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閣將他們脖子上的GPS跟蹤器取了下來,要拍攝素材,這倆圈子怎么看著怎么礙眼。
這次終于沒人在身邊了,空間可以充分利用起來。
手里就拿著一個攝影機,一路跟在它們身邊,拍攝著它們的日常生活。
苦人窩山谷里物產豐富,倆萌虎躲在里邊,冬天里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
經過瞿院士惡補,李君閣現在也算熟悉了它們的習性,跟著黑娃出去一趟,拍攝它怎么從樹上伏擊一只麂子,然后拖著回苦人窩和自己老婆分享。
黑娃基本上三天捕獵一次。
一周后,倆萌虎離開了山谷,回到山頂松林。
黑妞找了個避風隱蔽的地方,躺在那里表情痛苦,胸肋不斷地起伏,呼吸越來越急促,看樣子是要分娩了。
黑娃在外圍緊張地來回走動,看向李君閣的眼神里邊似乎都帶上了一絲警惕。
三個小時過去了,黑妞在分娩地不安地挪動著,時而發出痛苦的低吼,將地上的松針抓得到處亂飛,這是分娩的陣痛造成的。
李君閣感覺自己握著攝影機的手都是汗水。
終于,第一只小霸王猇順利地從產道滑了出來,渾身濕漉漉的,閉著眼睛,在媽媽的懷里拱來拱去,直到找到才安靜下來,開始吃奶。
黑妞的陣痛還在持續,不過母親的本能還是驅使她回頭照顧初生的乳虎,伸出舌頭舔舐著新生的嬰兒。
又過了一個小時,第二只小霸王猇也出生了,黑妞終于安靜了下來,痛苦的表情也變得松弛,看來是一胎兩只。
第二只明顯比第一只更弱,在黑妞身后擠了半天,動作越來越小,可還是沒有找著。
如果再不出手,第二只小霸王猇多半就是被自然淘汰的命運。
黑娃也明顯緊張起來,看向李君閣,不時發出低聲的吼叫。
李君閣將這理解為求助,從空間取出一些靈泉放到盆子里,遞到黑妞的腦袋下面,趁她集中精力喝水的時候,將那只小猇拿起來,放到了黑妞的上。
然后輕輕地回到黑娃身邊,繼續拍攝這母子天倫的一幕。
黑妞似乎明白靈泉水的好處,喝一些,還會用舌頭舔一些,回頭送到正在吃奶的兩只小猇嘴邊,讓它們連同奶水一起吃下去。
黑娃轉了兩個圈,回到李君閣的身邊,然后趴了下來,腦袋擱在自己爪子上。
李君閣伸手在它脖子上撓著:“倆娃,開心不?”
黑娃低低地叫了一聲。
李君閣摸出手機給瞿院士打電話,說是拍攝到了霸王猇野外分娩的視頻,興奮得老頭高血壓都差點犯了。
聽到李君閣準備收拾下山搞春播,瞿院士都要瘋了,趕緊制止,也沒管他有沒有飯吃,要求他必須繼續跟蹤,至少得拍攝到小霸王猇學會行走。
李君閣一打聽還得二十天左右,也就是說插秧無論如何是趕不上了。
于是又摸出手機給阿音打電話,今年的育秧春播交給吳志秋和林昭主持,自己這邊瞿院士有要求,下山估計都得清明之后去了。
幾張小霸王猇吃奶的照片一發過去,阿音立刻被萌化了,二話沒說表示同意,叫他好好拍,山下的事情交給她。
沒一會,唯唯,林昭,梁慧麗,苗娃,獵戶叔,育爺爺…輪番轟炸,都在過問霸王猇的事,全都興奮得跟又過了一回年似的。
不過和先前兩位一樣,壓根沒人關心李君閣在山里有沒有挨餓受凍的事情。
掛了發燙的手機,李君閣憤憤不平:“憑什么待遇差別這么大?!沒一個關心我的!”
黑娃扭頭看了李君閣一眼,抖了抖耳朵,將前爪搭到了李君閣的腿上。
接下來的幾天里,倆小霸王猇吃了睡,睡了吃,個頭倒是一天一個樣,毛色也變得光亮起來。
黑妞選擇這個時候產仔是有目的性的,現在正是獸群回山的季節,食物豐富。
幾乎每三天,黑娃就會走出松林,穿越兩座山頭,到碧峰山回蜀山的最大那條獸道上去埋伏,襲擊回山的動物。
貓科動物的狩獵技巧幾乎是所有肉食動物里邊最頂級的,黑娃就沒有空手而歸過。
有時候李君閣也厚著臉皮蹭飯,從獵物上搞點最鮮嫩的部位給自己開葷,黑娃也不以為意。
到了第六天上,李君閣也懶得讓黑娃出獵了,從空間里抓出倆野雞給他和黑妞改善伙食,自己專心關注小霸王猇的動靜,他們這幾天就要睜眼了。
清晨的陽光照進松林,春天的風已經開始變得溫暖。
第一只小猇在吃飽了媽媽的奶之后,打了個哈欠,終于懵懵懂懂地睜開了它的眼睛。
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面前一個是和自己一個模樣的雄壯大個子,還有一個抗著東西的兩腳魚唇怪,誰才是爸爸?
