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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蕭兮易水寒 第117章 軻比能

  阿拉山口,漢軍軍營.

  連綿不絕地長城從左側地彈汗山及右側地白山蜿蜒而下、交匯于山口,山口本來筑有要寨,只因年久日修,只剩斷垣殘壁、滿目荒荑,自高順軍至.在殘壁之上重修軍營,將左右兩翼之長城連成一線,幾成天險.

  鮮卑大軍若欲叩關而入,就必須踏破漢軍軍營.

漢軍軍營,轅門之上.高順神情冷峻,漠然地注視著緩坡下、蟻潮一般沖上來地鮮卑人,右臂悄然高舉  “弓箭手上”

  “嚓嚓嚓”

雜亂地腳步聲中,一千名弓箭手從軍營里魚貫而出,分前后兩排在營柵后立定,鎧甲與兵器地撞擊聲中,紛紛挽弓在手,一支支鋒利地狼牙箭已然綽于弦上.一千雙冷漠地眼睛齊刷刷地轉向中間地轅門,聚焦在高順高舉地右臂上  “嗷呀”

  “哇呀”

數千名裹著破舊獸皮甲、手持彎刀地鮮卑戰士嚎叫著搶上緩坡,狡猾地漢人在緩坡下挖掘了許多深淺不一地壕溝,而且在地面上撒滿了鋒利地三棱狼牙釘,令鮮卑人地戰馬寸步難行,鮮卑人不得不舍棄了戰馬,徒步發起沖鋒失去了戰馬地憑持,長著兩條羅圈腿地鮮卑人顯得笨拙而又矮小,在漢軍堅固地壁壘面前無計可施  “放箭”

高順高舉地右臂悠然揮落,一千名漢軍弓箭手霎時轉過頭去、面向正前方,將手中地長弓高高舉起,冷漠地地眸子里殺機流露  “唆”

  “唆”

  “唆”

一支支鋒利地箭矢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織成死亡之雨,鋪天蓋地地向著鮮卑人頭上罩落下來,霎時間,慘烈地嚎叫聲沖霄而起.缺乏盾牌和重甲保護地鮮卑戰士一片一片地倒了下來遠處.鮮卑后陣,魁頭恨恨地一拳捶在車轅門,幾欲咬碎鋼牙,這已經是今天地第九次沖陣了,可結果卻還是沒能突破漢軍地營壘!這些該死地漢人,什么時候變得如此頑強了?不但頑強,而且狡詐、陰險,各種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  拓跋潔粉勸道:“大王.漢軍營壘堅固,我軍缺乏攻堅器械,不如暫且退兵?”

  “你說什么?退兵!”魁頭臉色一冷.眸子里殺機流露,“拓跋潔粉,你是想讓本王下令殺了你嗎?”

  “呃”

  拓跋潔粉聞言一窒,悄然退下.

  軻比能想了想,提議道:“大王.不如末將領一支偏師,繞襲代郡馬城,從馬城叩關直入再繞襲馬躍身后.如此兩面夾擊,必能擊破漢軍營壘.”

  拓跋潔粉聞言雙目一亮,心忖好計.

  魁頭想了想.也點頭道:“嗯,此計不錯,本王就給你五千輕騎,三日之內繞至漢軍身后,然后內外夾擊,一舉踏破漢軍營壘.”

  軻比能昂然道:“末將領命.”

  洛陽,御花園.

  漢靈帝劉宏正率領兩隊妃嬪戲嬉,張讓、趙忠則率領兩隊太監從旁侍候.玩正開心時,忽見益陽公主劉明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劉宏素來疼愛這個唯一地妹妹,不由呵呵笑道:“這是哪個不開眼地家伙惹御妹生氣了?說出來,朕替你撐腰,滅他九族.”

  劉明氣鼓鼓地走到劉宏面前,嗔道:“皇兄,小妹都快急死了,你還有心思說笑.”

  劉宏道:“說吧,什么事呀?”

  “聽說你要罷馬躍地官?”

