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水務局,將瓶水交給大表哥,讓他找同事檢測一下水質,然后…就沒事情干了。
先晃蕩到大堂哥的飯館門口,嚇得都沒敢進去,這買鯽魚湯的隊伍更長了。
轉身又晃到擷意軒白老頭那里去,這蘭場的事情還得找他打聽打聽。
進門就看見白老頭正拿著塊麂皮擦他的珠子,于是喊道:“白老,我來看你了!”
白老看到是他,翻著白眼道:“空著,不誠心!”
李君閣翻亮出一個盒子,說道:“哎喲氣死我了,還說給你掌掌眼的,算了我們回見!”
白老頭連忙喊住:“站著!沒點規矩!趕緊拿過來!”
李君閣這才笑嘻嘻地進來,將盒子遞給放茶幾上。
白老頭把老花眼鏡扶回鼻梁上,端著盒子打量:“這是老做的啊!看看器型就知道,這弧線拉得!多穩稱!”
又拿指甲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劃了劃:“這頂上是大漆堆出來的沒錯,可這云紋是怎么搞出來的啊?怎么是從漆底下透上來的?老物件里頭沒見過這樣的工藝啊?還有這竹皮上面到底是包漿還是漆水啊?”
說完抬頭說道:“皮娃,你從哪里搞來的這稀奇古怪的東西?”
李君閣憋著笑,說道:“鄉下收來的,看不出好賴,拿來給你掌掌眼。”
白老頭很郁悶:“不對這肯定不是包漿!看字就知道了,誰特么做假貨做得這么細致啊?差點就打眼了!還有紅丸倒是聽說過,這赤珠又是什么鬼?我覺是燙貨,你多少錢收的?”
李君閣繼續憋著笑:“十五。”
白老頭說道:“撿漏了!就算是燙的物件兒,這價錢也值了啊!”
說完又將盒子擺在茶幾上端詳:“這弧度,這高矮,看著咋就這么舒服呢!你這是要出?”
李君閣笑得打跌,說道:“白老!你都不看看瓤子?”
白老頭這才訝異道:“哎喲里頭還有東西呢?”
李君閣將盒子拿過來,旋開蓋子,里面是薄紗小袋子包著的一兩不到的蟲茶。
白老頭將盒子拿到鼻底一聞,眼睛就亮了:“皮娃,這玩意兒哪里搞的?極品啊!”
李君閣咦了一聲,問道:“您老都不嘗嘗就知道是極品?”
白老頭傲然道:“我喝過的這玩意兒比你吃過的鹽都多!我能分不出好賴?”
李君閣:“…”
見李君閣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白老頭哈哈一笑,翻出兩個杯子,倒上開水,每個杯子里灑上十幾二十顆蟲茶,一股沁人心脾的特殊茶香飄了起來。
李君閣看著蟲茶在杯子里翻滾著拉著紅絲,贊嘆道:“白老你也會這種喝法啊!”
白老頭翻著白眼:“這種喝法就是我們蘭協發明的好不好!對了皮娃你趕緊藏起來,萬一待會那幾個夜貓子來了就糟了!”
李君閣哈哈大笑:“這是孝敬您老的,要藏也該你藏!”
白老頭大喜:“真的?哈哈哈真是個懂事兒的!”
說完就忙腳亂地收東西,嘴里還在嘀咕:“我藏哪兒好呢?”
李君閣忍俊不禁:“白老,東西就這么大,你揣兜里就完事兒了!”
白老頭哈哈大笑:“有道理,放身上,誰都拿不走!皮娃你到底哪里弄來的這好東西?”
李君閣說道:“這是我公司出的第一個產品,我們叫給取了個名,叫‘五溪赤珠’,不去沾人家‘龍珠茶’的名頭,您老給看看,東西怎么樣?”
白老頭說道:“好!只要東西地道,還怕闖不出名頭?等我再品品味道。”
說完將已經是一杯紅色的茶水端起來,放在鼻端輕輕嗅了嗅,又淺淺地呡了一口,嘆了口氣說道:“喝了大半輩子,今天才知道極品蟲茶是這個味道啊!珠型,香氣,湯色,味道都是沒得挑,當年的貢品,咋的都不會超過這個了吧?”
說完又道:“皮娃,你這個極品的,準備賣多少錢一盒啊”
李君閣說道:“我們公司的蟲茶,等品兩千一斤,二等品千一斤,一共五十斤都已經出光了,您喝這個是特等品,今年總共就五斤的產量,我還沒舍得賣,就懂的人送了一點。”
白老頭說道:“喝了你這個極品,我寧愿兩千一盒這個喝半年,也再不愿意碰那種兩千一斤的了。”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道:“您喝那還有啥說的,一年就兩盒的事,這點茶我還送得起。那就按你說的再添點,兩千五一盒我們往外賣!”
白老頭也哈哈大笑,說道:“你放心,要是這個價賣不掉,我們蘭協給你包了!”
兩人又喝了一陣子茶,白老頭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李君閣等茶涼些了,咕嘟咕嘟就下去一大半,看得白老頭直抽抽。
看不下去了,白老頭轉移話題:“你小子不會是專門來給我送茶的吧?”
