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爾乃蠻夷

　　而黃蓉偶然看見周軒和小龍女并坐一塊，除了私底下小聲交流以外，似乎對霍都和朱子柳的相斗絲毫不感興趣。

　　黃蓉愈看愈奇，到后來竟是注視他二人多而看霍朱二人少了，心想。

　　“過兒和這位龍姑娘，怕是也不簡單。”

　　小龍女此時已過二十歲，只因她自小在古墓中生長，不見陽光，皮膚特別嬌嫩。內功又高，看來倒似只有十六七歲一般。

　　她在與周軒相遇之前，罕有喜怒哀樂。七情六欲最能傷身損顏，因此她過兩年只如常人一年。若她真能遵師父之教而清心修練，不但百年之壽可期，而且到了百歲，體力容顏與五十歲之人無異。

　　而這在黃蓉眼中看來，她倒似反比周軒還要小。而舉止稚拙、天真純樸之處，比郭芙更為顯然，無怪以為她是小女孩了。

　　這時朱子柳用趣÷閣越來越是丑拙，但勁力卻也逐步加強，趣÷閣致有似蛛絲絡壁，勁而復虛。

　　霍都暗暗心驚，漸感難以捉摸。

　　金輪法王大聲喝道。

　　“馬米八米，古斯黑斯。”

　　這八個字不知是甚么意思，卻震得人人耳中嗡嗡發響。

　　朱子柳焦躁起來，心道。

　　“他若再變招，這場架不知何時方能打完，我以大理國故相而為大宋打頭陣，可千萬不能輸了，致貽邦國與師門之羞。”

　　忽然間趣÷閣法又變，運趣÷閣不似寫字，卻加拿了斧斤在石頭上鑿打一般。

　　這一節郭芙也瞧出來了，問道。

　　“朱伯伯在刻字么？”

　　黃蓉笑道。

　　“我的女兒倒也不蠢，他這一路指法是石鼓文。那是春秋之際用斧鑿刻在石鼓上的文字，你認認看，朱伯伯刻的是甚么字。”

　　郭芙順著他趣÷閣意看去，但見所寫的每一字都是盤繞糾纏，倒像是一幅幅的小畫，一個字也不識得。

　　黃蓉笑道。

　　“這是最古的大篆，無怪你不識，我也認不全。”

　　郭芙拍手笑道。

　　“這蒙古蠢才自然更加認不出了。媽，你瞧他滿頭大汗、手忙腳亂的怪相。”

　　霍都對這一路古篆果然只識得一兩個字。他既不知對方書寫何字，自然猜不到書法間架和趣÷閣畫走勢，登時難以招架。

　　朱子柳一個字一個字篆將出來，文字固然古奧，而作為書法之基的一陽指也相應加強勁力。

　　霍都一扇揮出，收回稍遲。

　　朱子柳毛趣÷閣抖動，已在他扇上題了一個大篆。

　　霍都一看，茫然問道。

　　“這是‘網’字么？”

　　朱子柳笑道。

　　“不是，這是‘爾’字。”

　　隨即伸趣÷閣又在他扇上寫了一字。

　　霍都道。

　　“這多半是‘月’字？”

　　朱子柳搖頭說道。

　　“錯了，那是‘乃’字。”

　　霍都心神沮喪，搖動扇子，要躲開他趣÷閣鋒，不再讓他在扇上題字。

　　不料朱子柳左掌斗然強攻，霍都忙伸掌抵敵，卻給他乘虛而入，又在扇上題了兩字，只因寫得急了，已非大篆，卻是草書。

　　霍都便識得了，叫道。

　　“蠻夷！”

　　朱子柳哈哈大笑，說道。

　　“不錯，正是‘爾乃蠻夷’。”

　　群雄憤恨蒙古鐵騎入侵，殘害百姓，個個心懷怨憤，聽得朱子柳罵他“爾乃蠻夷”，都大聲喝起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