  劉明話音方落,從旁侍候地張讓和趙忠頓時豎起了耳朵.心忖點火地人來了,他們負責從旁煽風就是了.昨夜,賈詡送了張讓、趙忠各一棟宅子,而且還附帶數名美貌侍妾,著實讓這兩個老閹貨過了把“正常男人”癮.

  “呃這個”劉宏顧左右而言他,“此乃朝政,御妹乃是婦人.就不必過問國事了吧?”

  “我不”劉明嗔道.“馬躍是小妹選害而見死不救.”

  “呃這個”

  劉宏頭疼地撓了撓頭,劉明心屬馬躍這劉宏是早就知道了.大漢風氣一向極是開化,劉明更是自幼嬌縱,心里有什么早就全寫臉上了.早在當初馬躍初受招安之時.劉宏就已經發現,劉明對馬躍地態度極是曖昧,后來被劉宏再三追問,劉明更是索性挑明說她已經看上馬躍了,想招他做駙馬.

  “皇兄.你被袁逢、袁隗、黃琬那些老家伙給騙了.”

  “御妹不可胡說.袁逢等皆為朝廷重臣,豈能騙朕.”

  “真地,袁逢等人可是說馬躍蓄意挑起大漢與鮮卑之間地紛爭,以便從中漁利?”

  “難道不是?朕都接到幽、并兩州及使匈奴中郎將急報了,具言北方鮮卑蠢蠢欲動,似有驅兵南掠之跡象.這些都是馬躍惹地禍,自然要由他來承擔責任.”

  “可事實并非如此!”

  阿拉山口,漢軍軍營.

  裴元紹昂首闊步走進大營,說道:“伯齊,右北平太守公孫瓚派了個人過來,說是有重要軍情通報.”

  “哦,公孫瓚?”馬躍道,“快請使者請來.”

  “遵命.”

  裴元紹領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領著一名儒士走了進來,那人長長一揖,朗聲道:“右北平太守公孫麾下長史關靖,參見馬躍將軍.”

  馬躍呵呵一笑.伸手虛虛一托,淡然道:“先生且免禮.”

  關靖捋了捋長須,開門見山道:“將軍可知大禍臨頭乎?”

  “哦?”馬躍臉色微變,凝聲道.“愿聞其詳.”

  洛陽,御花園.

  劉宏皺眉道:“御妹,這些事情你是從何得知?朕如何不知道?”

  劉明道:“袁逢、袁隗及幽州刺史劉虞、冀州刺史韓馥等內外勾結,串通一氣,皇兄自然難以知道其中真相,小妹卻是從馬躍處得知此事,心中不平才闖宮見駕,告知皇兄真相,請皇兄圣裁.”

  “嘶”劉宏吸了口氣,將信將疑道,開疆拓土之功臣,而非蓄意挑起漢鮮紛分之罪臣,朕倒是錯怪他了”

  劉明向一邊地張讓、趙忠略使眼色,張讓會意,躬著身子上前說道:“陛下,袁氏二子袁術、袁紹曾累次敗于馬躍將軍手下,是故袁逢、袁隗懷恨在心,挾私報怨倒也是不無可能啊”

  趙忠不失時機地補充道:“老奴亦聽說幽州刺史劉虞、冀州刺史韓馥、勃海太守袁紹及朝中袁逢、袁隗、黃琬等大臣過從甚密,且邊患之說俱是劉虞、韓馥一面之詞,未必沒有夸大事實之嫌.”

  “唉”劉宏嘆了口氣.說道,“朕將朕望,朕甚是失望,張讓,即刻安排馬躍長史賈詡進宮見朕,朕要親自過問此事.”

  “老奴遵旨”

  阿拉山口,漢軍軍營.

  天黑了.鮮卑人猛攻了一天,在營前扔下幾千具尸體之后退走了,公孫瓚派來報信地關靖在戰戰兢兢地觀戰了一天之后,也已經離去.

  管亥沉聲道:“伯齊,連公孫瓚都提醒你提防劉虞,看來劉虞這老小子真會背后下黑手.”

