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王皇后白了一眼朱翊鈞,沒有去阻止他,任由他在身上亂來。
事情也不說了,眼下的事比較重要。
這個時候,宮女們連忙識相的退了出去,還從外面將門帶上了。
春風一度,云雨初歇。
王皇后躺在朱翊鈞的懷里,輕聲說道:“鈞郎,我有些事想問你。鈞郎覺得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但是不能生氣。”
“你問吧。”朱翊鈞隨意的說道。
“鈞郎是不是想讓所有的爵位都變成降等襲爵?”王皇后直接問道。
朱翊鈞看著目光灼灼的王皇后,有些遲疑著問道:“你怎么會關心這件事?還是說永年伯關心這事?”
“是我爹。”王皇后也不隱瞞,直接說道:“現在外面鬧騰的厲害,我爹被他身邊的人說動了。如果鈞郎有這個想法的話,他愿意出來首倡。”
聞言,朱翊鈞一愣。
這是他沒想到的一件事。
自己之所以進行這樣的試探,也沒有想讓誰站出來,說白了就是打一個預防針,讓他們有一個心理準備。等到以后真有這個機會的時候,他們能痛快的接受。或者說到了面臨一定選擇的時候,他們會把這個選擇當一條路。
難道自己做的過分了嗎?怎么就讓人動了心思呢?
其實外面的人都沒有什么太多的心思,唯一一個想多了的人就是定國公,他現在被朱翊鈞嚇得不行了。
朱翊鈞輕笑著說道:“那娘子跟為夫說說,永年伯想要做什么?”
王皇后無奈的說道:“鈞郎也知道我家里的爵位不是世襲罔替,我父親就想趁著他還在的時候能多攢一些家底。”
“遼東的事鈞郎到現在也沒個答復,我父親心里著急,就想著能不能為你立點功勞,然后讓你把這件事同意了。”
“如果這一次鈞郎需要他,那這個事就由他來做。”
朱翊鈞突然就笑了。
沒想到自己這個老丈人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思。想了想,朱翊鈞說道:“娘子是怎么想的?”
“妾身覺得不能答應他。”王皇后直接說道。
“怎么說?”朱翊鈞笑瞇瞇的問道:“為夫還以為娘子是要勸說朕答應下來,怎么突然就不答應了?”
“鈞郎,這天下的事哪能做交易?”王皇后目光明亮,有些哀怨的說道:“你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的事,要您說了算才行。”
“您給的才能給,您不能給的,別人不能拿,沒有人能跟您談條件,也沒有人能跟您做交易。”王皇后說的極為認真,神態也極為嚴肅。
朱翊鈞聞言,又笑了。這次他笑得很大聲:“哈哈哈哈哈,為夫也不知道你這話是真心的,還是故意吹捧的!”
“妾身當然是真心的。”王皇后嬌嗔道。
“就當你是真心的。”朱翊鈞坐起身子笑著說道:“為夫沒有這樣的心思,你讓永年伯熄了這個心思吧!”
“遼東的事你也告訴他,快了。這一次為夫不是把遼東的人都叫過來了?等到他們這邊的事結束之后,為夫就會把遼東的事提上日程。娘子讓我的老丈人好好準備,到時候帶著他發財。”
王皇后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去告訴他了,省得他整日里惦記。”
朱翊鈞聽了這話,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睡覺吧!”朱翊鈞笑著攬過王皇后,輕輕在她的耳邊說了點什么。
王皇后臉色微紅,啐了一口,不過還是趴到了朱翊鈞的身上。
與此同時,定國公府。
徐文璧和兒子徐廷功也回到了家里,兩人吃了點東西之后便坐在客廳里喝茶閑聊。
“你覺得今日如何?”徐文璧笑著問道,
“與榮有焉!”徐廷功笑著說道:“大明能有今日,實在是天下之幸!百姓之幸!我等臣子之幸!兒子今天也看到了,大明中興有旺!”
聽著兒子的話,徐文璧沒好氣的說道:“這些東西還用你說?我讓你去看的是這些東西嗎?我讓你看的是陛下。”
“陛下?”徐廷功遲疑了片刻,才說道:“陛下雄才大略、英明神武,而且頗為強勢。想要在陛下面前耍心眼,恐怕是不容易。”
“你明白這一點就好。”徐文璧捋著胡子欣慰的說道:“這也是為什么我今天帶你去的原因。把你那些小心思都收起來,咱們該做什么做什么。”
“是,父親。”徐元功點點頭。
“你能明白,這就很好了。接下來這幾天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剩下的事交給為父來做吧。”
“父親你要出頭?”徐廷功有些遲疑的問道。
“我不會。”徐文璧搖搖頭說道:“陛下即便動手,也不會選我們家,我們著什么急?穩坐釣魚臺的看著。”
“可是父親,之前…”徐廷功有些遲疑。
父親之前可是被嚇了一跳,似乎都有些恐懼自己家不出頭就要遭受滅頂之災的感覺。
這今天怎么突然就變卦了呢?
徐文璧笑著說道:“今天進宮,你看到的東西多,為父看到的也不少。陛下和閣老恐怕接下來會有大動作。”
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徐廷功用神情表示自己不相信。
瞪了一眼兒子,徐文璧沒好氣的說道:“不要露出你那個表情,你爹我眼光卓絕,不是你能看得見的。”
“是,父親。”徐廷功些委屈的答應道。
“今天的場景你看見了嗎?雖然看起來宏大,但是我告訴你,這還沒有完。聽說后面還要搞別的事,陛下這是要做大事。爵位的事,用不著這么大的排場。”
徐廷功聽了這話,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他不得不佩服,父親說的是十分有道理。
如果皇帝真的是對付自己這些家,不會搞這樣大張旗鼓的事。
嚇唬了那幫蒙古人、樹立了權威,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中興之君、他懾服了草原。這樣的聲望和威勢,用來對付自己這些人實在是有些太過了。
想到這里,徐廷功問道:“那陛下要做什么呢?”
“還能是什么?”徐文璧嘆了一口氣說道:“當然就是軍隊了。這一次在遼東和西北大放異彩的是什么人?都是陛下新編練出來的軍隊。當今陛下可不是世宗皇帝,心里面是有野心的。”
“朝廷現在也有錢了,你覺得陛下會不會改衛所制為募兵制?或許這才是陛下真正的目的,以前是為父想錯了。”
“這不能吧?”徐廷功臉色大變。
這種議論在朝堂上不是沒有出現過,最早就是在嘉靖皇帝時期。那個時候江南鬧倭寇、北方鬧韃靼,甚至都給人一種天下大亂的感覺。
蒙古人已經喊殺喊打的打到了京城下,甚至揚言要活捉大明皇帝;倭寇在南邊甚至要打到南京城下了。
那個時候戳破了所有人的“大明軍隊依然強盛、各衛所依然有效”的幻想,沒有辦法之下,朝廷只能重新花費了大量的財力人力招募士兵打仗。
結果也是好的,無論是戚繼光還是俞大猷,他們練出來的人馬都非常能打。
那么,一個棘手的問題帶著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了眼前,衛所還有什么用?
軍隊不能打仗,這不搞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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