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茶歇游戲
作為主修海洋系法律的律師是苦逼的！
同樣的案子，在不同的律師和法官的博弈下可能產生完全不同的結果，所以全球每天都有可能產生幾個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新判例。
更何況是在五十個州有五十種地方臨時法案的奇葩國度！
打個比方，紐約州最近剛剛取消了一條法案，就是對于跳樓自殺的人可以判處死刑…
所以北美的律師不得不經常學習，否則很容易就會因為信息過時導致某一個案子的慘敗。
還好，律師事務所每周都會有專人對這方面進行搜集和整理，以馬丁的記憶力只要掃一眼就能記得清清楚楚。
這個學習時間一般被他放在晚餐的時段。
看完了今天的簡報，馬丁從事務所的餐廳出來，一邊拿著文件夾在大腿上拍打一邊往電梯走，準備回自己辦公室搞定工作好早點下班。
路過一個全玻璃的會議室時，他發現里面有許多律師聚在這里，圍著最中間的路易·利特和兩個年輕的助理律師。
其中一個正是那個沒有上過哈佛，卻在哈維的幫助下蒙混過關進入事務所的邁克·羅斯......
雖然身處金牌律師的劇情里，可因為工作相對獨立的關系，馬丁并沒有和幾個主角接觸太多。
此時他也不想摻和進去，沖里面笑了笑就要離開，卻發現路易·利特露著自己的兩顆大兔牙正沖自己招手。
好歹是個高級合伙人，自己一個高級律師不能不給他面子。
馬丁停下腳步打開會議室的玻璃門：“嗨！路易，還有大家，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呢？”
在場的律師不管地位高低，全都熱情地跟他打起了招呼。
因為入職后連續做了幾件很露臉的案子，比如臉書的融資以及阿曼達的那件殺人案，馬丁目前在事務所一眾年輕律師里可謂是獨占鰲頭！
雖然是二十多位高級律師里最年輕的那一個，但絕不是地位最低的那一個！
更可貴的是，他沒有年輕人常有的年少輕狂，反而和幾乎每一個同事都保持了不錯的關系，就連在事務所做清潔的黑人大媽也可以時不時和他來上一段即興的RAP battle......
這些原因綜合起來讓他在這里成功建立起了良好的人緣和聲望。
聽到馬丁的問話，路易·懷特揚了揚手上的卡片：“哈佛冷知識競賽，你要玩一把嗎？”
又是這種很常見的茶歇小游戲，不參加只會顯得太不合群了。
馬丁走進來在一個椅子上坐下，順便掏出錢包問道：“玩多大？”
“一百美金！”
一個女性中級律師站起來笑著向他伸出手：“你押誰？”
馬丁在邁克·羅斯和另一名年輕助理律師身上來回打量，心里卻在暗自吐槽。
“沒上過哈佛還敢參加這種冷知識競賽，膽子夠肥的......”
雖然心里這么想，可那家伙畢竟是主角，怎么想都不可能輸。
馬丁笑了笑，數出一百美金給遞給那個女律師：“我壓邁克·羅斯！”
“買定離手！”
確認好賭注之后，比賽正式開始。
“多少位州長？”
“二十七位！”
“一九七三年的法學院院長？”
“馬達里·帕斯蒂娜”
“圖書館歷史最久的書籍？”
“圣經......”
“是古騰堡圣經，請準確回答，就像是嚴謹的法律一樣......幾位總統？”
“八位！”
.......
路易·利特對著手上的小卡片不停提問，邁克·羅斯和另一個助理律師輪番搶答，戰局一度非常焦灼。
這些冷知識在網絡上基本找不到直接的答案，邁克·羅斯沒上過哈佛卻能和對手幾乎打平，已經能夠看出他的記憶力到底有多強悍了。
說不定未來會是個很好的幫手.......