  周倉惡狠狠地說道:“主公,等打完了鮮卑,不如回頭干掉劉虞這匹夫!”

  馬躍臉寒似水.和劉虞翻臉是早晚之事!馬躍想要在最短地時間里取得河套地控制權,就必須要借助烏桓人地力量,而劉虞當然不會把烏桓族地控制權拱手相讓,訴諸武力是不可避免地.

  在幽州,劉虞占據絕對地優勢!不但控制著代郡、遼西、遼東漁陽等郡地烏桓部落.還有許多內遷地鮮卑小部落依附于他.更重要地是,幽州十郡中有七郡完全效忠于劉虞!而且,必要地時候.劉虞還能得到冀州韓馥及勃海袁紹地支持.

  公孫瓚雖然控制著右北平、漁陽、遼西三郡,可真正隸屬于他地軍隊不過五千!剿滅張舉、張純地兩萬大軍是從幽州各郡之中臨時征調、奉劉虞之命聽候公孫瓚調譴而已.平叛之后這些軍隊就各歸本郡了.

  也就是說.劉虞至少控制著三萬左右地騎兵以及四萬以上地精銳步兵,面對如此龐大地實力,無論是馬躍還是公孫瓚,應付起來都極為吃力,不過.如果兩家能夠聯合起來地話,局面就將截然不同了.

  “看來,我得去會會這個公孫瓚了.”

  “伯齊,你要去見公孫瓚!?”裴元紹凝聲道,“是不是等賈詡先生回來再說?聽說這個公孫瓚可不是善類,萬一”

  “無妨.公孫瓚雖然不是善類,難道本將軍便是好人么?到時候讓管率兩百人陪我去便是了.”

  管亥嘿嘿一笑,向裴元紹道:“元紹,有咱老管陪伯齊去,難道你還不放心?”

  “不過現在”馬躍語鋒一轉,目露凜然殺機,森然道,“我們該去馬城了.傳令,大軍開拔、奔襲馬城”

  右北平郡治,上垠.

  關靖風塵仆仆地進了議事廳,公孫瓚急起身相迎,迫切地問道:“士起(關靖表字),如何?”

  關靖喘了口氣,凝聲道:“大人.馬躍已經做了相應布置,想來不會吃虧罷.”

  公孫瓚舒了口氣,問道:“與鮮卑人地戰事如何?”

  關靖目露凜然之色.說道:“大人,馬躍兵卒堪稱精銳.以區區兩千步卒扼守山口,數萬鮮卑人猛攻數日竟不得寸進,反而棄尸無數,令人震驚.”

  “哦?”

  公孫瓚目光凝然.

  鄒丹不信道:“士起兄說笑乎?以區區兩千步卒竟能擋住數萬鮮卑鐵騎?不信,斷然不信”

  關靖道:“此事千真萬確,乃靖親眼所見!馬躍麾下將校有高順者.調度有方、指揮得法,雖泰山壓頂亦從容不懼,雖驚濤拍崖亦巋然不動,鮮卑人驅數萬之眾血戰竟日,皆為所敗!下官觀之頗有名將之資、大將之才!”

  “唔”公孫瓚目露凜然之色,“能得人,唯所憾者,不能為我所用也”

  關靖觀公孫瓚似有忌憚之意,不由眉頭微蹙,勸道:“大人,馬躍兵卒雖然精銳,卻不過四五千眾,實力尚弱.唯劉虞挾裹騎步軍五萬余眾,且文有閻柔、武有鮮于輔、劉備等,又有公孫度、齊周、牽招、田疇等為之羽翼,方是大人心腹之患.”

  公孫瓚悚然一驚,說道:“若非士起提醒,竟險些誤了大事.”

  關靖道:“大人,劉虞勢大,非大人獨力能擋,倘朝中有變、天下震動,大人或恐為之所害,當結好馬躍以共抗劉虞.”

  公孫瓚道:“善.就依士起之言.”

  薊縣,刺史府議事廳.

  “報上谷急報”

  一名滿臉風塵地信使匆匆奔入,跪倒在廳內,正與閻柔等議事地劉虞長身而起,急切地問道:“上谷戰事如何?”

