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出口就被周素英一把捂住在嘴里:“新年大八節的!也不顧忌!”
我靠終于得分了!艾瑪這豬隊友半天不吭氣,把我累得喲!李君閣趕緊閃人:“旺財叔,嬸子,昭娃,你們再談談,我,我就先走了!花我看過了,沒問題!過完年就準備拿去送展!”
等到李君閣出來,老太太們已經散了,林奶奶正在高高興興的做飯。
司星準和秋丫頭還沒走,等著李君閣呢。
見到李君閣過來,林奶奶問道:“皮娃?那花咋了?我看著好著吶!”
李君閣笑道:“好著吶好著吶!這不留他們在里邊好好聊聊嘛,我可不好意思再在里面當燈泡!我們先走了啊!”
林奶奶說道:“,吃了飯再走吧!”
李君閣連連擺手:“你一家團聚,我們就不打擾了,改天吧,改天再來吃您做的包子!”
推著秋丫頭跟司星準離開,路上秋丫頭還嘻嘻直笑:“二皮哥,那素英嬸子就是旺財叔的老婆吧?”
李君閣翻著白眼說道:“前老婆,能不能再討回來還兩說呢!”
秋丫頭說道:“肯定沒問題,老太太們都在幫旺財叔說好話,我看素英嬸子其實很喜歡旺財叔的。”
李君閣說道:“理論上講,其實他們感情道路上的絆腳石已經清除了,現在就看旺財叔的表現了,哎喲我怎么跟你扯上這個了,心累!丫頭啊,有個事情我想問問,這煤砂罐的造型你會設計不?”
秋丫頭沒聽懂:“啥?”
李君閣說道:“就是我們燉湯熬藥那種砂鍋!你看我們一直用的那些都很粗笨,不好看,你能不能設計出一些簡潔好看的造型出來?還要兼顧實用性,對面白米鄉我大舅家是干這個的,我想幫他一把。”
秋丫頭想了一下,說道:“熬藥那種砂罐啊?那種材質充滿了原始的氣息,質地粗糙,顏色青黑,嗯,只適合極簡主義風格,用最簡潔的線條打動人。”
李君閣高興地說道:“可以呀秋丫頭!這才一學期就整得滿嘴兒新詞頭頭是道了啊!那就是你三筆兩筆就能搞定的事情嘍?”
秋丫頭說道:“哎喲你可太看得起我了,這個才是頂級難度的設計好不好!”
轉頭又道:“不過我師傅正在李家溝寫生,要不我去求求他去?”
李君閣訝異道:“你不是美術學院嗎?怎么也有師傅?”
秋丫頭嘻嘻笑道:“還是您導師孫老爺子的面子大啊,我們學院嘉州畫派的丁一山丁大師,收了我做他的小弟子。”
李君閣皺著眉頭:“秋丫頭,這個我就要說你兩句了,這份機緣可來之不易!既然認了流派傳承,那就要執弟子禮,你怎么把師傅丟下一個人跑來跟老太太們打擠做堆啊?!”
秋丫頭一吐舌頭,道:“這個可怪不著我,我那師傅性子古怪,說我現在根基不牢,看他作畫相當于拔苗助長,壓根不準我跟著。還說自己揣摩山水更自在,每天家里把飯菜做好就行,不用管他。”
李君閣手扶腦門:“高人行事真是看不懂,呃,要不這樣,國畫大家是吧?嘿嘿嘿,我們李家溝還真有能讓國畫大家夢寐以求的好東西,這樣,空手求人總不好,待會我給你個硯臺,你拿去送給你師傅,求他出手幫助設計幾個器型!”
秋丫頭笑著答應了,司星準這才插得上話:“小秋,好久沒看到你了!”
秋丫頭笑道:“小準你好,你的電視劇開拍了?”
司星準面對秋丫頭啥機靈勁都沒了,老老實實說道:“還沒,現在還在跟技術小組收集素材呢,后期御劍的場景要用到大量這樣的素材。”
秋丫頭說道:“喲!那可很難拍吧?”
司星準洋洋得意:“那可不!不過我們的方式不一樣,我們有麻頭做幫手,你等著瞧吧,最后出來那效果,絕對震撼…”
秋丫頭大奇:“怎么還跟麻頭扯上了?”
司星準一說到專業的東西就來勁了,終于能在秋丫頭面前侃侃而談:“我們給麻頭裝上了攝影機,讓它飛行拍攝…”
“喲,麻頭這么厲害?”
“你還不知道,前些時間來了一頭大雕,跟麻頭打了幾場架…”
“哎呀誰贏了啊?”
“當然是麻頭贏了,不過這幾場架給了我們很多啟發,我們差不多搞明白飛劍空戰應該是怎么回事了…”
兩個小的一路言笑盈盈,就跟李君閣不在身邊一般,李君閣在旁邊翻白眼,今天期會不好,老子就是躲不開當燈泡的命!
