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沒用的男人

　　下班了，我站在一處非常破舊的居民樓下面，我抬頭，看了看樓頂，樓下停著的都是自行車，這個時候，我看見了一個穿著工服的中年男子，渾身上下臟兮兮的，頭發都已經看不出來多久沒有洗過了，埋汰的狠，他把自行車停在一邊，轉身就近了樓道。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挺多的，我現在和寶哥在一起待得，心理素質也不是一般的好，而且我們這一伙里面所有人，我是唯一一個可以沒有和寶哥申請，在這段時間擅自離開自己駐地的，金磚和陳影兩個人就天天窩在房間里面，每天都能聽見叫聲，這金磚現在已經有些性癮了，魏葉每天都在鼓搗他的計算機，鼓搗監控。

　　大洋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聽見魏葉說，哪里的監控出W。豬豬。島。小說èntí了，需要在安一下，或者需要去哪里裝個監控，這一下他就會欣喜若狂，連忙和寶哥申請，然后出去透透空氣。

　　哦，對，忘記說了，我們這次藏身的地方，一絲的陽光都看不見，還是魏葉以前的那個工作室，從下面一直憋著，會憋瘋的。

　　不過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了，所有人，都是非常的有紀律性的，這兩年多的時候在山里，魏葉還是那個魏葉，大洋還是那個大洋，金磚也還是那個金磚，只不過，大家都有了紀律性的意識，再沒有一個懶散隨便的人。

　　我看著進了樓道的這個男子的身影，自己轉身也跟了進去，我壓了壓自己的帽檐，男子看起來一臉的無所謂，他站在房間門口的時候，也感覺到后面有人了。

　　他轉頭，盯著我再看，我把我的帽子順手摘了下來，沖著他開口“叔，是我，你在好好看看，我是阿力。”

　　男子顯然愣住了，我的事情已經再L市家喻戶曉了，包括檀偉，包括黃涵，每次一提到檀偉，我都很想知道，檀偉到底干嘛去了，好像就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大圣也是。

　　男子連忙拿著鑰匙，把門打開，走廊的聲控燈都壞了，這是一個不足六十平米的小房子，我跟在了男子的身后進了家，家里面的家具設施都很破舊。

　　一個中年婦女正在從廚房收拾東西，來來回回很忙亂，桌子上一些清淡的飯菜，然后，在邊上的凳子上面，還坐著一個男子，正在擺弄這遙控器。

　　中年婦女顯然開始的時候沒有認出來我，我承認我長得確實也是有點著急了。

　　“你怎么帶朋友回來，也不說一聲啊，你看看，我都沒有準備什么飯菜！”

　　中年婦女顯然有些束手無策的樣子，邊上的男子連忙搖了搖頭，自己轉身就進房間了“這不是我的朋友，是胡昊的朋友，你好好看看，你認識的。”

　　女子楞了一下，我順勢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我沖著他笑了笑“阿姨，是我，王力。”

　　女子一聽，臉上的表情當即就變了，不過她還是連忙跑了過來，看了看門口，很關切的樣子，拉著我的手，就坐在了沙發上，她又跑到外面看了看，好一會兒，這個質樸善良的女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摸了摸我的臉頰“孩兒，怎么成這個樣子了，你現在沒事了嗎？”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女子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連忙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阿姨家里面沒事，你可以一直從這里住著。”

　　“我沒事，我就是來看看胡昊！吃頓飯我就走，阿姨。”

　　“等著啊，孩兒，阿姨再給你去抄點肉菜，別推辭了，老胡，把冰箱里面肉拿出來…”

　　我坐在了沙發上，看了眼邊上的胡昊，胡昊胡子拉碴的，整個人精神頹廢到了極點，往日的一絲精神氣息都沒有了，一只手就在袖子里面蜷縮著，另一只手，夾著桌子上面的一小盤花生米，他的衣服上面還有洞，扣子還掉了，他胖了不少，發福了，連著雙下巴都有了，頭發也是亂糟糟的。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說一聲？”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胡昊這個樣子，我心里面有種想哭的沖動，我依稀還記得，當初在班級里面的時候，那個八龍一鳳，那個帶頭大哥，那個暴力的漢子。

　　“別一看見我就是這個表情，一時半會的死不了呢，你怎么又敢露面了，我說這些日子是怎么回事，滿世界的都是警察，鬧半天，是你們又回來了？許詩揚是你們救得？”

　　我沒說話，這個時候，胡昊的父親過來了，他坐在我邊上，拿著一瓶金六福，他把酒打開，遞給我和胡昊一人一個杯子，直接就倒滿了，伸手一指“咱們先吃咱們的，不用管你阿姨，她給你做幾個肉菜。”

　　我倒也沒客氣，和胡昊還有胡昊的父親就吃了起來，一邊喝酒，一邊隨便的聊著一些漫無邊際的話語，不大會，胡昊的父親開口了“這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你們一個一個的都這么大了，呵呵。”

　　他笑了笑，頭發上已經長出了白發，他一口喝了半杯酒，沖著我們兩個舉杯“來吧，干半杯，大小伙子們！”

　　我和胡昊都把杯子舉了起來，不一會兒，我們三個一瓶白酒就喝完了，阿姨也上桌了，上桌的時候，又拿來了一瓶二鍋頭，家里面也沒有啥好久了，我也明白。

　　胡昊的父親再次給我們把酒倒上的時候，也沒有看我，也沒有看胡昊“當初讓你們一個一個的好好學習，就是不聽，讓你們來接我的飯碗，你也不聽，我這個職業有啥的，無非就是賺的少點，累點，但是我賺的是我的辛苦錢，我年輕的時候也不甘平庸，現在不也淪落到這個樣子了，我一個月開幾百的時候也有，我也一樣扛著這個家，把你養這么大了。”

　　“老胡，你又要說這些。”

　　胡昊的母親有些不樂意了，胡昊的父親伸手制止了她“媳婦，你跟了我幾十年，也苦了幾十年，先開始是我不懂事，有點錢都遭了，不給家里面，在后來就是賺的少，這么多年，先是買房子，又是養孩子，你就沒穿過啥好衣服，化妝品都沒用過一套，我知道我是一個沒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