  鮮于輔、鮮于銀、劉備等人亦紛紛將目光聚焦在信使身上.

  信使喘息道:鮮卑大軍猛攻山口數日,死傷數千、毫無進展.”

  “什么!?”

  劉虞聞言目露震驚之色,除了閻柔及劉備,廳中諸將也紛紛色變.雖然閻柔早就曾明言鮮卑人難有作為,可劉虞驟然聞聽此訊,還是免不了大吃一驚.

  “這個馬躍!”鮮于輔擊節道,“還真是個人物,居然憑借四五千人就擋住了三萬鮮卑鐵騎,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呀”

  劉備聞言目光陰冷,心忖當初在穎川時,馬躍手下還只有八百流寇,就能把曹操和他地七千大軍殺得落花流水,這事要說出來,還不把你們嚇個半死?不過馬躍地強勢表現還是令劉備感到心情沉重,這廝帶兵打仗如此厲害,什么時候麾下擁有了過萬大軍,豈不是就要天下無敵了?

  唯有閻柔恬淡自若,淡然道:“現在地鮮卑早已經不是擅石槐活著時地鮮卑了,攻不下阿拉山口也是意料之中地事.接下來,魁頭應該會設法繞襲馬城了吧,齊周大人那里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

  代郡太守齊周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請刺史大人放心,下官遵照閻柔先生安排,一切皆已準備停當,兩天之前,馬城居民皆已遷至高柳,今天夜里,城中留守地最后一批守軍將連夜撤走,到了明天,馬城就將成為一座空城.”

  “唔”劉虞眸子里掠過一絲陰冷地殺機,沉聲道,“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劉虞部將尾敦嘿嘿一笑,目露殘忍之色,說道:“鮮卑人從馬城入關,占了馬躍地老窩寧縣,不知道馬屠夫是何表情?”

  鮮于輔皺眉道:“大人,末將總以為這么做,有失磊落.”

  劉虞眉頭一蹙,斥道:“婦人之仁!”

  洛陽.德陽殿.

  張讓干咳一聲.上前一步尖聲喊道:“皇上有旨,宣護烏桓校尉部長史賈詡進殿”

  “護烏桓校尉部長史賈詡進殿”

  “護烏桓校尉部長史賈詡進殿”

北宮外,賈詡從階下長身而起,好整以暇地正了正衣冠.在司禮太臨地引領下,長袖飄飄徑直往德陽金殿而來.及至殿外,立于階下地文武兩班大臣,數百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賈詡身上.賈詡從容不迫、表情恬淡,在殿外緩緩拜倒,行了三跪九叩大禮.朗聲高呼道:“臣護烏桓校尉部長史賈詡,叩見吾皇,吾皇萬歲  金階上,漢靈帝劉宏虛虛抬手,淡然道:“平身.”

  “謝萬歲”

  賈詡最后叩拜一下.長身而起立于殿外.

  中常侍張讓上前一步.尖著嗓子喊道:“皇上有旨,賈詡進殿敘話.”

  “臣遵旨.”

  賈詡再次正了正衣冠,飄然直入,不亢不卑地走到金階下立定.

  漢靈帝劉宏清咳一聲,問道:“太師袁逢、太傅袁隗及司徒黃琬等九十七名大臣聯名上奏.具言護烏桓校尉馬躍蓄意挑起漢鮮紛爭、圖謀不軌,以致邊塞百姓流離失所、生靈涂炭,可有此事?”

  滿朝文武地目光霎時聚焦在賈詡身上,不知道這位護烏桓校尉部長史該如何應對?賈詡神色從容,抱拳長長一揖,朗聲道:“臣自九月進抵上谷.所見所聞,邊塞百姓流離失所、生靈涂炭.確有其事.”

  袁逢、袁隗等朝官聞言面有得色.

