樣地,漢軍勇士們也絕不會客氣,這就是生死之爭。”

  “現在,請你們挑選出兩百名勇士出列!”

  烏桓陣中開始騷動起來,很快便有兩百騎腰粗磅圓的勇士策馬出列,當著一百騎漢軍鐵騎之前。針鋒相對地一字排開。事實證明馬躍沒有說錯,這萬余騎烏桓戰士雖然歸降了,可他們中的許多人并未真正心服。

  “鏘”

  馬躍反手拔出佩劍,狠狠擲往空中,清越的龍吟聲中,沉重的大劍在空中翻翻滾滾地飛出數十步之遙,最終“噗”的一聲深深地刺進了冰冷地地面。

  “本將軍立劍為誓,倘若烏桓勇士獲勝,烏桓族可以自行決定命運,是去是留、悉聽尊便!如果留下。本將軍敞開雙臂歡迎,如果要走。盡可以帶著你們的家人、牲畜和奴隸離開,想去哪都可以,本將軍絕不留難”

  “當然,如果是漢軍勇士勝了,烏桓族的命運就由本將軍來決定!你們所有戰士都必須無條件地服從本將軍,不但口服。還要心服!本將軍命令你們往東,就絕不許往西,本將軍要你們死,你們就一個也活不成敢賭嗎?”

  “敢!”

  兩百烏桓勇士轟然應答。

  “大聲點,本將軍聽不見!”

  “敢”

  萬余騎烏桓戰士轟然應答。

  “好!”馬躍目露冰寒之色,沉聲道,“擊鼓、吹號準備開戰”

  “咚咚咚”

  “嗚嗚嗚”

馬躍一聲令下,激烈的戰鼓聲以及嘹亮的號角聲霎時沖霄而起,慘烈的殺伐氣息隨著綿綿不息的號角聲無盡地彌漫、肆虐  柳城,惡戰正熾。

激烈的戰鼓聲還有嘹亮的號角聲響徹天地。悍不畏死的遼東大軍就像無窮無盡地黑蟻,從四面八方向著柳城低矮的城墻洶涌而來。如雨地箭矢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大片大片地收割著兩軍將士的性命石滾木從城樓上傾泄而下,擁擠在城下的遼東士卒一片片地倒下,大缸大缸滾燙的火油從城頭傾下,數十上百的士兵在滾油中哀嚎,倏忽之間,一支支燃燒的火箭從城樓上射下,城樓下便騰地燃起滔天大火,吞吐肆虐地烈火中,有遼東將士的身影正在奔走哀嚎、掙扎翻滾  公孫度一身戎裝,跨馬肅立在柳城外的小山坡上,神色一片猙獰。

  “傳我軍令,全軍繼續猛攻,不惜一切代價、定要在天黑之前踏破柳城!”

  城樓上,嚴綱奮力一刀將一名遼東士兵砍落城頭,環顧身邊的周倉道:“周倉將軍,公孫度那混蛋瘋了!居然連試探性的進攻都沒有,大軍一到就發起了全力猛攻,簡直有悖用兵之道,這廝肯定是瘋了”

  周倉悶哼一聲,厲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懼之有!殺”

  寧縣城效,大校場。

  “殺!”

一名烏桓勇士大喝一聲、滿臉猙獰,鋒利的彎刀堪堪揚過頭頂  “噗噗噗”

三支鋒利的投槍同時攢刺而至,霎時洞穿了烏桓勇士的胸膛,鋒利的三棱槍刃直透后背,激血如箭一般順著剖開的傷口一股股地標出,烏桓勇士犀利地眸子頃刻間黯淡下來,雄壯的身軀在馬背上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頹然栽落  一名栽落馬下地烏桓勇士掙扎著站立起來,舉刀做出劈砍狀,一騎漢軍鐵騎從他身邊如風馳電掣般沖過,冰冷的馬刀綻起一道耀眼的寒芒,從烏桓勇士的頸項間一掠而過,烏桓勇士的身形猛地一頓,猙獰的眼神頃刻間一片呆滯。

下一刻,烏桓勇士的頭顱從脖子上赫然滑落,有殷紅的熱血沖天而起,迷亂了黯淡的蒼穹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大校場上,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放眼望去,大校場上再無一名烏桓勇士還能跨騎在馬背之上兩百名勇士,至此已經全部戰死,濃烈的血腥味在校彌漫,這一刻,萬余烏桓戰士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黯淡  敗了,而且敗的如此徹底!

一百名漢軍勇士對陣兩百名烏桓勇士,漢軍勇士最終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還有什么能比鐵血的事實更能說明問題?一百名漢軍勇士,雖然有不少身受重傷,卻沒有一人落馬,更沒有人戰死,反觀兩百名烏桓勇士,卻全部戰死  “列陣!”

