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道,“那個孩子絕對不可能得到魂獸,他很可能是被利用的,有人故意讓他聽到魂獸的叫聲,不過是個為了讓所有人相信魂獸已經離開天湖的引子罷了。而且他一個人也無法通過燃燈人居住的地方,他的速度也不可能比我們還快,所以這里是那個孩子昨晚休息地方的可能性很小。”
“公子是說有人設了這個圈套,魂獸已經被人得到帶走了?”男子眸光一縮。
“這種可能性最大,不過能計劃的這么完美,這人也不容小覷了,現在魂獸依已然無法得到了,我們不要耽擱了,先去疵淵山脈找到我們要的東西要緊。”少年很冷靜,取舍也很果斷。
“公子說的是。”話落他對其他隨從侍衛喊道,“就地休息一下,吃了早飯繼續趕路。”
顯然這些人都是保護這位少年公子和那個少女的,而這位男子就是護衛首領。
他們是連夜趕路到了這里的,路過燃燈人居住的小鎮他們也費了番心思才過來的,所以他們趕了一夜的路才到了烏千雪休息的地方。
就這樣,他們休息的時候,烏千雪已經趕路很遠了。而且她選擇了繞路走,不能再走直線往疵淵山脈去了,萬一遇到其他見過她的人呢,還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又換上了尋常百姓穿的粗布衣服。
繞路走就要延長到疵淵山脈的時間,她倒是無所謂早到晚到,在哪里都是歷練。
繞開路走了一個時辰后,她才找了個地方休息一下,累倒是不累,但是餓了啊!
就在她坐下吃著東西時,袖子里從昨天午時睡到現在的金紋龜慢悠悠的爬出來了。
烏千雪沒理會它,繼續吃著,金紋龜伸出小腦袋看了看烏千雪,小眼睛頓時一亮,然后就吭哧吭哧的從她的袖子往她的肩頭爬去,好不容易爬上去了,把脖子伸的好長的夠她手里的吃食,烏千雪很輕易的就躲開了,就算她沒有潔癖可也沒有跟魂獸同吃一塊肉干的習慣。
金紋龜頓時抗議的叫了一聲,烏千雪嚇的一機靈,“你再叫我就把你扔了。”
之前在天湖就因為它叫了一聲,給她引來多大的麻煩啊,現在還叫,幸好這里沒有人家,她警惕的看著周圍。
金紋龜小小的身子頓時一頓,用委屈的目光看著她,那意思就是,你不給吃的還不許人家叫,太霸道了。
烏千雪把手里的肉干都放進嘴里,然后用兩根手指把金紋龜還沒有她巴掌大的身子從肩頭拎了下來,放在地上。
金紋龜一落地立即要往她身上爬,烏千雪用一根手指抵住它,“別上來了,你又不是我的魂獸,我帶你走這么遠了,也夠意思了,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別跟著我就行了。”
“主人,你干嘛不契約了它?”千焰著急的問道。
烏千雪用神識喊道,“急什么。”
千焰不言語了,聽主人的語氣不是不要金紋龜,那么就是在欲擒故縱了。
金紋龜伸著小脖子,跟豆子一樣的眼睛委屈的看著她,就是不走,活脫脫一副被遺棄的孩子的模樣。
烏千雪心有些軟了,正準備說話,她的吊墜空間里傳來傳音玉簡的震動聲,她意念一動,傳音玉簡出現在她手里,看到傳音玉簡,她才想起,這是姬長君留給她的那一個。
將魂力點進去,姬長君的聲音傳來,“千雪,你到哪里了?”
烏千雪看了看周圍,很遺憾的道,“不知道。”
那邊的姬長君跟本就沒想到烏千雪這么快的就回他話了,不過聽到這個回答很是哭笑不得,他披著厚實的大裘,帶著兜帽,站在雪漠邊城的城樓上,看著前方彌漫的漫天大雪。
“吃食還有嗎?”