李君閣這才說道:“是有個事,我把鄉里的豬場給承包了,一年要五萬塊呢,我氣不過就兩邊荒地也要了,準備左邊開個蘭場,右邊開個茶場,茶場就種茶樹做這五溪赤珠茶,這蘭場嘛,不是就得找您老來把把脈嗎。”
白老頭沉吟到:“這蘭場要是沒有奇蘭名品,生意不太好做啊,你看肖明貴那蘭場,聽說今年最大的生意還是從你那農家樂找來的呢!好在他就是個玩兒,主要是拿來蘭友聚會用的,只怕每年賣茶比賣蘭花還掙得多些。”
李君閣摳了摳腦門芯子,訝異道:“肖大哥那里蘭蕙老八種都有,不能說沒有名品吧?”
白老頭說道:“現在組培草跟雜交草對市場沖擊太大,如果沒有壟斷性資源捏在里頭,其余品種都是賣不上價的。”
說完沉吟道:“其實我夾川還有一樣東西,生長習性跟蘭草差不多,只不過一直不太引人注意而已。”
李君閣問道:“什么東西?”
白老頭說道:“石斛。”
李君閣驚訝道:“這玩意現在也炒的挺貴的吧?!”
白老頭說道:“你說的那是鐵皮石斛,道地在安徽霍山,我們這邊雖然也有,但是數量稀少,多的是另一個品種:金釵石斛。俗稱吊蘭花。”
李君閣說道:“原來吊蘭花也是石斛?”
白老頭說道:“是啊,而且石斛也是蘭花的一種,還是是蘭科植物最大的一個屬,全世界上千種呢。”
李君閣說道:“這個我熟悉,李家溝老林子里好多樹上都有,而且都長得挺好,我家敬子倫小時候莫名其妙流清口水,奶奶拿了一支吊蘭花給他煎水喝,一次就治好了。”
白老頭又呷了一小口茶,說道:“對呀雖然紅水金釵比起霍山鐵皮名氣上差了幾條街,但是同樣可以入藥,其藥用價值還不低,其主要成分石斛堿都是一樣的,一樣可以制作泡片,楓斗。嘿嘿,藥材講道地,這金釵石斛的道地就是在我們這一帶,這就是獨門優勢了。”
“而且這玩意還可以作為觀賞作物,葉色淡綠油嫩,開出的鮮花邊緣是紅色,底部是白色,也很漂亮,屬于葉花兼賞的品種。”
李君閣摳著腦門芯子說道:“那按你的意思,我也不要去找什么八蘭八蕙了,直接種石斛?”
白老頭說道:“哈哈哈,如果是素邊玉爪那樣的品種,當然還是可以搞的!不過弄組培的老八種或者其它普品的話,按照現在的行情,那還真不如弄這個。”
李君閣說道:“那行,那我就聽你的,不過這種植技術…”
白老頭說道:“真要弄?蘭協的書籍資料那多的是,另外我還可以給你指點一個人,叫林旺財…”
李君閣連忙搖:“打住打住,你說這個林旺財,不會就是那個整天在花鳥市場拿假貨騙人那位吧?”
白老頭尷尬地搓:“呃,原來你知道他啊?”
李君閣喊到:“白老頭,你不地道,蟲茶還我!”說完還作勢要去淘白老頭的口袋。
白老頭趕緊捂衣服口袋:“別鬧別鬧!皮娃聽我說完!”
李君閣還嚷嚷:“你給我介紹這么個不靠譜的人,還好意思喝我的茶!”
白老頭一邊推擋一邊說道:“你不要看他現在落魄成這個樣子,他不是被人騙了嘛,想當年他可是夾川玩蘭的第一號人物!看下山蘭的眼睛毒得很,以后你上碧峰山找蘭花,有他給你掌眼,那也省事得多嘛!”
這事李君閣門清,五溪仙黃還在空間里養著呢,嘴里卻說道:“人品太次,本事再大也不合適。”
白老頭說道:“這不都是錢逼的嘛,他還要養老娘,還要給娃子生活費,本身又沒啥本事,除了玩蘭啥都不懂啊。”
說完又嘆了口氣:“這人啊,一步錯步步錯。話說回來,他可也沒有狠騙啊,最多就是幾株蘭草騙個幾十塊,要照他作假的本領,真要騙,何至于天天在花鳥市場門口混?”
李君閣一轉念,要得公道打個顛倒,設身處地想一想,突然覺得白老頭說得有些道理。
老祖宗說得好啊,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眼珠子一轉:“你這么賣力地推銷,你跟他什么關系?”
白老頭嘆氣道:“唉,當年他是蘭協主席,我是副主席,后來出了那事情,他就把主席辭了,說起來,我們都該喊他一聲前輩的。”
李君閣說道:“不行,我這心里還是不落底,除非你給他作保!”
白老頭翻著白眼:“看你這么年輕,怎么還興老一套?現在都律講合同,哪里還講人情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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