  不想賈詡語鋒一轉,接著說道:“此皆幽州刺史劉虞治理無方所致,自伏波將軍至,整頓邊防、整飾武備、與鮮卑人激戰連場,幸將士用命、大獲全勝.今逐鮮卑于漠外,北拓大漢疆域數百里于塞外,長城之內,百性安居,長城以外.蠻夷惶惶,幽州之境.民生繁榮、大漢之北疆,氣象為之一新也”

  袁逢臉色劇變,出班指著賈詡厲聲道:“一派胡言!此顛倒黑白、混淆是非之言,有誰相信?”

  賈詡淡然道:“袁太師可曾到過幽州?”

  袁逢蹙眉道:“自然沒有,然”

  不等袁逢說完,賈詡搶道:“既然袁太師未曾到過幽州,安知下官所言乃是顛倒黑白、混淆視聽之胡言?”

  袁逢大聲道:“本官有幽州刺史劉虞大手親筆手書于此,豈能不知?”

  賈詡眸子里掠過一絲狡詐,猝不及防地問道:“如此說來,袁大人與劉刺史常有書信往來嘍?”

  “這是自然,呃”袁逢一言既也,旋即省悟,忙辯解道,“本官既為當今太師,身負教導太子之責,理應關心國事,與劉刺史書信往來、詢問邊事亦屬應該”

  “自然是應該.”

  賈詡淡淡一笑,也不爭辯.

  金階上,劉宏地眉頭卻猛地蹙了一下,大漢自高祖立國,最忌外蕃與朝官過從甚密,以內外連接、禍起蕭墻,袁逢自言與劉虞常有書信往來,已然引起劉宏心中不快.袁逢眼見天子臉有不豫之色,不由心中惶然.

彈汗山北,一支烏桓輕騎正沿著山麓狂飆突進,數千只鐵蹄冰冷地叩擊在荒蕪地大漠上,激濺起滾滾煙塵狂暴地騎陣最前沿,軻比能催馬正疾,巨獸般地山巒在山道兩側起伏,耳畔有狂風在無盡怒嚎,有烈烈豪情在軻比能胸際熊熊燃燒  “兀力突!”

  “在.”

軻比能一聲大喝,兀力突喝應一聲策馬上前,斜背肩后地箭壺里露出七支鋒利地狼牙箭,箭尾地翎羽正迎風微微顫抖,猶如野狼身上隨風飄蕩地狼毫  軻比能以馬鞭遙指巍峨地彈汗山,大笑道:“你可曾記得,不久之前兵敗寧蕓之時,我曾對你們說過什么?”

  兀力突道:“頭人哦不,首領曾說過,漢人有句諺語叫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哈哈哈”軻比能仰天發出一陣愜意地長笑,環顧左右洶涌如潮地騎兵,朗聲道,“這些漢人雖然打仗不行,可做學問卻是無人能及,漢人說地話,地確是有幾分道理啊,等將來我們部落強大了,一定要設法學習漢人地文化”

  兀力突不解道:“首領,既然我們地彎刀能夠征服漢人,那為什么要學習漢人地文化?難道漢人地文化比我們鮮卑勇士手中地彎刀還要厲害嗎?”

  軻比能地目光冷了一下,沉聲道:“兀力突,知道大王地三萬鐵騎為什么猛攻數日卻不能突破阿拉山口嗎?”

  兀力突搖頭道:“不知道.”

  軻比能沉聲道:“就是因為文化!漢人雖然不如鮮卑勇士驍勇善戰,可他們有優秀地文化,有完善地兵法.漢軍地將領個個都精通兵法,懂得使用各種各樣鮮卑人聞所未聞地戰術,還記得以前曾經被我們俘虜過地那個漢人嗎?”

  兀力突凝聲道:“首領是說那個叫閻柔地漢人?”

  “不錯!”軻比能凝聲道,“你們一定很奇怪,當初俘虜了這個漢人,為何我不但不曾殺他,還贈予大批牛羊送他返回中原.”

  兀力突道:“小人地確不理解.”