“有。”回答的很簡單,姬長君給她留下那么多的吃食這才多少天那里吃的完,而且外公給她帶的吃食還有很多呢。
“這幾天遇到什么事了嗎?”這是姬長君最擔心的事。
“遇到一個老頭和一個賣酒的叫酒娘的,兩人要把我迷暈賣了,我把他們的積蓄都偷走了,還遇到了毒老,他想收我為徒,我拒絕了。”烏千雪真的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看了看可憐兮兮看著自己的金紋龜,她還是選擇隱瞞下來,她可不傻,就算姬長君不說,萬一這附近有眼睛盯著呢。
“那你還能活著真不容易。”姬長君都替她捏了把汗,差點被人賣了不說還遇到了毒老,居然還能好好的,真心不容易。
“那是。”這一點向暖深有感觸,還有那個詭異的穿水藍袍子,額頭上帶著玉墜抹額的小男孩兒,她沒說,不是她不想說,是她不知道怎么跟姬長君說。
“邊城怎么樣了?”那是烏千雪出生長大的地方,雖然現在不在那里了,但是還是很關心的,畢竟雪漠邊城的安危也代表著雪迷之地是否還在長帝國的掌控之中。
“兩國駐軍已經好幾天了,但因為雪迷之地的雪又大了,所以暫時還沒有戰事發生,不過雪中的靈氣好像比以前更多了。”姬長君看著城門外雪迷之地的方向,據城里人說,這是雪漠邊城這么多年來,雪最大的時候,從來沒有這么大的雪。
他沒有因此而慶幸,而是更加的擔憂。
雪這樣下去,雪漠邊城恐怕就要被大雪阻斷所有的路,戰事暫時可以延后,但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再有個五六天,恐怕雪漠邊城就會徹底的被雪掩埋了。那時候,就算他想不放棄雪漠邊城恐怕也不行了。
烏千雪眉頭一蹙,她離開時,雪漠邊城的雪就比以往大,現在又大了,她能想象到現在雪漠邊城是什么樣的景象。
想了想,她咬了下嘴唇道,“你現在住在那里?”
“我就住在你家里。”還有后半句話他沒說,他就住在她以前的院子里,睡在她的閨房里。
因為整個府里,只有她的院子里保暖設施最好,樊將軍在姬長君到了后,就把她的院子給他住了。可見她爹娘真的把她含在嘴里、捧在掌心里、放在心尖上寵著。
“你身邊有其他人嗎?”烏千雪問道,隨即又加了一句,“你信任的人也不行。”
“沒有,我在城墻上。”姬長君看了眼周圍,城墻上的士兵都去巡邏了,還沒回來。
“你想辦法住到我住的院子里去。”烏千雪道。
“我就住在你的院子里。”姬長君眼睛一亮,她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他住到她曾經的院子里去,必然是她的院子里有什么秘密。
“當年我爹娘來到雪漠邊城后,觀察了一整年雪漠邊城的生活環境,雪漠邊城的生活環境取決于雪迷之地雪的大小,如今是春季,雪漠邊城的雪按理說應該在逐步減小,到了夏季,是雪最小的時候,可是今年因為年后這次大雪,讓雪迷之地的規律改變了,所以當年我爹娘的準備應該能用上了。”
此時的烏千雪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絲毫孩子氣都沒有,如果不是稚嫩的聲音,都讓姬長君懷疑他在跟一個成年人說話,心里感嘆護國候果然不愧是長帝國第一天才,居然在十年前就給雪漠邊城準備好了后路。
“你爹很厲害!”這句話姬長君是由心而說,他此時很敬佩烏景松的才智和遠見。
這一點烏千雪自然是認可的,在她心里就沒有那個男人比他爹厲害。
“我的房間整個地面都是暖炕,你打開衣柜,在衣柜門上那朵雕刻花上按三下,下面的木板就會打開,那是通往府里地庫的通道,里面是我爹娘存了九年的糧食,里面有我爹布下的陣法,食物不會變質,足夠城里人五六個月了。”烏千雪聲音不急不躁,好像并不心疼這么多的糧食都白送人了。
姬長君卻震驚了,忠心為國的人他知道好幾位,但是能這樣無私的自掏腰包為一城百姓留后路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情況已經達到最壞的程度,還有另一個退路。”烏千雪長出一口氣,她不能讓爹娘哥哥們的心血白費了,既然這是爹娘留給雪漠邊城百姓的后路和活路,那么她此時就義務告訴姬長君,畢竟姬長君是一國太子,穩妥的一國儲君,告訴他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姬長君心里震驚極了,這還不是護國候的全部準備,居然還做了最壞的打算?
“你說吧,我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姬長君對烏千雪道,他自然明白這最后的退路是什么,是可以讓全城百姓安全撤退的路,那么這條路是百姓的活路,同時也是讓長帝國打開國門危險的路。
“我爹說過,這條退路一旦使用,只能使用一次,必須在使用后毀掉,你要記住這一點。”烏千雪用嚴肅的口氣提醒姬長君。
“好,我明白。”姬長君知道,雖然在這寒天冰凍的雪漠邊城開出一條路來不容易,但是只要暴露了,就必須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