老大迷糊了一會兒,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媽媽,哦,這下放心了,好在我不是那丑八怪的孩子。
剛吃飽了好困,再睡一會。
老大鉆到母親溫暖的毛發里邊,繼續打盹。
老二是第七天才睜開眼睛,不過倆小東西還不會走路,只會撒潑打滾賣萌。
黑妞叼著老大和老二,將它們藏到了灌木叢里,開始和黑娃一起加入了捕食的行列。
她需要大量的食物補充營養,以更好的哺育自己的孩子。
又過了十天,兩只小東西學會了走路,這就一刻不消停了。
不過它們還是很警惕,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刻趴在灌木叢里保持不動。
除了魚唇怪叔叔在身邊的時候,才瘋得肆無忌憚,李君閣鞋帶都可以讓它們玩上半天。
黑娃和黑妞似乎也非常放心有李君閣在灌木叢附近看著,有時候李君閣不跟著它們一起出去拍攝狩獵,它們也會照樣離開,只是黑妞會按時回來給小東西哺乳,跟平時的行為一樣。
李君閣有時候莫明奇妙的升起一種錯覺,難道老子天生就是當保姆的命?
充足的營養讓兩只小霸王猇長得很壯實,用瞿老的話講,能在第六天睜眼第十五天走路,絕對是非常健康的大型貓科動物幼崽。
不過分手的時候也該到了,獸道上的動物漸漸稀少,黑妞和黑娃在兩次空手而歸后,也決定離開這個地方。
叼著老大和老二,黑妞和黑娃上了大松樹,然后通過橫枝到了崖上。
兩只霸王猇回頭看了李君閣一眼,見他沒有跟來的意思,掉頭準備離去。
“等一下!”李君閣這才想起GPS項圈還沒給他們戴回去,三步兩步地爬到了崖上,給倆萌虎戴上項圈。
摟著倆萌虎的脖子又親熱了半天,李君閣這才依依不舍地拍著黑娃的腦袋:“去吧,接下來我會常來看你們,把你們孩子的成長過程都拍下來。”
看著鏡頭里邊倆霸王猇沿著獸道一路上行,最后終于消失在了林子后面,李君閣才放下攝影機,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喃喃地說道:“媽蛋怎么感覺比送亞瑟阿里木都心酸…”
將設備重新從空間里取出來,李君閣背著大包小包回到了苗寨。
這一身沒法看了,胡子拉碴渾身邋遢,下山去阿音見著還不知道會怎么心疼。
溜進農大轉化基地宿舍,去澡堂洗了澡刮了胡子,換上一身干凈衣裳,這才去育爺爺那里打了招呼,然后下山。
當晚的李家溝村民活動中心,熱鬧得都沒法看了。
電影級的霸王猇影像資料,看得一群人如癡如醉。
“這個厲害了,原來霸王猇長這個樣子啊…”
“連胡子眼兒都看得清楚,皮娃你拍的時候有多近…”
“喲!從那么高樹上跳下來撲傻麂子,惹不起惹不起…”
“哈,小的跟貓一個德性,生下來不張眼…”
“你看不管多兇多狠的野物,對自家娃子都是一樣的疼…”
唯唯嫉妒得眼都紅了:“這黑妞黑娃怎么回事兒?對你就這么放心?貓科動物警惕性是最高的!你看黑娃在擺尾巴,還在發鼻音!”
阿音問道:“什么意思?”
唯唯笑道:“羨慕死我了,貓科動物抖尾巴,發鼻音,表示滿足,安全和得意,還有就是撒嬌討好。”
說完抓著李君閣的胸口衣服猛搖:“你何德何能!何德何能!騙得黑娃在你面前跟個寵物一樣!”
司星準則是看得嘖嘖連聲:“二皮,我們幾家聯合合作一把?”
李君閣沒管揪著他胸口衣服的唯唯,對司星準說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司星準美得都不行了:“這么好的素材,不拍個紀錄片浪費啊,你負責拍素材寫稿;唯唯他們山水基金和中科院動物研究所負責專業指導,修正臺詞;我來剪輯導演選材串故事;音樂還是老堂嫂負責,把黑娃一家的生活記錄下來,搞一部大型紀錄片,怎么樣?這可是宣傳李家溝,蜀山自然保護區和喚起大家對保護霸王猇意識最好的途徑了。”
李君閣拍著司星準的肩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很欣慰,小準你終于長大了…”
司星準一抖肩膀:“滾遠!還冒充起長輩來了!自己還特么是個二皮呢就敢教訓人!”
梁慧麗說道:“小準這個建議很好,不過紀錄片發行有難度吧?”
司星準說道:“不是發行有難度,是劇組想掙錢有難度,因為紀錄片一般是基金會贊助,簽約前就已經說好是用于公益;商業紀錄片票房又沒有保證,因此院線不愿意承擔這個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