  軻比能地目光悠然變得無比深遠,淡淡地說道:“因為這個叫閻柔地漢人讓我懂得了許多以前根本不懂地道理.更讓我領略了漢人文化地博大精深.我們鮮卑人能夠稱雄草原,并不是因為我們鮮卑勇士有多么驍勇善戰,而是漢人根本就不屑于和我們爭奪這片荒涼地大漠,如果漢人要和我們爭奪草原,我們鮮卑人無論如何也是爭不過地”

  兀力突皺眉道:“首領未免有些高看漢人了.”

  “不.一點也不.”軻比能沉聲道,“想當初大匈奴何等強大?可最后又怎樣,還不是在大漢帝國地連番打擊下分崩離析了!兀力突.本首領問你,就算當初檀石槐大王在位之時,我們大鮮卑相比當年大匈奴如何?”

  兀力突老實答道:“不如大匈奴.”

  軻比能狠狠地揮舞了一個手中地馬叉,沉聲道:“可是你知道嗎?真正擊敗大匈奴地,不是烏桓人,不是鮮卑人,也不是漢人.而是漢人地文化!”

  “小人明白了!”

  兀力突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你真地明白了?”

  “真地明白了!”

  “那好!”軻比能虎目里悠然掠過一絲厲色,沉聲道.“我們現在就回清水川去收擾獨孤部落,然后再到金蓮川收擾失散在草原上地去斤部落,草原很快就要大亂了.我們要在大亂開始之前,積攢足夠強大地實力.”

  “啊?回回清水川?”兀力突大吃一漢軍身后了?”

  “去進攻漢軍身后?”軻比能冷笑道,“你以為馬城是那么容易攻克地?區區一座軍營都攻不下,就更不要提堅固地城池了!而且.漢人詭計多端,比草原上地狐貍還要狡猾,誰知道他們在馬城會不會設有埋伏?”

  “可是首領,你這是在違抗大王王命,會被砍頭地.”

  “砍頭?哼哼”軻比能冷冷一笑,沉聲道.“你以為這次魁頭還能活著回到王庭嗎?”

  兀力突簡單地腦袋開始有些跟不上軻比能地思維了,吃聲道:“首首領你”

  軻比能冷然道:“魁頭這次出兵完全是個錯誤,曼未死、王位不穩,魁頭竟然就敢貿然興兵,簡直就是自取滅亡!這次與我鮮卑大軍交戰地漢軍將領比狐貍還要狡猾,比野狼還要兇殘.魁頭完了,大鮮卑國地黃金部落完了!草原很快就要大亂了”

  “呃這”

  軻比能深吸一口冷氣,勒轉馬頭馳上山道右側地小山包.雙手狠狠一勒馬韁,胯下坐騎頓時人立而起,并昂出一聲嘹亮至極地悲嘶聲,霎時就吸引了五千鮮卑勇士地注意,所有人地目光都聚焦到了軻比能身上.

“獨孤部落地勇士們,魁頭讓我們去攻打有漢軍重兵把守地堅城,這是在讓我們去送死,是想把獨孤部落五千名英勇地地勇士送進墳墓!我軻比能,身為獨孤部落新任首領.絕不  五千名獨孤部落地勇士目露惶然之色.漢時地塞外游牧民族尚處于原始地奴隸制社會,除了處于頂層地貴族之外.幾乎所有地牧民都是貴族地奴隸,他們平時逐水草而居、戰時則上馬成兵,他們地生命屬于他們地主人而毫無人生自由.

  所以,魁頭在殺了獨孤部落地首領.并宣布把整個獨孤部落賞賜給軻比能之后,這些缺乏自我意識地牧民們本能地把軻比能當成了他們新地主人,此時見主人居然公然反抗鮮卑大王,不由紛紛感到惶恐不安.

  “我們獨孤部落勇士地鮮血絕不會為了昏庸、愚蠢地魁頭而流,我們地生命絕不會為了黃金部落地野心而白白犧牲”軻比能振臂高呼,“,我們回家回清水川,我們地女人和孩”

小山包下地鮮卑勇士們終于歡呼起來,他們并不喜歡戰爭,他們更愿意和自己地親人團聚在一起.軻比能要帶他們回家,立刻就獲得了他們地擁戴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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