初十這天宜搬家,篾匠叔,石頭叔,劉三高,三家齊搬,李君閣又是東家拉了拉一家,忙得一塌糊涂了。
三塊招牌掛了起來,分別是“蠻溪竹坊”,“青珉玉坊”和“豐年斗碗”。
前兩個好理解,后一個取的“莫笑農家臘酒混,豐年留客足雞豚”的詩意。
老石頭跟石頭嬸可沒有良子那么講究,啥都往新家搬,一個精美雅致的新木樓,愣是給重新布置成了村頭尋常人家。
石頭嬸還報怨,豬圈沒了,豬沒法養了。
對對門篾匠叔家的院子,羨慕得不得了,但是到了自家這里,還是準備種上瓜果蔬菜。
對于石頭嬸這種思路,李君閣一時半會是改變不了的,只能等以后慢慢來了。
現在還是該忙婚禮。
從今天起王婆婆就開始拘著良子了,飯不能多吃,水不能多喝,吃的也清淡,這叫“餓嫁”,主要是怕新娘在婚禮那天活動較多,如果老是方便會影響婚禮的進度。
場面分兩頭,娘家一頭,婆家一頭。
娘家這邊相對簡單,主要是要備嫁妝,敲定送親對伍,準備娘家早席。
婆家那邊事情比較多,鋪床,掛賬,花霄,接親,正酒,洞房都在這邊,需要的人手有媒人公,媒人婆,接親娘,抬禮人,旗手,鑼手,傘手,轎夫,司儀,知客師,油廚班子…
李君閣一看單子:“王婆婆您這是要鬧多大?怎么花轎都出來了?!”
王婆婆得瑟壞了:“這是阿音交代的,說有外國友人來調查民俗,要我弄一套全須全尾的民俗婚禮出來,這轎子我還是花了好大功夫才在柴房里掏出來的呢,好些年沒用過,都壓柴房最底下了!”
李君閣笑道:“那你要檢查好喲,別到時候轎底通了,那就成元宵節劃花船了!新娘子費鞋底子!”
王婆婆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您就瞧好吧。”
李君閣又問道:“我這該算婆家人還是娘家人啊?”
王婆婆手扶腦門:“這還真是傷腦筋呢,最搞笑的是村子里好多一家兩口子,媳婦要做娘家人,男人想做婆家人!最后我也懶得管了,愛咋弄咋弄,反正最后還不是湊一處吃飯。”
李君閣一想說道:“阿音肯定要做娘家的,那我就做篾匠叔這邊的了!接下來有啥活路盡管支使!”
婚禮正席的前夜叫“花霄”,花霄的前一天,男方這邊的幫手就要到男方家聚齊了。
掌總的人是大伯,稱為“提調”,將具體事務落實到人頭,還貼出了榜牌,將“幫忙弟兄”的職務都列了上去,所謂“榜上有名,各執其事;榜上無名,見事做事。”
今天主要的任務就是準備正席食材,推豆、打粑、備菜這些事前工作。
還要商定流程,預演程序,防止出錯。
收“人親錢”的柜臺要立起來,村會計唐少平掌總這一攤子。
司儀是藥師叔,巫醫不分家,新娘子到婆家的一些儀式有巫術成分在內,有藥師叔就不用另請道士了。另外藥師叔古文底子好,需要說四言八句的時候那是張嘴就能來。
李君閣就是萬金油,哪里需要往哪里抹。
黑白棕司徒三人剛剛夠用,一個在婆家拍攝,一個在娘家拍攝,一個在九斗碗場地拍攝。
布置新房,先要請舅舅“掛紅”,將新房張燈結彩裝飾起來,那一套儀式太繁瑣,跟上梁差不多,無法細說。
篾匠叔輩分高,這事情由二毛他爺爺出馬。
然后是鋪床,掛賬,這個需要兩個“全福奶奶”來做。
李家溝是長壽村,全福奶奶有的是,最后選定人是唐少平和萬大力他們媽媽。
兩個老太太笑瞇瞇地在新房里頭忙活。
先鋪床草,邊鋪邊念:“良辰吉日喜洋洋,我代黃家來鋪床,兩頭鋪的金絲草,中間鋪的子孫塘。子孫塘呀子孫塘,一代更比一代強!”
接下來再掛帳子:“新掛帳子四角方,新郎新娘睡中央,早開花來早結果,早生貴子喜洋洋。”
之后安帳沿:“新掛帳沿六尺長,中間有對小鳳凰,鳳凰不落無寶地,狀元出在你府上。”
裝帳鉤時說:“新掛帳鉤亮堂堂,賽如月亮和太陽,日里照見四海明,夜里照見子孫塘。”
折被單時說:“新摺被子四層連,主家福壽都齊全,恭喜主家春常在,富貴榮華萬萬年。”
安枕頭時說:“大紅帳子高高掛,鴛鴦枕頭并成雙,新人一對睡床上,輕聲細語好商量。”
最后將紅棗,花生,桂圓,蓮子藏到床被底下,出來掛上門簾:“新掛門簾著地拖,量量足有六尺多,六六大順事事順,恭喜奶奶做婆婆。”
兩個全福奶奶還要總結陳詞:“新床新被新羅帳,新郎新娘福壽全;恭喜主家春常在,富貴榮華萬年長!”
這話是對著篾匠叔剛認的干娘,李君閣的奶奶說的。
奶奶樂得見眉不見眼:“少平媽跟大力媽辛苦了,皮娃,快把紅包給兩位全福奶奶。”
李君閣趕緊笑嘻嘻地遞上紅包。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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