這個比賽只是個臨時興起的小游戲而已，路易準備的問題也不多，很快就到了最后的決戰。
此時邁克·羅斯領先一分，但是最后一道題有兩分，所以勝負猶未可知。
“現任九位大法官中有幾位上過哈佛？”
另一個參賽者瞬間站起來：“五位！”
此言一出，在場許多支持這位參賽者的律師全都舉手歡呼，而支持邁克·羅斯的律師們一臉遺憾。
只有馬丁注意到邁克·羅斯臉上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于是站起來扣上西裝上第一顆扣子，一邊向外走一邊說話。
“路易，我還有事得先走了，記得讓人把錢送到我辦公室，或者交給瑞秋也行......”
聽到這話，現場眾人紛紛表示不解，就連路易也一樣。
“馬丁，邁克輸了......”
馬丁停下腳步，扭頭對著邁克·羅斯往路易的方向歪了歪腦袋，示意讓他解釋。
邁克·羅斯這才聳聳肩：“是六位......”
“怎么可能？”
現場眾人全都皺起眉頭苦苦思索，就連路易也一邊回憶一邊掰著指頭數：“斯卡利亞、羅伯茨、肯尼迪、布雷耶、卡根......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邁克·羅斯解釋道：“魯斯·貝根·金斯伯格......”
另一個助理律師盡力在大佬面前展示著自己：“可他念的哥倫比亞大學.......”
“他畢業于哥倫比亞大學，之前在哈佛讀了兩年！”
“而你的問題是有幾位‘上過’哈佛，不是有幾位從哈佛畢業.....”
邁克·羅斯沖路易·利特挑挑眉：“回答要準確，就像嚴謹的法律一樣，這是你說的.....”
“哦！！！！！！”
會議室情形瞬間顛倒過來，這回是支持邁克·羅斯的律師跳起來歡呼，而另一方失望不已。
此時馬丁早已經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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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后，邁克·羅斯出現在了馬丁的辦公室里，還帶來了三百七十美元的現金。
馬丁一邊數一邊笑著說：“一比三點七的賠率，看來事務所看好你的人并不多......”
“你知道我的情況，我不敢和除了哈維之外的同事接觸太多，怕被他們看出破綻......”
邁克·羅斯有些泄氣地靠在椅背上：“我覺得路易·利特知道我不是哈佛的畢業生了！”
“就因為這場比賽？”
馬丁把現金隨手丟在左手第一格的抽屜里：“放心，這里的律師都以自己是哈佛畢業為榮，所以經常會舉行這種茶歇小游戲，這并不代表什么。”
“可是路易的眼神總是盯在我身上，你知道，就是那種好像可以看穿內心的那種眼神.....”
“你這叫做賊心虛！”
馬丁笑著說：“你知道那些意外殺人犯潛逃十幾年結果被抓捕后的第一句話通常是什么嗎？”
邁克·羅斯皺著眉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你抓到我了？”
馬丁搖搖頭：“是‘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
說到這，他站起身走到邁克·羅斯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以為犯了錯沒有被抓住就能夠歡呼勝利，那種內心的害怕糾結和每晚纏繞你的噩夢會一直伴隨你，讓你的靈魂得不到安寧......”
邁克·羅斯有些不自然地扭扭身子：“你現在就像是教堂里負責告解的牧師......”
“我的教母就是一位虔誠的浸信會信徒，我受她的影響很深......”
馬丁笑了笑：“當然，你可以向我告解，這樣也許可以減輕你的心理負擔。”
邁克·羅斯抬起頭看著馬丁：“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會幫我？”
“贈人玫瑰，手有余香。”
馬丁無所謂地聳聳肩：“哈維的確違背了事務所的規定招你進來，但是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只用裝作視而不見就能得到像你這樣一個記憶力超群的天才的好感，這種惠而不費的事情為什么不做呢？”
“人生很漫長，也許有一天我也需要得到你的幫助，你會拒絕嗎？”
邁克·羅斯的眼神變得有些詫異：“你很坦誠......”
馬丁又笑了起來：“伙計，這就是我的做事風格，能讓我每天像個孩子一樣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