  漢軍陣中響起一聲嘹亮的長嘯,整整一百騎漢軍鐵騎鏘然綽刀回鞘,呼喇喇地涌回了閱兵臺前,仍然一字排開,直直地瞪著面前足足一萬騎的烏桓戰士,眸子里一片漠然,仿佛剛才什么也不曾發生過。

  “你們再次戰敗了!”馬躍深深地吸了口冷氣,濃重的血腥味讓他的眸子變得格外灼熱,一字一頓地狂吼,“但是你們敗的不冤!”

  “弟兄們卸甲!”

馬躍一聲令下,一字排開的百騎漢軍勇士緩緩卸去身上的鐵甲,再褪去戰袍,將上半截身軀裸地暴露在呼嚎的朔風里,冷入骨髓的寒風竟不能令他們皺一皺眉頭!霎時間,烏桓陣中響起一片嘶嘶的吸氣聲  冰冷的天穹下,那百名漢軍勇士的身上霍然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宛如無數條猙獰地蜈蚣、毒蟲爬滿全身!

  馬躍的聲音里透出莫名地鏗鏘之音。厲聲說道:“看見他們身上的傷痕了嗎?這每一道傷痕都代表著一場慘烈的惡戰!一百道傷痕那就是一百場慘烈的惡戰他們就是一路踩著敵人的尸骨才活到了今天”

  “你們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可他們卻在血與火中玩命”

  “你們精湛射術。可他們卻精湛殺人!”

  “剛才,看到他們背上的那片鎖甲了嗎?你們可以上去數一數,究竟有多少只鐵環,本將軍可以告訴你們,每個人身上地鎖甲最少都由百多只鐵環串連而成!知道這百多只鐵環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百多名死在他們刀下的亡魂”

“他們都是百人將!真正的百人勇士,也照樣打不過他們。你們服  烏桓騎陣鴉雀無聲、一片肅然。

  “一將功成萬骨枯,戰士的功勛必須以敵人的尸骨來堆砌!本將軍希望,這次出征回來你們都可以成為十人將、百人將,甚至是千人將!”馬躍狠狠地舉起右臂,握緊成拳,厲聲大吼道,“到時候,本將軍會親自替你們授甲!你們將和他們一樣成為人人敬仰的勇士真正的勇士!”

  萬余烏桓將士的眼神開始變得灼熱起來,雖然烏桓舉族內遷已經歷時百余年,可他們身上仍然保留著草原民族的血性。在草原上,武力高于一切!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得到別人地擁戴。

  惡劣的生存環境造就了草原民族地尚武之風,在草原上沒有禮義廉恥,沒有仁義道德,更沒有圣人教化,只有大自然鐵的法則優生劣汰!誰的武力最強,誰的鋼刀最利。誰就能擁有更多的女人和奴隸,誰就是草原的主人。

不管你是鮮卑人,還是烏桓人,或者是漢人,只要你地實力夠強,你就能成為草原的統治者馬躍刻意安排了這場殘酷的比武,并非只是為了簡單的震攝軍心,更是為了向烏桓人展示漢人無可擊敗的強橫武力!唯其如此,烏桓人才會心甘情愿地接受漢人的統治,才會心甘情愿地成為馬躍金字塔權力架構中的中堅力量。才會心甘情愿地成為馬躍手中鋒利的屠刀,取河套、服匈奴。北逐大漠  柳城。

  渾身浴血的嚴綱在數十名親兵的護衛下來到了東城樓。

箭矢紛飛地城樓上,周倉正身先士卒、血戰城頭,幾十名遼東士兵倒斃在周倉腳下,殘缺不全的尸體堆成了一座小山,悍不畏死地遼東士兵攀著云梯無窮無盡地涌上城頭,周倉身邊的士兵已經越來越少  “周倉將軍!”嚴綱沖到周倉身邊,奮起一刀將一名遼東士兵劈成兩截,任由滾燙的鮮血灑得滿臉都是,卻懶得去擦拭一下,厲聲道,“周倉將軍,北門和西門已經失守了!遼東兵已經殺進城了”

  周倉神情如狂,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鋼刀,厲聲問道:“你說什么?”

  嚴綱大吼道:“遼東兵的攻勢太猛了,我軍根本擋不住,北門和西門已經失守了,南門很快也要失守了,現在就剩下東門還在我軍控制之下了!”

  “,和公孫度狗賊拼了!”周倉一抹臉上的血漬,厲聲道,“死戰不退!”

  “不可!”嚴綱急聲道,“何不退入城中塢堡、固守待援?”

  周倉道:“可滿城烏桓老幼怎么辦?”

  嚴綱道:“顧不了那么多了,再不退入塢堡,我們可就真要死在這里了!”

  “好吧,全軍聽令!”周倉倏然高舉鋼刀,厲聲大喝道,“重甲步兵斷后,弓箭手押陣,緩緩退入塢堡”

  柳城外,小山上,公孫度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手臂,眸子里掠過無比猙獰的殺機,向身邊的傳令兵道:“傳令城破之后,雞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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